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半天使一半魔鬼图片我不做什么大事来对抗魔鬼|菲利普·雅各泰诗选

我们的存在在阳光下愈加透明,它就会被给予更多的真实。 ——乔治 · 威廉姆 · 罗素(A. E.) 菲利普 · 雅各泰(Philippe Jaccottet),1925年生,原籍瑞士,二战后到法国,是法国当代著名诗人,是荷马、荷尔德林、里尔
原标题:我不做什么大事来对抗魔鬼|菲利普·雅各泰诗选我们的存在在阳光下愈加透明,它就会被给予更多的真实。——乔治·威廉姆·罗素(A.E.)菲利普·雅各泰(PhilippeJaccottet),1925年生,原籍瑞士,二战后到法国,是法国当代著名诗人,是荷马、荷尔德林、里尔克、穆齐尔等在法语世界的重要译者。著有诗集《苍鹄》《无知者》《风》等,随笔集《具象的缺席》《朝圣者的碗》等。曾获蒙田文学奖、法兰西科学院奖、荷尔德林诗歌奖、彼特拉克诗歌奖等多项文学大奖。2004年,荣获法国龚古尔诗歌奖,同年入围诺贝尔文学奖候选人。不期而至我不做什么大事来对抗魔鬼:我劳作,时而从我的工作里抬起眼,在天亮前看见月亮。整个冬天,还剩下什么在闪耀?在凌晨时分,我走出屋门,雪铺满空间,茫然无际,草在这沉默的致礼前倾倒,谁也不再期待的,在这里显现。内部长久以来,我寻求在这里生活,在这个我假装喜欢的房间里,桌子,无忧无虑的物件,窗户在每个夜的尽头,打开别样的绿意,鸫鸟的心在幽暗的常青藤里跳跃四处的晨光完结衰老的影子。我也愿意相信天气柔和,我在家中,日子会挺好。只是,在床脚下,确有这只蜘蛛(因了花园的缘故),我没把它踩够,它似乎还在织着陷阱,等候我脆弱的魂……诗《六月二十六日的书信》的手抄本(1954年6月26日)踩着月亮的脚步那夜,我俯身在窗边,我看见世界变得轻盈不再有屏障。所有在白昼里束缚我们的事物似乎现在带我走进一幢水宅的内部走向一次又一次敞开,朝向某种如青草般细弱而闪亮的事物:我无所畏惧地走进草丛,我感激大地的清新,踩着月亮的脚步,我说“是”,又逃走……房客致弗朗西斯·蓬热[1]我们住在高空中的一座轻盈的房子里风和光线交错着把它隔开,有时一切这么明朗,让我们忘记了年份,我们在天空里飞翔,每一扇门都更敞开。树在下面,草在更往下,世界是绿的,早晨闪着光,当夜来临,又消逝,山冈在远方呼吸那么清瘦,流浪的目光穿山而过。光明建在深渊之上,它打着颤,让我们快点住进这座颤动的居所,因为不过几天,它就会坠入尘埃或者粉碎,突然把我们染上鲜血。带那房客到地面上吧,你啊,女仆!他的双眼紧闭,我们在院子里找到他,如果你在两扇门之间把你的爱情给他现在就把他降落到植被湿润的房子里。[1]弗朗西斯·蓬热(FranciePonge,1899-1988),法国诗人,1984年获法兰西科学院诗歌大奖。——译者注耐心在灯下摊开的游戏纸牌如同布满尘埃的死去的蝴蝶,透过桌毯和烟雾,我看到了最好不该看见的出现当时间在杯盏之间敲响了钟宣告了一次新的失眠,不断害怕在时间里紧缩的畏惧,身体的消磨,护卫者的远去。年迈的男人移开过去的意象不无克制一丝颤抖,看见冰雨推开了花园的门。菲利普·雅各泰与安娜·玛丽·雅各泰在格里昂声音当万籁俱寂时,是谁在歌唱?是谁用低沉而纯净的声音唱着那么优美的歌?难道是在城外,在鲁滨逊,在一个覆盖白雪的花园?或者就在附近某个人没想到会有人在听?不要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因为白昼终归会让那看不见的鸟引路。但让我们只是静下来。一个声音升起,如同三月的风从古老的树林带来力量,它笑着来到我们身旁,没有泪水,更笑对死亡。