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an class蟳埔村故事▏苏忠

(一) 盘头插花的女人从街角走过来了。 大裾衫,宽脚裤,耳垂还晃悠着丁香坠。 在晋江水岸边,在蟳埔村,密密麻麻的蚵壳墙,说是船员们归航的巢,蚵壳厝是,女人也是。 蒸喜蛋,氽鸡蛋,换肠肚,焗干家,过黄昏,过清晨,人家换了一茬一茬,街巷
原标题:蟳埔村故事▏苏忠(一)盘头插花的女人从街角走过来了。大裾衫,宽脚裤,耳垂还晃悠着丁香坠。在晋江水岸边,在蟳埔村,密密麻麻的蚵壳墙,说是船员们归航的巢,蚵壳厝是,女人也是。蒸喜蛋,氽鸡蛋,换肠肚,焗干家,过黄昏,过清晨,人家换了一茬一茬,街巷也多了琐碎的嚼舌根子,有些大厝插了枯草,在风里摇。有些妇人牙也掉了,眼也花了,针线也抖抖索索缝补不了,蹲在夕阳底下,长长的影子,等儿女归。(二)蚵壳厝渐渐剥蚀,有的残垣断壁。灰黄的脸,皱褶里存着分秒的循环。老态龙钟的身躯,哪能挡得了风吹雨打。当年的事,是有些,都过去了。既然来自大海,骨子里还是汹涌着波涛。明月升起时,依然夜夜听海,独撑一片远去的帆。在暗里,潮汐无休止堆垛跌宕,那是蚵壳厝的前身。(三)听过海的心跳,所以理解尘埃的委琐。冬暖夏凉的蚵壳厝,是水手的从前归帆。从前的日子,造大船了,生孩子了,娶媳妇了,做寿了,或者人家生病了,蚵壳厝里有很多嘘寒问暖的走动。老人过世了,也有红白灯,大鼓吹,魂轿走,鞭炮声声,灵幡后面亲人的影子紧紧。现在不是,现在只是用来参观的样板房,有的还是新盖的。(原载《禅山水》,四川人民出版社出版发行,2018年7月)【作者简介】苏忠,福建连江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散文学会会员、中国文化管理协会理事、北京城市发展研究院特约研究员,出版长篇小说、随笔集、诗集、散文诗集等9部,作品发表于《诗刊》《十月》《花城》《人民文学》《民族文学》《作家》《中国作家》《北京文学》《青年文学》等刊物,诗作曾被翻译成蒙古文、藏文、维文、朝鲜文、哈萨克文等发表。【蟳埔村资料索引】蟳埔村位于福建晋江的入海口,距福建省泉州市区不过10公里左右。这里居住的是古时阿拉伯人的后裔,虽经历代与当地汉族通婚,但中亚的遗风尚存,主要表现在蚝壳房和蟳埔女的头饰上。蟳埔女盘头插花,戴着丁香耳坠,穿着大裾衫、宽脚裤,形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情。蟳埔女“戴簪花圈,插象牙筷”的头饰是从宋代以来从中亚流传过来的。蟳埔是泉州海上丝绸之路起点的重要港口。大部分载满丝绸、瓷器的商船从蟳埔起航,沿着闽南沿海航行到达南洋,经印度洋、非洲东岸,然后再到北岸卸货。返航的时候,如果舱内不载货就会形成空船,重心不稳则不利于航行,于是船员们就将散落在海边的蚵壳装在船上压舱,载回来后就堆放在蟳埔海边。闽南话中,厝乃房屋之意,蚵就是海蛎。“蚵壳厝”的建筑形制同传统的闽南红砖厝,花岗石的墙基,上下红砖砌方框、窗框,红白相间、鲜艳古朴闽南红砖厝风格鲜明,民俗气息浓厚,蚵壳厝与之不同的就是这蚵壳的墙表。将大而中空的蚵壳垒砌在墙面,墙里隔绝空气多,这样的墙冬暖夏凉。闽南的海风里具腐蚀性的盐分,也奈何它不得,长年累月的风雨还将它们洗刷得格外明丽。(蟳埔村资料及图片源自网络)责任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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