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大峡谷直升机价格坐火车横穿美国是什么感觉?|单读

提到火车,估计很多人都会立马联想到中国特有的春运。虽然在某种程度上它代表着铁路运乘量的优秀成绩,但那种人山人海和拥挤嘈杂绝对让你每一分钟都在怀疑人生。困倦的阵阵袭来,伴随着列车的晃动,每一趟旅途都不会缺少可爱的睡眠。 但其实坐火车真的可以
原标题:坐火车横穿美国是什么感觉?|单读提到火车,估计很多人都会立马联想到中国特有的春运。虽然在某种程度上它代表着铁路运乘量的优秀成绩,但那种人山人海和拥挤嘈杂绝对让你每一分钟都在怀疑人生。困倦的阵阵袭来,伴随着列车的晃动,每一趟旅途都不会缺少可爱的睡眠。但其实坐火车真的可以优雅又浪漫。本期单读选取了全新改版后《正午》的一篇游记,跟随杨潇搭乘从芝加哥前往旧金山的长途列车,一起回顾狄更斯过去对于美国火车的吐槽、再途经《冷血》中的案发村庄,甚至可以将时间倒流,回到1869年铁路初建成时的狂欢......坐火车横越美国1我最近一次读到富有美感的关于长途旅行的论述,来自费正清回忆录。1932年,他的妻子威尔玛搭乘轮船从美国前往中国与他会合,那次旅行绕过大半个地球,威尔玛沿途探访了在温哥华、檀香山、横滨、东京以及神户的亲戚朋友,“这是一次与陆地、海洋以及当地人接触的旅行经历,就像读一部长篇小说。”比较起来,“如今乘坐飞机旅行就像不停地更换电视画面,走马观花,支离破碎。”四天前,我从波士顿飞到芝加哥,准备搭乘美铁(Amtrak)的长途列车,继续前往旧金山,然后从西海岸回国。以此标准,一趟自东向西穿越伊利诺伊州、爱荷华州、内布拉斯加州、犹他州、内华达州和加州,行驶3924公里,按计划需要50小时10分的火车之旅,大约可算一次纪录长片的观影?它有某种内在完整性,又不过于漫长。你坐下来,窗外窗内风景滚动播出,无法倒带,不能换台,喜欢不喜欢,也只能线性前进。夏天的芝加哥阳光猛烈,照得密歇根湖像一块沸腾的巨大蓝色玛瑙,联合车站站台可能是这座城市唯一不太明亮的角落。我们在地库的感觉里走向那趟银色列车,试图把这高大的双层车厢和它的名字联系起来:加州轻风号(CaliforniaZephyr)。我买的是坐票,一排四个座位,比想象的宽敞,椅背可以后仰到半躺角度,舒适度好于中国高铁的一等座,毕竟,要在车上度过两天两夜。“在铁路出行的早期阶段,乘客无论坐在哪个等级的车厢,感觉到的都是同样的颠簸崎岖。”全世界最懂铁路的作家、英国人克里斯蒂安·沃尔玛尔(ChristianWolmar)曾经这么写。在欧洲,早期火车车厢之间由链子相连,每当火车启动或减速时,车厢里的乘客都被甩得东倒西歪。由于车厢之间没有硬联结,车厢与车厢还会发生碰撞,而连接链断裂的情况时有发生,后来,人们不得不在最后一节车厢里安装上红色信号灯,方便信号员判断整列火车是否完整。和欧洲火车相比,早期的美式列车取消了隔间,采用开放式设计,也不设一二等车厢,多少反应了美利坚的平等精神(虽然很长一段时间这平等只针对白人男性),开放式布局吸引了大量兜售商品的小贩,也引来了骗子,最常见的骗术是将原本只值25美分的小说以两倍价格捆绑销售,然后谎称其中一本藏有一张10元美钞——记录下这一骗术的是位英国作家,听起来简直是完美的受害者。1842年,另一位英国作家也在波士顿搭乘了美国火车,他最不满的是美国人随地吐痰的习惯,与他同行的一位英国人说这趟火车简直就是“加长版痰盂”,而美国人主动与陌生人攀谈的热情(他们甚至会谈起政治!)也让他感到为难和烦恼。这位作家名叫查尔斯·狄更斯。▲查尔斯·狄更斯(1812.2.7—1870.6.9),英国作家。