当我们的灯熄灭时,谁在那里歌唱?无人知晓。但只有那棵心听得见那颗既不求占有,也不求胜利的心以上诗歌选自《菲利普·雅各泰诗选1946-1967》,[法]菲利普·雅各泰著,姜丹丹译,世纪出版集团|上海人民出版社,2009年用白昼的声音讲述(节选)[瑞士]让·斯塔罗宾斯基著,姜丹丹译当我们靠近雅各泰的诗歌时,一种信任被唤醒。我们的目光从一个字挪到另一个字,看见一种正直的话语在舒展:话语置身在意义里,如同合调的音乐居住在旋律里。这话语没有任何虚假,没有任何媚惑,也不戴任何面具。我们无须狡黠做媒介,就可以放心地接纳它,它毫不迂回地展现在我们面前。一种赞叹,一种感激之情攫住了我们的心:因此,诗的吟诵,诗意的(但摆脱了所有雄辩的伪装的)话语都是可能的,从来都是可能的!然而,在审视当下的大多数作品时,我们却似乎需要对这种可能性感到绝望,而只遇到往昔诗歌的破碎记忆……菲利普·雅各泰唤起读者对他的信任,无疑,这归于他强加给自己的原则,迫使他担保写下的每一个字:他小心翼翼地避免夸张、隆重、浮华;他拒绝一些过于耀眼的意象;他憎恶轻率。对于他而言,若不能每时每刻用生活的姿态、用感知到的世界本真的细微差别、用思想的确信(哪怕很少的确信)来为他的诗歌打上标记,那就是莫大的罪过。在此,我们多么远离那种自由放纵、偶然遭遇、信手扯来的诗学!我们也多么远离一切放肆无缰的结构!在每一个字上,我们不仅读出诗人投入的出人意料的厚意,还辨别出他所给予(时而颤抖)的赞许,为了保证这个字的有效性,准许它书写在纸面上。菲利普·雅各泰从来只说他认为能够言说的。这应当被命名为雅各泰的诗歌的伦理基础:他既不认为“真理”是一个虚妄的词,也不认为在一个牢不可破的契约上把真实与诗话语结盟是虚幻的尝试。雅各泰的诗歌所汲取的力量,既不来自即兴发挥的能量,也不来自随意组合的机巧,而是来自诚实的、持久的对真实性的苛求:正因这种苛求既不借助任何假定的知识,也不借助任何不变的信仰,它愈加不可抗拒。因为它惟一的依据,就是与世界保持提问的关系。事实上,关键在于明确这一点:对雅各泰而言,真理——在纠缠我们的众多谎言的包围中那么难以保存——既不是一种信仰,也不是一种思想体系,甚至也不是一种情感的传达。真理呈现在与世界维持的关系的品质之中,在和与我们面对面、又逃逸的事物维持的关系的不断更新的准确性之中。雅各泰的诗学体现出直率的特征,但并未因此陷入长期以来文学作品追求“诚恳性的思虑”所遭遇的困难之中;在此,“存在”在整体上构成寻找,对诗人来说,忠实于自己——忠实于真理,并不是要表达某种先验存在的“本质”,而是陈述词语本身所包容和发展的“探寻”。在雅各泰的作品中,一种表面的悖论将“无知”与“真理”相结合,使“无知”成为接纳最珍贵的“真理”的容器——其前提在于,“无知”始终处在不安现状的状态,向世界之光所有的偶然性敞开。菲利普·雅各泰著作封面我们可以感到,对诗人雅各泰而言,关键的准则不只在于探究他的个人生活,而在于为读者展现与所指称的事物建立一种恰如其分的关系的一种诗话语,以作为具有感染性的范例。让我们只期待一位诗人公正的才能吧,我们应当对他感恩,仿佛他向我们揭示了准确性本身:因为恰到好处地准确保证了交流的可能性,构成人类对话的未来的担保。这原本属于诗歌语言的基本功能,假如今天它不是被用各种方式遮蔽,我们根本就无须在此强调。因而,在此,诗人自称“我”的嘴呈现在它的话语中,以它的话语被暴露。暴露,也就是说把自身交付给风险,丧失了全部的援助。但首先,它出现在场,正如一个人一样在场。由此出发,雅各泰抵御了至今依然相当普遍的“作者”的诱惑,将文本的作者驱逐出境,让写作成为一种没有主体的活动,只在其自身中找到能量。