千年不死（三、2）蓝山二中欧阳思源三、校园风云。2、又见二中。一轮皓月当空，欧斯肃立父母坟前，三叩九拜之后，欧斯道:“爸爸，妈妈，儿子不孝，说好要永远地陪伴你们的，可是我又要食言了。儿子身上肩负重任，不得不离开你们了。但是，即使我活上千年，你们依然是我深爱的父母!再见了，爸爸，再见了，妈妈!”此时，已是三更，夜深人静。欧斯又回到家里，看了看熟睡的妻子、儿子、儿子的儿子，“我们还会见面的。只不过，我认识你们，你们却认不得我。再见。”欧斯换了一身衣服，找到那张银行卡，其实是两张——一张早已交给妻子，足够她活至天年；一张他另外藏好，以备重生后急用，毕竟，没有钱，寸步难行。最后，再看了一眼，欧斯依依不舍地走了，走了。一个意念，转眼间，欧斯已经到了野狗岭那个山洞。天上，依然皓月千里，碧空如洗。欧斯走进山洞，找个石壁坐下来，双掌合十，双眼紧闭，仿佛老僧入了定。如此，欧斯每天不用吃不用喝，餐风饮露，吸天地之灵气，啜日月之精华，补俱卢之能量。一个月30天过去了，欧斯涅槃重生了。“我可以出山了。先瞧瞧我的模样。”欧斯到了山下溪水边，可惜看不太清楚，但是那个暮气沉沉的欧斯，死了！如今，一个崭新的人——田之苗诞生了。“我，现在去哪里？我接下来干什么？”欧斯决定先进城，租一个地方住下再说，然后再办身份证。没有身份证，好像什么都难办。离开蓝山城近二十年，退休后基本上没有再进过城，变化并不大。如今，他不认识一个人，别人也谁都不认识他。欧斯急于知道自己的模样，先进了供销超市卖衣服的地方，对着墙上的镜子好一番端详。“嘿嘿，不错，蛮帅!也就16、17岁的样子。虽然还有欧斯的一些眉眼，但，比欧斯更有棱角，肤色更白，鼻子高些，眼睛大些，极有灵气……嗯，有偶像气质，应该属于中上品级。嘿嘿，好!好!”出了超市，在路边看到一些租房广告，他记下几个电话号码。可惜没有身份证，买了手机，办不了卡，以后再说。只好找公用电话与户主联系。几经周折，总算在城东门口租到一处房子。屋主叫王正，今年50岁，是个包工头，建房子的，有钱。他老婆也就44岁左右。一个儿子，两个女儿。儿子王永22岁，大女儿王美19岁，都读大学去了。小女儿叫王丽，十五岁，念初三。王老板很奇怪，“田之苗，你一个小孩子，你怎么就要租房子啊?”“王叔叔，我是大桥人。随父母在东莞打工。可是……”田之苗哭了。“别哭别哭，怎么了?”“他们，出车祸，死了。呜呜呜……”“所以，你只好一个人回来了?你爷爷奶奶呢？”“他们，他们也早不在人世了。”“可怜啊，真的好造孽!”王老板的妻子也很善良，在旁边陪泪。“那，你念几年级?”“高一。”“那，你还读书吗?”“我就是回来插班的。我父母去世后，肇事者赔了50万，我今后的生活、读书是不用发愁的。”欧斯，不，田之苗，租了四间屋：一间卧室，一间厨房，一个卫生间，一个，小小的，客厅。够了。房租嘛，王老板夫妇看田之苗可怜，一个月，本来600元，他们都说，只收400元。可他女儿王丽听了，“爸，他父母都不在了，他一个人，再少点吧。”“好!300!不能再少了。”于是，田之苗千恩万谢，总算安了家。好在，主人家根本也没问什么身份证。接下来，办身份证。有点头大，可是怎么可能难得住欧斯，哦，田之苗。他首先确定了自己的所有信息。田之苗，男，2034年10月10日出生于湖南省蓝山县大桥乡蓝江村十二组，随父母在东莞私立中学念书。父亲田昌，母亲赵秀芝，皆于2049年3月3日在东莞出车祸双亡。爷爷奶奶双亡。无兄弟姐妹。老家房屋早已破败，现租住蓝山县城东路8号。田之苗决定，先必须买手机，买卡。老板想问身份证号码，田之苗没给他问的机会。然后去办身份证。他先买了一本户口簿，打印出自己的相关信息，然后到了公安局。找到办证窗口，将意念力输给那位工作人员；然后拍照……大功告成。一个月后，身份证就会寄到。再到了东莞所谓的私立学校，然后找到相关领导，请他们吃了饭，当然，加上自己的意念力，他们就乖乖的为田之苗办好了转学手续。然后就是到二中插班了。二十年前，二中搬到了新学校。真的是好漂亮！只是不知道现在，二中发展得如何了。来之前，已经把基本情况都了解清楚了。校长姓谭，谭唐，48岁，年轻有为。副校长三个，分管教学、教研、政教。教导主任夏有才，只有40岁，人不高，但很精干。田之苗请王老板充当自己的姨父，由他出面请四个校长，三个管教务的，四个管政教的，一共11人，去县城最好的酒店——南海大酒店吃饭。虽然王老板也算面子大，但是也只去了9个。