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an标签迷恋与爱的欲望:自我的个案研究

摘要 我们都曾迷恋过某人或某个形象,但是否为此而自问过:“我所迷恋(爱)的那个人/形象真就是Ta吗?还是我自己于水中的倒影?”“我如何知道自己所迷恋(爱)的他者不是我自己的想象?不是我想看到的‘完美情人’?”以及最后一个始终令人迷惘的质问
原标题:迷恋与爱的欲望:自我的个案研究摘要我们都曾迷恋过某人或某个形象,但是否为此而自问过:“我所迷恋(爱)的那个人/形象真就是Ta吗?还是我自己于水中的倒影?”“我如何知道自己所迷恋(爱)的他者不是我自己的想象?不是我想看到的‘完美情人’?”以及最后一个始终令人迷惘的质问:“什么是迷恋?什么是爱?”这两者的运作机制并不相同。重木丨微思客撰稿人有段时间对《大叔之爱》中的阿牧(牧凌太)十分迷恋。扪心自问,大概有两个原因:一是扮演他的林遣都是个“美人”,二则是阿牧的穿衣风格十分吸引我。因此,我到网上搜索了一大批关于林遣都的资料和他不同时期的形象,后来渐渐意识到,我迷恋的对象应该是林遣都在《大叔之爱》中所扮演的牧凌太这个人,而非林遣都。虽然这两者并无明确的界限,但就从迷恋的初始感觉以及造成它的原因来看,分开演员以及其于某部影视剧中的角色形象还是有必要的。就如人们不应该因为摩根.弗里曼总是在电影中扮演道德感、正义感十足的角色,就移情地认为他在日常生活中——即“摩根.弗里曼”这个人——也是如此。当他被爆出性骚扰女性新闻后,许多影迷的沮丧其实便来源于这一对于自己所迷恋者是谁的混乱。辛波斯卡曾有一首著名的诗《一见钟情》,开头几句我印象深刻:“他们都坚信,是一股突发的热情让他俩交汇”。而这也是我们描述一见钟情这一感觉时最常使用的明喻,即我们相信是某种“热情”和“感觉”让这一“钟情”出现。所以,令人好奇的是,这一“热情”与“感觉”是什么呢?为什么我们会对某个陌生人突然就产生这样的迷恋与欲望呢?这也就是我自问为什么会迷恋阿牧的原因。最开始得出的便是其上两个十分浅显的原因,但情况或许比之更复杂。日剧《大叔之爱》剧照,着衣者为林遣都所扮演的角色(图源豆瓣)首先从第一点看,扮演阿牧的林遣都的俊美形象,其实只是我们对他人产生感觉的最直接原因,因为视觉所捕捉到的东西是我们身体所有器官最先获得的信息。在西方传统哲学中,视觉被赋予高于其他身体感官的地位,从而形成了一种“视觉中心主义”(Ocularcentrism)传统。马丁.杰(MartinJay)于其专著《沮丧的眼神》(DowncastEyes)一书中称其为“视界政体”(scopicregime),即通过视觉中心主义,“视觉对象的在场与清楚呈现或者说对象的可见性为唯一可靠的参照,以此类推的方式将视觉中心的等级二分延伸到认知活动以外的其它领域”。因此,我们看到的对象成为建构我们之后对其认知和想象的重要决定部分。而我们看到了什么,则不仅仅与对象有关,还与我们自身的意识形态相关。我看到阿牧的容貌且对其迷恋,便说明视觉对象与我自身的审美意识形态形成了完美的结合,从而开启迷恋之门。林遣都的“阿牧”容貌是我无法改变的,所以问题的重点便在于我自己的人物审美意识形态是于如何以及怎样形成的?首先它并非一个固定不变的本质之物,而是我们所处的社会文化以及自身的学习和认识共同建构的产物,所以我会喜欢林遣都的“阿牧”容貌,而非另一人。因此,如果我们解构一见钟情便会发现,当他者被我们的视觉捕捉而引起审美意识的共鸣后,好感便产生了。我们捕捉到的除了对方的容貌,还有——如我提到的第二个原因——着装风格、行为举止以及其他可出现在视觉中的诸多因素。因此,我们对于他者的“看”或说是“凝视”(gaze)是造成欲望的主要动力。这一点不正是拉康在60年代所提出的主体建构以及欲望理论吗?我们对于他者的“看”或说是“凝视”(gaze)是造成欲望的主要动力。(图源网络)拉康指出,主体的自我建构与他者的凝视是联系在一起的。我们因欲望而凝视他人,但这一凝视并非单向的,而是双向运动。尼采曾指出,当你凝视深渊时,深渊也在凝视你。所以他人也在注视我们。因此拉康认为,“凝视与其说是主体对自身的一种认知和确证,不如说是主体向他者的欲望之网的一种沉沦”。当我在凝视阿牧时,看似是我的视觉之网捕捉到了他,但实则是我沉溺于他的“欲望之网”中。欲望总是他者的欲望,这是拉康的教诲。在拉康关于儿童的“镜像阶段”中,儿童通过镜子的形象而识别了完美的“我”(self),但这一认知却是“误认”,而由它所开启的便是一条关于理想中的完美之形象的无限追逐,但始终都会以失败告终。这不正是我们对于自己所迷恋之人时常感到的一种煎熬与沮丧?初高中时,我们迷恋上班里的某个人,之后多年分道扬镳各自发展,有一日重遇你却发现对方完全不再是你心中所迷恋的那个人。对此解释的最常见版本是“因为长大了,必然就会有改变”。