但是,菲利普·雅各泰并没有磨灭他的身份,也没有在他的话语中缺席。诗人总是希望与他的声音连成一体,而不是让它进入虚构的角色之中,也不让它在其中分裂成彼此争斗的多重形象。“洗碗的人”(取自诗集《无知者》中一首美妙的诗[1])展开的并不是一个异样的身份,而是一个透明的寓言,一个略有点嘲弄诗人创作本身的形象。雅各泰似乎不允许他的话语让位给某个替代性的声音,因此,他就不会受到戏剧性和复调式创作的诱惑;他也更不会把诗遗弃给无人称的语言、托付给在无人居住的地平线上自给自足的生命。于是,他成为叙事者——比如在作品《晦暗》中——这意味着摆脱他自身的影子,也摆脱内在的反驳者,绝望的话语并不代表彻底的陌生化。[1]《无知者》,伽利玛出版社,1958年,第66页。菲利普·雅各泰如果雅各泰的诗依然与言说的人有关,那么,我们立即就要补充一点,即它并不受到一个专制个性的支配,也不受到在欲用独特的风格和前所未有的语言烙下印记的人格的支配。菲利普·雅各泰的作品最令人钦佩的地方或许正是在此:如果它并未放弃与宏大的抒情传统不可分割的“表达功能”,那么,它所对应的主体是最内敛的,考虑如何把自我的在场减轻,使之化为看不见的隐形。雅各泰的文本始终属于一个个自我,“我”,但它们摈弃了主体的所有权威:只是提问,只是带着忧虑的敞开,只是简单的朴素。它们很少提及自身:它们言说缺失的事物,言说所追随的事物,还有时而发现往往无法留住的事物……菲利普·雅各泰这就意味着,雅各泰的诗甚至从来不要自给自足,也从不让声音可触及的任何事物遗落。因此,在雅各泰的笔下,诗的轮廓如此坚实,句法既清晰又柔韧,个人激情的表达方式那么触动人心,既怀有抱负,又极其谦逊,这一切透过无个性化、纯粹的吟诵展开。因为,雅各泰的追求极高,却又决意从最低处出发。雅各泰的写作具有完美的可读性,他时常重复(这在他的散文作品中尤为明显),为了言说得更清楚,他一再修改,以趋向简单,在我看来,这一切标示着他在寻常生活中找到起点,正如他确认和表白热爱光明:是的,他那么热爱光明,以至于他希望光明穿梭在字里行间,他小心翼翼地让写下的每一行对读者来说都是一条明晰的路,哪怕诗中言说的是黑夜与阴影。他选择平常的字眼,克制隐喻性的跳跃,尊重“自然的”组合和语言的常规句法,却在他敏感的手指下实现了富有新意的众多变幻:因而,在雅各泰的每一个文本中,我们立即成为文本的参与者,而不是被直接地呵斥或挑衅。在文本的感知层面上,诗人丝毫没有设置任何栅栏,我们被带入一片明澈的气息之中,被接纳、容身其间。困难并不在接近诗、靠拢诗的四周时产生:它被更好地设定在诗的意旨的领域,在其中,诗人的问题与我们每个人可感受到的在自身命运的远方苏醒的问题相遇。因此,我们的目光能尾随着雅各泰的诗,和诗一起自由地潜入最深处,在空间里打开云隙,遭遇边界,在边界处,抵达与世界的亲密接触的情感和未能满足精神任务的遗憾相汇合,一道活跃。在雅各泰的作品中,明晰性从来不是轻而易得:它是一种额外的风险,摈弃了所有虚假的屏障,在光天化日之下,将我们带到最后的障碍面前,带到与最宏大的光的眩目相交融的终极的或原初的敌对性的面前。《菲利普·雅各泰诗选1946-1967》,[法]菲利普·雅各泰著,姜丹丹译,世纪出版集团|上海人民出版社,2009年#飞地策划整理,转载提前告知#策划:尘卷|编辑:尘卷、宁宁不输给雨,不输给风,我就是想成为那样的人|病与死旁的宫泽贤治飞地影评|掉头,去呼和浩特!是什么电影在票价几毛钱的年代卖了上亿票房重要TIP:责任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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