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拉之死的解析陈仕玲|黛玉之死=马拉之死吗?

新版五十集的《红楼梦》热播已有一段时间,虽有不少观众对之表示支持,但为数极少,惹来的非议却是铺天盖地。其中最受人们关注的还是“黛玉裸死”这一话题。关于原因,有人认为是导演李少红误解了原著,也有人认为是导演的有意安排。一时间满城风雨,莫衷一是
原标题:陈仕玲|黛玉之死=马拉之死吗?新版五十集的《红楼梦》热播已有一段时间,虽有不少观众对之表示支持,但为数极少,惹来的非议却是铺天盖地。其中最受人们关注的还是“黛玉裸死”这一话题。关于原因,有人认为是导演李少红误解了原著,也有人认为是导演的有意安排。一时间满城风雨,莫衷一是。但笔者更趋向于前面一种原因,即认为“黛玉裸死”的镜头不是导演李少红的有意安排,而确确实实是误解了《红楼梦》原著,造成的严重失误。在《红楼梦》第九十七回,黛玉弥留之际,李纨吩咐紫鹃一些话:“傻丫头,这是什么时候,且只顾哭你的!林姑娘的衣衾还不拿出来给她换上,还等多早晚呢!难道她个女孩儿家,你还叫她赤身露体精着来光着去吗!”这里的“林姑娘的衣衾还不拿出来给她换上”是指为奄奄一息的林黛玉穿着“寿衣”(殓服)。穿寿衣即《周礼》中提到的“小殓”,是中国传统丧礼中的重要仪式。李纨最后提到的“赤身露体精着来光着去”,指的是黛玉不管身前死后,都一尘不染,清清白白,没有留下一丝牵挂的意思。这与《红楼梦》第二十二回,薛宝钗过生日唱戏庆贺,扮演鲁智深演员“没缘法,转眼分离乍。赤条条,来去无牵挂”唱词含义是相同的。8月7日晚12时,笔者收看了湖南卫视《天下女人》栏目,李少红接受主持人杨澜以及特邀嘉宾主持和晶的面对面专访,向她们倾吐了自己拍摄《红楼梦》过程中的难言之隐。当谈论到“黛玉裸死”这一话题时,李少红虽然极力掩饰:“(黛玉裸死)这是一个误会,因为在地方台播出,覆盖面是有限的,再加上播出的前后顺序不太一样,所以有一些误导的报道,大家不能得以证实。”但最终还是坦然陈言:“这样的处理完全不是一种故意的标新立异,而是为了从艺术创作上表现出黛玉的死是非常令人心疼的,是想强烈地表现出黛玉这样一个妙人儿的香消玉殒,就像书里面说的‘冰清玉洁’、‘质本洁来还洁去’,一定要让所有人觉得是打碎了一个瓷器一样,这种破碎是让你不能忍受的。”她还把“黛玉裸死”比作“马拉之死”,得到了在场观众热烈的掌声。这样的处理得当吗?它与“马拉之死”与否等同?马拉(1743~1793),十八世纪法国资产阶级革命的著名活动家、政论家、学者。1774年,他发表《奴隶制的锁链》,抨击君主制度,提出武装起义和革命专政思想。1789年革命爆发以后,创办《人民之友》报,积极揭露宫廷的反革命阴谋计划和斐扬党人的妥协背叛行径,在当时人们心目中享有很高的威望。马拉为躲避反动分子的迫害,长期在地窖里工作,因此,染上了严重的湿病和皮肤病。为了减轻病痛,同时,不影响工作,他每天不得不泡在带有药液的浴缸里坚持工作。1793年7月13曰,被当时的右翼吉伦特党派遣的保皇分子谋害,终年五十岁。马拉被害时正在浴缸里边洗浴、边工作。著名画家大卫特满怀悲愤,创作了《马拉之死》生动再现了这一真实历史事件。中国是一个讲究文明礼仪古国,就服饰文化而言,其制度是极为严格的。《红楼梦》故事背景主要被设计在明朝时期。和以往封建王朝一样,明代对服饰的规定是苛刻的。明代学者薛瑄在《读书录·卷六》中说:“古人衣冠伟博,皆所以庄其外而肃其内。后人服一切简便短窄之衣,起居动静,惟务安适,外无所严,内无所肃,鲜不习而为轻佻轻薄,不庄重浮薄者。”对简便短窄的衣服提出了批评,认为只有穿上宽大严谨的衣服,才能产生一种庄严肃穆的感觉。籍此来规范人们的行为。明代另一位学者吕柟在他的著作《泾野子内篇》中说:“衣有深衣,其意深矣。履有约綦,以为行戒。”“衣服之制”包含着深刻的哲理的道理,制约着人们的行为。短衣缚裤尚受到士大夫的极力排斥,裸身就更难以想象了。相比之下,像林黛玉这样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怎么可能有这种轻薄放荡的行为。在中国古代传统中,不论男人或女人,内衣是不能在别人面前显露的。《礼记》中说:“冠勿免,劳勿袒,暑勿褰裳。”意思是说,头上的帽子不能随意摘除;劳作时不能解除外衣,露出上身;大热天也不能解开衣服。古人有“跽坐”的习惯,主要也是为了收敛身体,避免露出内衣。《红楼梦》第二十四回中,就有大观园因有外人来种植花木,吩咐园中姑娘们衣服不要随意晾晒。林黛玉自小熟读四书五经,不会不懂得这一纲常伦理。看过《红楼梦》的人都知道,黛玉身体羸弱,从会吃饭的时候就开始吃药了,所以《红楼梦》里多有“弱柳扶风”、“身体面庞怯弱不胜”的描述。每次出门,贴身丫鬟紫鹃总怕她“受了风”,嘘寒问暖,送些衣物。黛玉病逝又是在农历二三月间,她得的又是肺病。像她这样的病人,是最怕冷畏风的。《红楼梦》第九十七回中这样写道:“黛玉瞧瞧,又闭了眼坐着,喘了一会儿,又道:‘笼上火盆。’紫鹃打量他冷,因说道:‘姑娘躺下,多盖一件罢。那炭气只怕搁不住。”天气乍暖还寒,病人弱不禁风,怎么可能光着身子睡觉呢?新版《红楼梦》自称忠实于原著,李少红又说“黛玉裸死”是“冰清玉洁”、“质本洁来还洁去”的最好表现。所谓“冰清玉洁”、“质本洁来还洁去”,不仅是心理的表现,更是行为的表现,这种做法,不但不能显示林黛玉的孤高贞洁,而给人一种轻佻淫荡的感觉。从这里我们至少可以明白了一个道理,大卫特《马拉之死》是历史真实的表现,而“黛玉裸死”却是与曹雪芹原著相悖,凭空想象,毫无道理。并不是标新立异,而是想象已超越了现实的空间,过度抽象与浮华。这等于是给贾宝玉穿上西装革履一样,无法让观众面对与接受。2010年8月题图来源于网络责任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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