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anclass南方乡村的地图和追忆

程继龙(岭南师范学院文学与传媒学院) 新近面世的散文集《凤凰村的昼与夜》是广东作家黄金明“乡村书写”的又一力作。“凤凰村”是中国南方、化州境内一个很不起眼的微小乡村,黄金明出生在那里,在那里度过了童年和青少年时代,他嬉戏、读书、耕作、悲
原标题:南方乡村的地图和追忆  程继龙(岭南师范学院文学与传媒学院)新近面世的散文集《凤凰村的昼与夜》是广东作家黄金明“乡村书写”的又一力作。“凤凰村”是中国南方、化州境内一个很不起眼的微小乡村,黄金明出生在那里,在那里度过了童年和青少年时代,他嬉戏、读书、耕作、悲伤和做梦都在那里进行,仿佛是在南方广漠大地掌心的一丝纹理中。福克纳一生生活在美国南方一个“邮票般大小的小镇”里,凤凰村就是黄金明“邮票般大小的小村”。承续之前的书写和建构,在这部书中黄金明勾画出一幅更为精微、完整的乡村生活地图:河流绕村而过,祖母艰辛地俯身捡拾河蚌,井台日夜不停地冒出甘甜的泉水,多才多艺的父亲……那是他生命的来源,人生得以展开的舞台,灵魂可能的归宿。沈从文自称“乡下人”,黄金明亦然。比之于“城市”,“乡村”是一个较为封闭的符号体系,自然之道、天理流行的恒定性及人事变换的缓慢性,加固了“河流”“草木”“祖母”“年例”这些符号的静态性,黄金明凭借自己的乡村生活经验和思维、学力的敏锐,重返、重建了这一体系,塑造出他所说的“纸上建筑”的符号世界。在很多地方,我们都强烈地感到,黄金明几乎就是一位哲学家,他有深刻的思想和敏锐的洞察,乡村物事、生命点滴都被他提炼、概括成沉思意味浓郁的形而上要素。“桥梁并不是一条真正的道路”,“两截断桥之间的缺口是如此巨大,它仿佛是世界的空白”,晒干的谷子“是一种绚烂之极而转向平淡的颜色,洗尽铅华而变得深沉而质朴”,再如说到蝉在地下忍受黑暗仿佛是为了短暂的光明,这些沉思不单是来自阅读和脑力的训练,更来自于生命记忆和灵魂的证悟。这些沉思揭开了乡村物事的表面,进入其内面,提升了记忆和思考的深广度,这是一种更为高级的思与诗的和合。黄金明在散文的领域里,驰骋诗的风力。有的书写、片段诗意盎然,仿佛切开了记忆果实的肉与核,散发出新鲜而迷人的气味。“雨水大多是温情脉脉的,有着柔软的手臂和透明的心脏”,“整个天地仿佛成了一座金色的庙宇。乡村的黄昏总是那么美,美得让人不敢呼吸,但它从不珍惜那大美和华丽,它在天地之间变幻出最壮丽的图案,又被一阵风所吹走……”诗意发挥了审视、命名和言说的功能,这种命名和言说,唤醒、聚集了乡村的物事,使他们得以发光和持存。因此,这样的乡村史必然是黄金明个人的成长史、生命史、灵魂史。乡村,通过追忆、沉思、诗性命名,成为一面镜子,和诗人的自我相互辉映。黄金明捕捉河水的潮声,流云的色彩,知了的鸣唱,父母脸上沧桑的笑容以及那些在田野上永远消失的童年伙伴的身影,这些他都充满了眷恋,流露出难以言说的深情。这些就是他生命的来源,人生得以展开的基石。但是,黄金明不是一个单向度的乡村文明的眷恋者,怀旧者往往拥有深刻的另一面。从书写的身份、姿态来看,黄金明是在离开了二十年之后,在成为现代都市人、作家、学者之后来重新打量和追忆故乡的。甚至可以说,黄金明充满了对文明进程的深度思考。他是站在传统的乡土文明、现代都市文明的边界上做特殊的瞭望和思索的。“凤凰村的昼与夜”成为这一思考的一个窗口。比如他客观地指出,乡民的人情、伦理在脉脉温情中,同样蕴藏着狭隘的攀比、残酷的竞争,草长莺飞山环水绕既可以滋养一个人,也可以折断一个人向远方飞翔的翅膀等等。他的很多惊人的洞察和发现,都出自更为深广的思力和更为诚挚的关怀。这种双向的比照、思索是通达的、前瞻的,符合当代文学前沿对我们所身处其中的文明、时代的普遍思考。作者:南方日报责任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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