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夫卡是什么梗你引用卡夫卡:“文学是打破我们心中冰封大海的巨斧。”

卡特琳·屈塞《另一个爱人》(节选) 播读:panalily (下拉至末尾可见小说原文) ▼ 嗯,上午好。今天是2019年2月16日,(又一个温馨美好的)春节假期之后的第一个周六,感谢大家打开最新一期的《小说耳朵》。 鉴于这周四是情
原标题:你引用卡夫卡:“文学是打破我们心中冰封大海的巨斧。”卡特琳·屈塞《另一个爱人》(节选)播读:panalily(下拉至末尾可见小说原文)▼嗯,上午好。今天是2019年2月16日,(又一个温馨美好的)春节假期之后的第一个周六,感谢大家打开最新一期的《小说耳朵》。鉴于这周四是情人节,之前讨论本期《小说耳朵》内容的时候,便有同事建议做与情人节相关的东西,于是我去读了一部长篇小说,法国作家卡特琳·屈塞(CatherineCusset)的《另一个爱人》。而我之所以想到读这本书,是因为看到责编在推荐它时所引用的普鲁斯特的一段话,这段话作为题辞出现在《另一个爱人》的最开头:“我们面前的人,他的优点和缺点、他的计划,以及我们眼中的他的意图,并不像我一直以为的那样一目了然、一成不变,不像看一座花园,人们穿过栅栏就能看到其中所有的花坛,而是一个我们永远无法看透的影子。关于这个影子,不存在直接的认知,我们需要借助话语乃至行为极力相信的什么,也只能为我们提供一些不充分的甚至相悖的信息。对于这个影子,我们只能既爱又恨、力求真实地,一遍一遍地去想象。”是不是让你想到了爱情?这其实是《追忆似水年华》第三卷开篇不久主人公马塞尔发出的感慨——引发他这番感慨的,并非恋人,而是服侍了他多年的女仆弗朗索瓦丝。但当卡特琳·屈塞把它剥离出来安放在《另一个爱人》的开篇位置时,它里面便有了专门言说爱情的意味。作为永恒幻影的爱人,一个永恒的文学主题。这段话让我想起普鲁斯特写过的另外一段话。那段话是谈写作的,大意应该是:现实生活中的人总有无法被人看透的阴影,但小说家在将他们变为自己笔下的人物时,应想方设法去除他们身上的阴影,以便让他们对读者而言变得透明起来。“用灵魂可以认同的东西来替换灵魂无法看透的部分”,普鲁斯特如是说。马塞尔·普鲁斯特听上去和上面讲爱情的逻辑是不是很像?《另一个爱人》基本就是这么写成的——小说一开始,三十九岁的主人公托马斯(作者有意让他与米兰·昆德拉《生命中难以承受之轻》的男主人公同名)已因躁郁症自杀,小说用第二人称“你”称呼他,而第一人称叙述者“我”则是托马斯的前女友、一位名叫卡特琳的学者兼作家(与本书作者同名同身份)。整部小说事实上便成了叙述者“我”对“你”(托马斯)的缅怀与追忆——一个与《追忆似水年华》第六卷类似的主题。在这种追忆里,到底有多少想象和臆测的成分?被想象者身上的阴影又被多大程度地替换和抹除了?没人能说得清楚。想象过甚,便容易招致被想象者的不满与抗议。在《追忆似水年华》里,主人公马塞尔遭遇了恋人阿尔贝蒂娜的出走抗议(随后她便死于车祸,马塞尔自此永失爱人)。而在《另一个爱人》里,作者对这一点的揭示更耐人寻味:书中有一个细节,叙述者“我”是一位作家,在托马斯生前,“我”便曾将他写进自己的小说并拿给他看,希望得到后者的赞美,但托马斯看后很生气,对“我”说了这样一句话:“你知道,卡特琳,人怎么说都是有点内心生活的。”被书写者对书写者的有力反驳。这就是我偏爱“小说”这种文体的地方。