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丹邻国这是发生在邻国不丹的现实：一群作家正试图用文学让祖国强大起来

原标题：这是发生在邻国不丹的现实：一群作家正试图用文学让祖国强大起来不久之前，不丹政府招收适龄儿童入学时，还有家长将自己的孩子藏在阁楼里，用黄油和奶酪收买官员，让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些家长需要孩子帮忙下地干活，书本是他们最不重视的东西。不过世事更迭，几十年过去了，这个坐落在喜马拉雅山间的小国已经发生了沧海桑田般的变化。文化已经在翠绿的山坳间扎下了根——不丹的识字率从1950年代的3%，增长到现在的60%左右——并意想不到地绽放出一片书香盛景。巨大的金刚座释迦牟尼佛像，2018年7月11日摄于延布（不丹首都）书店的数量正在不断增加：首都廷布约有数十家，在偏远的地方还有几家。出版作品的数量也远胜从前，类型更是五花八门，囊括了奇幻小说、诗文、短篇故事集以及民间故事等。每年8月，不丹主办的国际文学节会邀请多位国际上响当当的作家出席，高山之巅的耀眼光线和秀丽美景让这些与会嘉宾心醉神迷（已于上周开幕）。不丹是一个偏远而羸弱的国家，总人口不足100万，且地理位置刚好夹在世界上人口最多的两个国家（中国和印度）之间，对它来说，对外开放的同时如何避免被外界文化所倾轧是一门微妙的艺术。历史上，不丹曾闭关锁国，蜷缩在高高耸立的雪山之巅，被人们奉为「香格里拉」。1960年以前，几乎不曾有外国人踏入这片土地；直到1999年，不丹才引进了电视机。延布街头一景，2017年11月18日古老的生活方式正在消亡——这从廷布如雨后春笋般涌现出来的大量汽车就可见一斑，还有氤氲在城市上方的雾霾和无所事事、在手机店周围瞎转悠的青年男子。这些穿着不丹传统长袍帼（Gho）的年轻人从乡村来到城市，口袋空空，夹在两个世界之间。不丹新一代的作家和小说家自认肩负着一项特殊的职责：守卫国家的传统文化。他们大多都很年轻，处在30到40岁的年纪，喜欢回忆在没有广播电台、电视，甚至公路的乡村生活的经历，热衷讲述传统服饰，传统食物（如硬邦邦的牦牛奶酪块）的种种美好。他们内心有一种紧迫感，他们觉得要趁这种根植于山村的传统生活方式完全消失之前，用笔将它们记录下来。MountainEchoes文学节联合策划人TsheringTashi「创作？」作家、记者、导游兼任MountainEchoes文学节联合策划人的TsheringTashi问道，「那太奢侈了。我们最首要的任务是记录。」一般艺术家很难抵挡为这世界注入一点新的东西的冲动；这就好像你面前矗立着一座闪闪发光的高山，但是你却丝毫没有攀登的念头一样。不过在不丹的文化里，确实没有征服的执念，而且不丹有一部法律明文禁止人们攀登境内最高的山峰，因为他们认为那是神灵居住的地方。45岁的Tashi决心找到世上硕果仅存的几位萨满巫师和灵修隐士——不丹传奇文化的守卫者，趁他们将所知道的一切带入坟墓之前，写下他们的故事，而不是他自己的。在一次出访中，他在没有公路的深山中足足走了2个星期，才终于找到了自己的采访对象——一位独居70年的老隐士。不丹作家并不讳言他们的作品里那始萦绕的强烈地域感，这事关他们心中的痛苦与哀愁。40岁的诗人GopilalAcharya有一双乌黑的眼睛，留着整齐的胡须，他穿一件簇新的格纹衬衫，身形略微有点蜷缩。他用英文写作，大部分不丹作家都是如此，因为不丹的学校是以英文授课的。（虽然不丹流传着多种本土语言，不过几乎没有以这些语言出版的书籍。）而RaymondCarver（雷蒙德·卡佛，「美国二十世纪下半叶最重要的小说家」和小说界「简约主义」的大师，是「继海明威之后美国最具影响力的短篇小说作家」）是他最喜欢的作家之一。「我喜欢关于他的一切，连他喝酒的习惯都爱得不得了，」Acharya说道。