可以了。吃了饭，事当然好办多了。私下，又请王老板给校长一个2000元的红包，给教导主任一个1000元的红包。这些乌七八糟的事可不是田之苗想做的，可是社会风气如此，他又能怎样?于是，终于，在2050年12月2日名正言顺的进了蓝山二中2050届高一（15）班——一个普通班念书了。班主任李立敏，女，刚毕业2年。其他的科任老师都比较年轻，基本上都是女的(这似乎正在验证欧斯——田之苗30年前的预测:女老师越来越多，男老师越来越少。原因嘛，其实很清楚，工资太少，待遇太低。)当然，二中历史上自古皆然。40岁以上经验丰富的能力超强的骨干老师肯定教好班，正如当年欧斯。而40岁以下根据各位老师能力等，教稍好的班。年轻人只能先锻炼锻炼再说，等成长成熟了才会有机会。也算优胜劣汰吧。第二天早上，田之苗与王老板夫妇打过招呼就出门上学了。因为路有点远，他买了一辆电动单车。他打算，早餐在外面店子随便应付，中饭晚饭就在学校吃。偶尔嘴谗了，一个人上店子打打牙祭。班主任安排田之苗坐在第六排。这个班，想读书的人不多。当田之苗还是欧斯的时候，他就知道，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是读书的料。虽然李白说，“天生我材必有用”，可是，你又是什么材呢?如果你是八斗之才，当然可以做国之栋梁；如果你是七斗六斗五斗四斗……之才，你就只能坐相应位置，承担相应责任；如果你是普通之才呢，你就应该安守平凡，兢兢业业；可以如果你是朽木，那又怎么办?不能雕，只好当材烧了。总之，三千六百行，总有一行适合你。如果自认愚不可及蠢不可教比朽木还朽木，那么你就只能自我毁灭了。其实，根本没那么严重。以前欧斯教了那么多差班学生，从来没有听过有哪一个找不到工作，混不到饭碗的?从来没有看到过有哪一个自暴自弃破罐子破摔一心为恶自我毁灭的?只不过，现在，这些讨厌读书的学生，根本没有找到自己的兴趣，也没有老师能真正的理解他们，愿意俯下身子倾听他们。而他们的父母，大部分飘泊在外，无心无力管理子女，他们更多的是金钱上的支持，而不是心灵上的沟通。他们要么孤僻，自卑，封闭，要么张扬，狂妄，器张。那副看似无所谓的面具下，是一颗颗受伤、滴血的心。这些，已经不是田之苗一个人顾得过来的。只不过，在学习之后，有了空闲时间，他就会去找这帮同学玩。有时候，打篮球。要知道，欧斯可是曾经的篮球高手。他指导大家练基本功——拍球，运球，传球，投球；告诉他们过人的技术、配合的战术；时常三对三、四对四较量。有时候，打排球、乒乓球、羽毛球。有时候，踢足球。只要是同学们喜欢玩的，他都参加，而且每一样，他都最出色。虽然最出色，但是田之苗从不嘚瑟，从不耍脸色，从不高高在上。因为球技高超，因为人品极好，大家没有不佩服他，没有不愿意听他的。到这时，田之苗开始拿出之前欧斯那套说教本事来，跟他们聊天，攀谈。谈人生的理想与追求，谈做人的责任与担当，谈子女的孝顺与义务……无所不包。班主任，其实真该好好谢谢他的。原先那些刺头，“牛鬼蛇神”，“火烟包”，才一个月，一个个都开始变了。谁说的，人是一成不变的?可是，因为田之苗除了上课时间在教室，其余时候都在外面陪那些老师们眼中的“烂崽头”疯玩，所以李立敏老师对他很看不顺眼，她哪里知道，田之苗正在帮她做工作啊。不过，田之苗除了玩，又不违纪，上课也认真，李老师拿他也没办法。只是时不时的斜着眼睛看一下他，鼻子里“哼”几下，估计在责怪领导们给她送了个“大麻烦”来。只读了一个多月，就期末考试了。田之苗，什么人哪!这样的考试!当然，也不能表现太好。成绩出来了，领导和李老师们大跌眼镜:田之苗在1200中排名第36!好了，领导马上把他调到了高一（1）班，要重点培养了。而李立敏老师，估计，应该有点不知所以了。这一个多月里，田之苗只要回到王家，进进出出，一见到王老板夫妇，就开心地叫姨父姨妈。他们听了很是开心，对这个懂事的孩子越来越有好感。平时，田之苗都在外吃饭，逢年过节，他们就邀请田之苗一起吃。田之苗又感受到了家的味道，虽然远远比不上自己的妈妈。2051年新学期开始。田之苗来到了高一（1)班。呵呵，这个班班主任叫黄力，20年前欧斯与他同事哩，也有二十年的交情了。语文老师向坚更是熟悉得不得了，以前一个办公室，也一起呆了16年。如今二人修成正果，都教火箭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