列车从芝加哥缓缓开出,穿过伊利诺伊州一望无际的平原,眼前是连片的玉米田和大豆田,偶有几排树木,像是保护庄稼的防风林。“现在我们所在的中部,就是美国的面包篮子。”邻座的大妈主动与我攀谈。她来自密尔沃基,我对这个城市的唯一了解就是冬天很冷,中国球员易建联曾在那里的NBA球队(很孤独地)打球,“密尔沃基是全世界最大的小镇。”她说,“每个人都认识每个人,谁分手啦,谁离婚啦,很快全城尽知。”大平原上阴云低回,令人昏昏欲睡。走道另一边的女人上车后就一直在睡觉。我们驶过一些看上去了无生气的小镇(小到什么程度呢?坐在后排来自小镇的的老爷子说,“甚至没有stopsign。”),云和房屋一样低矮,有些房屋矮得像一座坟墓,那么小镇看着就像墓地了——没办法,读完卡波特的《冷血》后,所有的美国中部小镇闻起来都是一样的。下一站盖尔斯堡(Galesburg),伊利诺伊州的最后一站,我们继续往西,另一条线路在此折向西南,驶往堪萨斯州,会经过《冷血》中谋杀案发生的霍尔科姆村,“铁路的主干线从中间经过,将小村一分为二……火车站的黄绿色油漆正在剥落,车站本身也显得同样凄凉。除了偶尔有一辆火车停靠外,所有的客车都不会停在这里。列车经过时偶尔鸣笛,因为太过空旷,和夜里的狼叫一样能传得很远。在那里,两个凶手车前的大灯照亮了一条两边种着中国榆树的公路,一丛丛被风吹动的风滚草急速地从路边闪过。他们关掉大灯,减速,停车,直到眼镜适应了月夜的环境,才继续悄悄前行。”▲同名电影《冷血》的剧照2到盖尔斯堡前,我们经过一个风车农场,密尔沃基大妈说她的哥哥就住在这里,每年春天,墨西哥湾暖流和北方寒流在美国中部平原相遇,恶劣天气伴着大风一路侵袭到德州北部,这片土地龙卷风高发,“我哥从他家去医院的避难所只用三分钟,比我去地下室还快!对了,你听说了吗,昨天好像内布拉斯加有一列火车遇到了龙卷风。”“我们也要经过内布拉斯加州对吧?”“别担心,哈哈哈。”盖尔斯堡到了,这是沿途第一个吸烟站点,那个睡着的女人一下子坐起来,下车吞云吐雾去了。从火车上看,这个有着绿色尖顶的火车站可能是全镇最好看的建筑,车站没有道路硬化,旅客进站后踩着碎白石铺着的路面,走过一片开满白色伞状小花的草地排队上车。▲沿途的第一个吸烟站点,盖尔斯堡我在kindle上读霍布斯鲍姆的《革命的年代》,他对工业革命之前世界的描述非常吸引人,“那是一个比我们今天的世界既要小得多,也要大得多的世界”,小得多是因为除了小部分商人、探险家,绝大多数人一辈子不会离开他们的村子,大得多是因为,交通的极端困难和不稳定。在铁路革命之前,虽然马车和道路系统已大为改善,但对大多数人来说,每天能够行进的路程也只有几十公里,比较起来,水路交通反而更加快速,其结果就是两个相距遥远的都市之间的联系,比城市与农村的联系要更方便。不难理解,巴黎与波士顿、纽约的联系,比它与中东欧乡下的联系都要紧密得多;攻占巴士底狱的新闻在13天内已在马德里家喻户晓,而在皮隆尼这个离首都只有133公里的地方,直到28天后才获知消息。改变这一切的是铁路。蒸汽机车“拖着一条条长蛇般的烟尾,风驰电掣地跨越乡村,跨越大陆。铁路的路堑、桥梁和车站,已经形成了公共建筑群,相比之下,埃及的金子塔、古罗马的引水道,甚至中国的长城也显得黯然失色。”铁路、火车和车站连接了这个世界,是19世纪工业化最为显著的象征,也是唯一被大规模吸收到文学和艺术中的硕果。我曾经在英国国家美术馆久久凝视威廉·特纳1844年的作品《雨、蒸汽和速度——开往西部的铁路》,它从周围几十幅风景画里跳脱出来,画尽了那个年代的力量和速度,以及这速度力量带来的惊险。