自现代小说诞生之日起(想想《堂吉诃德》),它便不是以某种单一话语统摄全书的面目出现的,它有反话语的意味,在读者即将被一种话语所俘获的时候,告诉你另一种与之针锋相对的话语的存在。就好比在《堂吉诃德》里,有堂吉诃德的地方就会有桑丘,以便在堂吉诃德(以及读者们)要飘飘然飞离地面的时候,提醒你现实重力的存在。《堂吉诃德的长矛究竟刺向何方》插图本期节目的标题所展示的这一幕也是一样:“于是你引用卡夫卡那句著名的话:‘文学是打破我们心中冰封大海的巨斧。’她制止了你:‘托马,不要用文学警句掩盖你自己的话。’”这一幕出现在《另一个爱人》行将结束的时候。作为一位普鲁斯特研究者和大学老师,主人公托马斯习惯于躲在文学文本背后、靠援引他人话语来发声(应该很多人都有这样的倾向),这是他与自己的理念世界保持联系的方式,但当他罹患躁郁症之后,便会有一位心理咨询师出现并告诫他:不要用文学警句掩盖你自己的话。文学话语的诱惑是如此之大,但不要用文学警句掩盖你自己的话。否则你有可能陷入沉默压抑的境地。这既是小说里心理咨询师对主人公的告诫,也是小说家对我们这些读者的告诫。重复一遍:不要用文学警句掩盖你自己的话。最后要说的是,虽然小说里有主人公罹患躁郁症并最终自杀的情节,但希望大家不要因此将这部小说(以及任何一部小说)当作一个躁郁症病例看待——毕竟,“躁郁症”只是个冷冰冰的、概括性的医学诊断,而“人怎么说都是有点内心生活的”。本期所要播读的小说片段便是主人公托马斯接受上面所说的那次心理咨询时的经历,播读者依然是我们亲爱的同事panalily。下拉页面照例会有小说片段文字版供大家阅读。祝大家阅读收听愉快。如果你听后、读后有任何感想的话,欢迎在留言区与大家交流。P.S.《另一个爱人》作者卡特琳•屈塞将于3月下旬造访中国,在北京、上海和武汉进行一系列签售活动,欢迎大家到时关注。本期作品卡特琳•屈塞(1963—),法国作家,毕业于巴黎高等师范学院。曾在耶鲁大学教授十八世纪法国文学,当了十二年讲师。在美国居住二十年后,移居伦敦。她的作品已被翻译成十五种语言。著有《简的故事》等。〔法〕卡特琳•屈塞著赵倩译即刻阅读电子书可扫码2016年法国文学最高奖“龚古尔文学奖”入围作品这是一部以第二人称叙述的小说。托马斯是“我”的好友,两人曾是恋人,分手后一直保持着亲密的友谊。托马斯高大英俊,才华出众,在巴黎高等师范学院攻读文学,但两次毕业考试都以失败告终。他转去纽约的哥伦比亚大学攻读博士,研究普鲁斯特和古典主义,一边写论文,一边授课,教法国文学和文化。在美国,托马斯过了八年仍未完成博士论文。其间,他陆续申请了几所名校的职位,却总是被淘汰;谈了几场恋爱,也总是以痛苦收场。他的情绪很不稳定,最后得知自己得了躁郁症,才找到了悲剧的根源。他在平静中结束了生命。以下为本期节目播读小说原文请配合音频食用《另一个爱人》(节选)你,一个口若悬河的人,从来都没想过要给某人付费来听你讲述自己。这个想法让你犹豫不前。怎么才能找到一个不会让你半个小时内就打道回府的治疗师呢?智慧和嘲讽既无法契合心理学的榆木舌头,也跟那些分门别类、各种标签、五花八门的解释和对话合不来。你一直坚信自己可以一个人走出来,坚信你足够清醒得可以进行自我治疗。你破天荒地承认自己忽略了某种类似怪圈的东西,这不单单是别人的错,不只是出于在你生命中出现的不同女人身上有自我、恶毒、疯狂、年轻或者脆弱的事实。所有情况都导致了相同的结果:分手、失败。为什么呢?这就像,随着时间,这种反复创造出一条让你在其中越陷越深的犁沟。一月你就三十八岁了,努力走出来还不算太迟。你从精神分析师朋友那里问到几个同事的名字,约了时间见面。