但真实的情况却是拉康所指出的,即在之后分开的日子里,我们对于当初所识别的“那个人”的形象开始出现自我建构与修缮,渐渐形为一个“理想形象”,而由此产生“误认”的状况。和儿童的镜像阶段不同,我们的误认是一个连续不断的建构过程,因此当有一日此人再次出现在我们面前时,我们心中的形象已经变得如此完美而使得现实中充满了种种问题(这些“问题”极有可能是我们自身的幻想)的他不堪一击。这一原理同样作用于我们对于影视剧中某个角色的迷恋。儿童的”镜像阶段“(图源网络)即使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我已经脑补了无数关于阿牧这一角色(甚至林遣都)的品性特质以及他的生活、经历与故事种种。我在下意识地于心中改造与异化这个形象,而使得他成为我所欲望的“那个人”。于是,他就已经不再是阿牧或林遣都了,他成了一个“新人”——独属于我的完美形象。而这也是我们欲望一个与自己存在(物理)距离的影视角色的一种不平衡机制,因为这些角色无法说出自己,所以他成为我们想象中的奴隶。也正是在这一意义上,齐泽克指出,“对被爱者而言,没有什么比被爱更危险与致命”(见纪录片《变态者意识形态指南》),因为一旦我们发现自己所欲望对象的真实形象并非如我们的想象,爱便会立刻变成恨意与暴力。这一悲剧既发生在我们的日常恋爱与迷恋经验中,也发生在我们对于影视角色以及明星等的迷恋上。当粉丝们发现自己所迷恋的明星“人设”崩溃后,对其的失落与恨意便会产生。对我而言,我为自己的欲望创造了(“新的”)阿牧形象(理想形象),但我依旧认为这就是阿牧本来的模样,这不是很危险的过程吗?而与此同时,爱在此处的强制与其霸权性便浮出水面,从而形成对被爱者的掌控与伤害。在一段迷恋(以及爱)的关系中,这样的不对称现象比比皆是。齐泽克说,“在这种情况下,爱永远是屈辱的爱”。当然造成它的原因也不仅仅只有我们此处所分析的迷恋与爱的欲望机制。斯洛伐克当代哲学家齐泽克(图源网络)而这也不正是一见钟情最危险和可怜(pathetic)的原因?我们通过视觉而开启的对他者的欲望最终建构出一整套对于被爱者的理想形象(框架),从而与之产生关系,但由于视觉本身的共时性与有限性而时常导致“我们看到的并非我们看到的”,而大都是“我们看到的是我们渴望看到的”。因此凝视的控制力量在此出现,而就如福柯于边沁的“全景敞视监狱”中所发现的现代社会中所存在的注视/监视的力量,我们与欲望的他者之间不也形成了如此的关系吗?我们想象、改造与规训我们所爱之人,希望他能符合我们为自己所制造的那个理想形象,而当一见钟情开始步入日常的交往与相处,当我们发现触发我们“热情”的对方并不符合我们对于“完美爱人”的想象时,沮丧和恨意同时而生。美国现象学家汉斯.乔纳斯(HansJonas)曾于1954年发表的一篇论文《高贵的视觉》中指出视觉区别于其他感官的三大特征:一是“视觉经验的内容的发生是具有同时性。我们看到的眼前的一切都是同时展现于此的;第二特征则是“‘动态的中立’,即人们在观看某个对象的时候可以无须进入与它的某种关系”;三则是“视觉是理想的距离性感官,也是唯一的距离性感官”。正是视觉所具有的这三个特征直接导致由此开启的凝视和欲望从一开始就存在问题。由于其“同时性”而导致我们注视到的他者只是在某一瞬间的状态与形象,由此而促成了一见钟情的突发“热情”;再者,由于在视觉中我们不必与被我们注视的对象进入某种关系,而导致这一注视的单方向建构(也即凝视统治机制的来源);最终由于与所注视对象存在距离,便抹杀了由接近所带来的更多信息与深入的了解。《大叔之爱》剧照(图源网络)在我关于阿牧的迷恋中,有一股清晰的力量始终在阻碍着它的进一步发展,从而造成迷恋的间断而留下思考的空间。我们都曾迷恋过某人或某个形象,但是否为此而自问过:“我所迷恋(爱)的那个人/形象真就是Ta吗?还是我自己于水中的倒影?”“我如何知道自己所迷恋(爱)的他者不是我自己的想象?不是我想看到的‘完美情人’?”以及最后一个始终令人迷惘的质问:“什么是迷恋?什么是爱?”这两者的运作机制并不相同。一个朋友曾经在分手后和我说起他们的关系,在他的讲述中反复出现“我以为/我认为”与“我觉得”这样话语,无论是涉及他自己的观点还是他伴侣的观点。前者情有可原,后者则有问题。因为“我以为”在一段感情中始终只是一半的意见,而一旦陷入这一自我的欲望陷阱(纳喀索斯(Narcissus)困境)中,便会直接影响感情的发展。我们所迷恋或爱上的不是一个冰冷无知的死物,而是活人。为此,我们需要创造新的关于迷恋、欲望与爱的想象。编辑:西西弗斯先生微思客重视版权保护,本文首发于微思客,如需转载,请联系微思客团队。责任编辑:

本文来自投稿,不代表长河网立场,转载请注明出处: http://www.changhe99.com/a/ZewbbLMwgY.html

(0)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