▲《雨、蒸汽和速度——开往西部的铁路》1830年,全世界只有几十英里的铁路线,到1850年,铁路线已经超过2.35万英里——从一开始,投资铁路就并非利润率很高的选择,许多线路更是无利可图——但人们仍然疯狂地把钱砸在修铁路上。霍布斯鲍姆的解释是,工业革命催生了两代小康与富裕阶层,他们累计财富的速度远远超过了他们所能找到的投资和花钱机会,他甚至得出结论:“从经济观点来看,铁路所需的巨大开支就是它的主要优势。”在美国,东海岸大城市(巴尔的摩、费城、纽约、波士顿)之间的竞争推动了铁路建设的狂潮,每个城市都想取得通往中西部城镇快速发展地区的廉价通路,为本地农产品创造市场。1869年5月10日,两家分头修建的铁路公司在犹他州的海角峰各自顶入一颗金道钉,两轨合龙,这标志着第一次有一条铁路横穿了美国,这条线路将在日后引发西部大迁徙和移民淘金潮。人们用各种方式庆祝线路的完工,克里斯蒂安·沃尔玛尔在《钢铁之路》里写,在纽约,人们鸣响了100门礼炮,在芝加哥,11公里的游行队伍把大街挤得水泄不通。不过要等到1872年密苏里河(密西西比河上源)大桥完工后,这条铁路才算彻底贯通。《钢铁之路》[英]克里斯蒂安·沃尔玛尔著陈帅译中信出版集团密西西比河是伊利诺伊州和爱荷华州的州界,跨越这条美国的母亲河之前,平地冒出一大片密林,里面有几个漂亮的林中小屋。列车过桥时,前方开来一列长得无穷无尽的运煤货车,把我这一侧的密西西比河挡得干干净净。我隔着走道拍了几张照片,此处河床挺宽,水流和缓,密尔沃基大妈陷入了回忆。好多年前,她和前夫租了一个船屋,和另外两对夫妇一起沿密西西比河顺流而下,想要在河中找一个沙滩露营,漂了很久也没有找到,还差点困在激流之中。她问我长江的样子,三峡水库的情况,“是不是淹掉了许多农田?”到19世纪末期,美国已经有了5条跨洲铁路,1916年,美国境内铁轨总长已经超过40万公里(为了理解这个数字,我查了一下,截至2016年年底,中国铁路营业总里程为12.5万公里,排名世界第二),几乎所有铁路都归七大公司所有。去过纽约中央车站的人,多多少少能感受到那个逝去的“镀金时代”。1934年5月,一台新式柴油机车以破纪录的“夕发朝至”式服务从丹佛直达芝加哥,平均时速达到126公里,铁路公司老板巴德将其命名为“先锋者轻风号”(PioneerZephyr)——我们乘坐的“加州轻风号”的缘起。Zephyr这个冷僻字眼来自英国诗人乔叟的《坎特伯雷故事集》:“西风甜美的气息,洒落在树林和荒地(WhenalsoZephyruswithhissweetbreath,Exhalesanairineverygroveandheath)”——对于英国人来说,来自北大西洋暖流的西风就是温暖的轻风。▲《坎特伯雷故事集》那可能是美国客运铁路最后的高光时刻,二战以后,随着汽车工业的崛起和民用航空的成熟,欧美主要国家都经历了铁路关线风潮。在美国,客运铁路的客源被汽车和飞机大量蚕食,铁路公司意识到货运才是利润来源,1960年代,联邦机构“洲际商务委员会”收到了所有主要铁路公司的停运申请,克里斯蒂安·沃尔玛尔在他的书中写道,“为了得到委员会的批准,各大公司使岀浑身解数让铁路看上去濒临倒闭,有的故意使用老式火车,有的减少服务班次,更有甚者直接将沿途火车站拆除。一旦批复到手,铁路公司立刻将其关停,毫不考虑善后事宜。关线批准的当天,搭乘芝加哥—奥罗拉—埃尔金铁路上班的乘客下班时就已经无车可乘。”......(文章系节选,编辑丨盆子▼▼进站入口。责任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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