40岁的诗人兼作家GopilalAcharya不过另一方面，Acharya又痴迷于不丹的民间传说。他写了一本儿童童话故事书，歌颂偏远乡村沿袭至今的生活方式：狂风肆虐的山坡上，人们给牛套上木犁，在一块块荞麦田里默默耕耘。「这些故事是不丹立足的根本，」他说，「我们没有军事实力，也没有经济实力，只有文化。」不丹大概是最难凭借写作谋生的地方之一。虽然Acharya被誉为不丹最有天赋的作家之一（他出身偏远乡村，母亲不通文字，以这样的背景取得这样的成就更让人觉得难能可贵），不过他仍然做着一份清洁顾问的工作。「我不想做这样的工作，」他说，「我活着是为了写作。不过我需要生存。」一对父女正在延布的DSB书店浏览图书在不丹，几乎所有的作家都是自费出版读物，他们说，出版一部书的费用为几千美元，而且他们需要包揽出版过程中的一切大小事务：编辑、平面设计、排版、交付、配送和销售。不丹为数不多的几家出版社倾向于把业务重心放在教科书上，这方面的利润比出版小说或故事集要丰厚得多。「有人跟我说，在不丹最快的破产办法就是出书，」20岁出头的小说家MonuTamang调侃道。在不丹，一本小说的价格大约在5美元左右，属于大多数人都承受得起的价位。不丹的人均国内生产总值约为9000美元，不过不丹政府对这些数字并不过分挂心，而是以国民幸福总值位居全球之首自居。每年8月的MountainEchoes文学节会暂时打开不丹文化界的对外通道。数十位来自美国、欧洲和亚洲其他地区的作者会应邀入住不丹屈指可数的豪华宾馆，在清澈的天空下与不丹的精英学者觥筹交错，谈笑宴宴。书展实行免费入场制，除了应邀出席的作家、政府官员、不丹皇室成员以及非常多的学龄儿童外，还有很多观众参加。今年应邀出席的作家人数比去年多了数十人，其中要数美国著名口语诗人SarahKay最受关注。不丹代表团似乎对这样的场景非常乐见其成，不过他们大多没有离开自己国家的意愿。「那里（指西方国家）太紧张忙碌了，」曾在普林斯顿开展过为期3个月研究的Tashi说道，「根本没有沉思或默想的时间。」一位顾客正在延布的DSB书店购书（该书店号称不丹最古老的书店）ChadorWangmo是不丹的人气小说家，她也是一名安静的民族主义者。儿时的漫漫长夜是她最珍视的记忆，她还记得那时下午四点天就暗了，学校因为下大雪而连续停课几个月，那时候没有电视机也没有收音机，孩子们就围坐在火堆旁，听老人们讲故事。「那些故事是我们唯一的娱乐来源，」她说。Wangmo的小说在现代立意的框架下探究古老的迷信传说，比如晚上不能扔垃圾的说法。她的畅销小说《Kyetse》（「Kyetse」是神灵的意思）讲述了一名青年女郎在不丹被拐卖的故事，其中充满了狄更斯式的情节。「我还清楚地记得小时候那些欢乐的时光，而现在这些丰富的口头的文化宝藏已经逐渐消失了，」她说，「一家人共聚一堂的文化氛围消逝得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快。而我最希望保留的文化核心是不丹的佛教信仰。佛教教会我们应该怎么坐，怎么讲话，怎么着装，教我们不仅要尊重身边的人，还要对整个环境抱有敬畏之心。」不丹人气小说家，ChadorWangmo（右）与祖母PemaDema（左）不久前38岁的Wangmo采访了自己的祖母PemaDema，问起过于老人们在火堆旁讲过的故事。不过已经70多岁高龄的Dema对这些故事已经记不太清了。而且她对人们执着于过去的事感到百思不得其解。「那时候什么都没有，」她说道，「粮食总是不够吃，天很冷，我们没有鞋穿，要走很远的路打水。跟过于相比，现在简直是天堂。」撰文：JeffreyGettleman翻译：熊猫译社夏鱼微信编辑：AntoineYang责任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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