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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十一郎江湖儿女情《江湖儿女》：山河变换故人情长

长河网 • 2019-01-23 10:13:26 • 文化 • 阅读 26
在贾樟柯的电影世界中，《江湖儿女》串起了一个平行的宇宙，工业没落的大同、截流移民背景下的三峡、高铁经过却一切如常的故乡，在三个时间跨度里，女主人公赵巧巧对男主人公郭斌始终存在的情愫，既是儿女情长，也是故土难舍。 一如既往，这部电影中充满了
原标题：《江湖儿女》：山河变换故人情长在贾樟柯的电影世界中，《江湖儿女》串起了一个平行的宇宙，工业没落的大同、截流移民背景下的三峡、高铁经过却一切如常的故乡，在三个时间跨度里，女主人公赵巧巧对男主人公郭斌始终存在的情愫，既是儿女情长，也是故土难舍。一如既往，这部电影中充满了富有象征意味的时代语言和场景符号，譬如三峡水位抬升即将留在水下的城池，譬如广东、深圳的崛起，譬如片中人物数次提及的、在中国版图边缘的新疆。因为去了一个相对陌生的电影院，我错过了开头的八分钟，开场的时候，是廖凡扮演的男主角斌哥在酒桌上推杯换盏，调节矛盾，俨然一位话事人，赵涛饰演的女主人公巧巧坐在一边，是大方得体的老大的女人。镜头一转，巧巧回家，没落的煤厂、无所事事的工人、领导贪腐的传言、工厂即将搬迁到新疆的议论都成为了包裹在她周围的无处可逃的现实，而在这个现实里，她只想和斌哥组建一个家庭，哪怕是搬到新疆。在关于未来的对话里，我们知道斌哥不过是一个早已没落了的机电厂的工人，身份地位低煤厂出身的巧巧一等，风光不过是在一个被社会淘汰的小场域里风光，在社会上，斌哥或许只是政府定义中的“社会闲散人等”，这些看着小马哥的电影长大的“闲散人等”，却自称身在“江湖”，自命“江湖儿女”。只有社会秩序失衡的地方才会诞生这样的“江湖”，流落为草寇而不自知，是自欺欺人的自救，也是取暖，也是对自身自尊心的维护。怎么能没有自尊心呢？这群随着新中国工业大前进的步伐成长的起来的一代，被人民当家作主的宣传喂养的一代，是曾经被印在人民币上的阶级，如今却成为了被人遗忘的群体。当草寇江湖被化身警方的公权力打散，即便斌哥认识“方队”也没什么用，古惑仔里的拳头招架不了，还是女人用枪解决了纠纷，他们被关进了监狱，巧巧为斌哥顶罪，在牢里待了五年，这五年里，斌哥一次都没有来看过她，她出狱后，斌哥对她的电话也避而不接。伴随着巧巧的出狱，影片由此进入了第二章节，窃以为这是整部电影中最为精彩的一个章节，故事仿佛《三峡好人》里的片段，如梦如幻的三峡移民前的景象，神奇地在银幕上再现，没有了“江湖”，一切“企业化”了。那是一个充满变幻的魔幻的时代，90年代，义气让位，利字当先，全民癫狂，绿皮火车上侃侃而谈的时髦人士，UFO的传闻，让人恍惚昨是今非，与斌哥分手后，巧巧进行了一段自我的流放。负心的男人还是要原谅的，只要他来见见她，过火盆，去晦气，这种旧时的仪式，让她感觉过去并非幻想，美梦里残存了现实。想要追寻的，或许也并不全是那个曾经呼风唤雨的男人，而是五年前的陈梦。她用尽手段让男人见她，男人来了，说些体己话，做些陈旧事，就满足了，这是一个活在梦中不愿醒来的女人，旧梦伤害了她也成就了她。男人没有“江湖”了，女人却把自己投进了“江湖”中。她告诉了新邂逅的男人（徐峥饰演）自己坐牢的事，男人一下子兴味索然，火车停靠的夜晚，她离开了他，这个人对她的“江湖”一无所知。她在陌生的地方下车，并看到了UFO。外星飞船是真是假有什么关系呢，至少看到的时候是开心的，与斌哥的聚散又有什么关系呢，至少那段时光是甜蜜的。年轻的她想吃烧麦，斌哥指挥车队为她掉头，皇冠车里的她带着硕大的钻石戒指，那是被真真切切疼惜过的曾经。第三章节，她回到了故乡，一如当年斌哥的样子，招呼小弟看场子，她组建了自己的小王国，而落魄的斌哥回来了，带着酒喝多了造成的半身不遂。她收留他，收留的是当年的陈梦，自皇冠车掉头的那一刻起，或许她便一直活在梦里。高铁取代了绿皮火车，回乡却仍要坐三轮车兜兜转转，时代在被社会遗忘的角落里停止了，他们成为了灰烬，是否燃烧过，不可知，火山是死的还是活的，谁会在意。她守着陈梦生活，而病好了的斌哥，能够重新直立行走的斌哥，又出走了。男人的眼中只有征服的世界，女人的世界只在纯情的梦中。留在故土不离不弃的，是将自己化成灰烬的女人。情长长不过风云变幻，哪有什么“江湖”，从来都是幻象。这部贾樟柯的影片节奏异常地适应观感，不再是固定的长镜头和人物的迟缓行为，镜头基本是跟着女主人公赵巧巧也就是赵涛行进的，每一次的特写都感觉到贾樟柯对赵涛的浓情蜜意和巧妙调度，可惜赵涛的演技只能说是标准之内的完成，当然导演爱老婆这件事我是觉得还挺浪漫。影片中有几个细节打动我，一个是厨房玻璃上的旭日升海报、一个是绿皮火车，还有一处是百姓围观关押囚犯的警车在街上缓缓驶过，多少年前我们也曾经围观过囚犯的游街示众，更多年前我们看午门口的斩首，再多年前我们看年轻的刺客曝尸闹市，变的是外在，不变的是一样的社会心理。今天谈创业一夜暴富的神话和当年下海办厂的有什么两样，UFO的传说和各种“神迹”的亲历有什么不同，即便用的是苹果手机，故事还不是一样的夙梦未醒儿女情长。当俯拍镜头掠过盒子状的楼宇街道，城市里依旧上演着几千年不变的故事。江湖无儿女，山河有故人，时代遗忘的，贾樟柯替我们存像，或许，贾导才是那个看透一切却不愿醒来的人吧。责任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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