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的品格这部戏演出了中国人的核心品格|朱恒夫

文/ 朱恒夫 关于上海沪剧院历时近8年反复打磨的现代戏《敦煌女儿》,自2018年5月起,笔者分别在东方艺术中心、上海大剧院、上海师范大学音乐厅三次观看了演出,不仅每一场座无虚席,且多次在剧情动人之处响起热烈掌声。落幕之时,观众久久不散,或
原标题:这部戏演出了中国人的核心品格|朱恒夫文/朱恒夫关于上海沪剧院历时近8年反复打磨的现代戏《敦煌女儿》,自2018年5月起,笔者分别在东方艺术中心、上海大剧院、上海师范大学音乐厅三次观看了演出,不仅每一场座无虚席,且多次在剧情动人之处响起热烈掌声。落幕之时,观众久久不散,或说:“毛毛(观众对主演茅善玉的昵称)演得真好!”或赞:“樊锦诗真的了不起!”创编这样一部描写全国道德模范、敦煌研究院第三任院长樊锦诗真人真事的剧目,其很大的难度在于:不能为了“戏”好看便进行过多虚构,否则,樊锦诗本人这一关就通不过;原型人物确实是一位了不起的女性,但她是一位敦煌学者和行政管理者,多半时间是在资料室和办公室度过的,没有多少富于戏剧性和传奇性的故事;创编者的演剧目标与普通观众的审美期待存在着一定差异,前者期望通过模范人物的事迹对人们进行理想、品格教育,而后者进剧场是为了赏戏,并不是来当英模报告会听众的。然而,这些困难都被以茅善玉为首的创演团队克服了,进而得到广大观众、戏剧专家和樊锦诗本人高度的认可。该剧之所以能够成功,是因为它用精湛的戏剧艺术,传导出了真正的民族精神。中国人身上优良的核心品格,即安分守己,踏踏实实地把自己所承担的那份工作做好,以尽自己的责任,堪称优秀的民族精神之一。《敦煌女儿》没有给主人公注入拔高的品质,更没有让她高喊“热爱祖国”和“为弘扬民族文化贡献毕生力量”之类的口号,一如原型人物一样,舞台上,樊锦诗这个形象本真、朴实。从北京大学毕业后,她接受学校分配来到荒凉的敦煌,是因为喜欢莫高窟的壁画与雕塑等艺术,但她起初并没有终生在此工作的打算。由于夫妻两地分居和孩子得不到照料,她也曾想调动到内地,甚至都写好了申请书。之所以一直没有走,待了一年又一年,是因为日子久了,樊锦诗对莫高窟产生了眷恋的感情,又受到常书鸿等师长、同事坚守敦煌行为的影响,认为在这里能发挥专业长处,不会虚度光阴。她终于离不开敦煌,成了一个实实在在的“敦煌人”。既然留了下来,就要尽最大的努力去研究和保护敦煌。在付出数十年艰辛劳动后,她在莫高窟艺术作品的分期与“数字敦煌”的建设上做出了历史性的贡献。樊锦诗的所作所为就体现了我们民族的精神,而这种精神,存在于我们每个人的血液中,尽管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做到,但是为中华民族绝大多数成员认可、信奉的老实做人、认真做事的品格,难道不可以被唤醒?事实证明,流溢着民族精神的“樊锦诗”形象能够引起观众共鸣,尤其是在脚踏实地的精神有所流失、社会风气比较浮躁的今天。另一难,是确定剧旨后,如何用戏剧艺术将它表现出来。编创者们匠心独运,恰当地处理了“樊锦诗”与生活、工作的关系。《敦煌女儿》努力将樊锦诗形象定位在既是一位一心扑在敦煌石窟上的学者,又是一个温柔多情的妻子和母亲上。她从心底里挚爱丈夫彭金章,刚到敦煌的第一晚就思念起他,幻想着“亲爱的人快来到这个谈情说爱的浪漫天地”。三年间,“她那边风沙漠漠思不尽,我这边江水悠悠情意长”。樊锦诗也想像别人那样,建立一个与爱人朝夕相处的温馨之家,故而向组织提出工作调动的申请,不是丈夫一个人的要求,而是两人共同的心愿。当她因实在放不下莫高窟里的禅定佛陀,放不下那些可爱的师长、同事们而决定依然回到敦煌石窟时,面对丈夫流下了痛苦的泪水:“眼前机会顺手丢,遗憾终生悔不休!新婚再要长别后,深恐幸福难到头。”一个人带着孩子时,为了正常工作,她将孩子捆绑在床上(在敦煌不易找到保姆),以致来探亲的丈夫看到后火冒三丈地追问:“他到底是我们的儿子,还是那路边的羔羊?”其实,作为母亲,樊锦诗自然疼爱孩子,换尿布,温奶瓶,给生病的婴儿喂药,天下母亲做的,她何尝少了一样?孩子的一颦一笑,时时牵连着她的心肠。樊锦诗是伟大的,但剧目没有为了突出她的伟大,便用别人的“渺小”来反衬,而是让她和同事们形成红花与绿叶的关系,通过情节让观众认识到:她这朵“花”之所以艳丽,是凭借了绿叶们提供的养分使然,尤其是常书鸿的人格对于她的成长具有积极的影响。常书鸿,一个成名的画家,为了守护和传承敦煌这一份宝贵遗产,毅然放弃了国外的优裕生活;为了敦煌,美丽的妻子离家而去,他也在所不惜;为了敦煌,他准备从莫高窟的九层楼上跳下,以自己的死来阻止无知者的破坏。樊锦诗从老一辈和同辈“敦煌人”的身上得到了情操的熏陶,明白了生命的意义,坚定了人生的方向。平心而论,如果仅仅是因为在敦煌工作了50多年,樊锦诗并不会为人们如此敬仰,待这么长时间的人毕竟不是一两个。她被人们由衷钦佩的根本原因,是在这半个多世纪里克服了种种困难,让生命放射出了耀眼的光华,她和诸多敦煌学者一道努力,彻底改变了“敦煌在中国,敦煌学却在国外”的状况。仅以“数字敦煌”来说,建设工作量之大是让人惊骇的,仅做一个300平方米壁画的洞窟数字化工程,就需要拍摄4万余幅照片,并须繁复地拼接,而莫高窟壁画总面积多达4.5万平方米。“数字敦煌”建成后,美丽的敦煌才能找到“容颜永驻”的一条渠道。由于该剧处理得当,让观众觉得主人公既是伟大的,也是平凡的,她所经历的困难也是许多人都曾有过的,所以,审美者与对象之间没有距离感。樊锦诗的品质与情操,不是“高山仰止”,而是能够拨动大多数人心弦,虽然可敬,但是可学。(刊于2019年5月23日解放日报朝花周刊·评论版)这是“朝花时文”第1948期。请直接点右下角“写评论”发表对这篇文章的高见。投稿邮箱wbb037@jfdaily.com。投稿类型:散文随笔,尤喜有思想有观点有干货不无病呻吟;当下热点文化现象、热门影视剧评论、热门舞台演出评论、热门长篇小说评论,尤喜针对热点、切中时弊、抓住创作倾向趋势者;请特别注意:不接受诗歌投稿。也许你可以在这里见到有你自己出现的一期,特优者也有可能被选入全新上线的上海观察“朝花时文”栏目或解放日报“朝花”版。来稿请务必注明地址邮编身份证号。责任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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