第一个不适合你。第二个你挺喜欢。为了问心无愧,你又见了第三个,然后回到第二个那里。从你们第一次会见开始,你就感觉对这个身材娇小的六十多岁的老太太有一种出于本能的信任,她灰色的头发剪成方形,扁扁的下巴,生动的眼睛,就跟尼古拉一样。巧得很,她也叫卡特琳:一家人啊。在智力上,你觉得她比较有限。她说到理论的时候,很快就让你觉得无聊。但是她具有另一种智慧。她不会任你摆布,她毫不犹豫地反驳你、粗暴地对待你。你做什么也没用,她并不对你的诱惑屈服。正是这一点让你觉得有意思:她一只手牢牢地将你按在原地,很粗暴。“怎么回事,怎么每次见面都迟到?汗津津的,您是跑来的。您不能准时出发吗?四点,就是四点。不是四点十分。”你狼狈地为自己解释。离开那里之后,一个人坐在地铁上或是走在巴黎的大街上,想起她的声音、她皱眉的样子、她的责骂,你就发笑。她上了年纪,也不漂亮,但她对你说话的声音以及她对你以“您”相称有些挑逗意味。这就是所谓的移情吧。一天,你给她递去你让巴黎自治运输公司(RATP)的工作人员签了字的文件,为了证明这次迟到真是因为技术事故,她摇了摇头说:“托马,我们不是在上小学。”她让你叙述你的童年。你发现自己没有六岁之前的记忆——在去将治愈你的伊夫林治疗中心进行诊断、开始集体生活之前的记忆。你跟她讲述了一次幻觉般的记忆,年幼的你爱过一个小女孩,后来她在车祸中丧生了,你不知道这件事是否真的发生过。你知道活下来的你一直在内心深处哀悼,这种心情在六岁之后便再也没有了。某一次会见之后,你又回想起自己身体被切成两半的画面,肚子以下的部分一动也不能动,巨大厚重的石膏让两条大腿分得很开,你被迫躺着,看起来像是半人马。一整个星期你都在期待周六。你的父亲放下你母亲从图书馆为你借来的一堆画报和书,带着你三岁的妹妹离开,她要待的地方不应该是医院。你的母亲睡在你旁边的会客床上。你们花上两天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笑。她跟你讲这个星期办公室发生的事情。你注意到她的围巾、新裙子和鞋子、香水和发型。你们一起给周围的人起外号:“美人”是有一头栗色头发和甜美笑容的漂亮的女护士;“打扫(thesweep)”是你妈妈那位蠢得像把扫帚的女同事(她向你解释道,sweep在英语里是“扫地”的意思);“驼子”是你们楼驼背的门卫;你妈妈觉得一点也不讨喜的那位医生外号“加西”,也就是加西莫多,她最喜欢的小说(继《三个火枪手》之后她高声为你朗读过)中的一个人物;名叫拉吕的和善又糊涂的体疗师是“呆瓜”。人们为你取掉石膏,你的腿又白又细,像两条长棍面包,没有一点肌肉,你得像一个婴儿一样重新学习走路,拄着两根手杖,走在诺曼底广袤的沙滩上,这里靠近今年夏天你爸爸买来供你病后康复的小套房,它后来成了你们度假的地方,你的爸爸经常不在你们当中,他在巴黎工作或者在其他地方旅行。回到家之后,你印象最深刻的是你父母之间的场景和你妈妈的呼号,或者是她半夜钻进你的被窝、近乎窒息地搂着你时,从唇边蹦出的仇恨的字眼:“他还在跟那个婊子厮混!”你曾经是个卧病在床、不得动弹、体弱多病的孩子。你躺在医院的那一年将你跟妈妈联结在一起,也让她跟爸爸分开,这一年在你的一生中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这一年让你成为炸掉你父母的夫妻关系的手榴弹。你的心理治疗师在会见后说的几句话留在了你心里,你把它们记在了自己的仿皮笔记本里。“您终其一生都在逃避死亡。”“您需要直面痛苦,将其转化为创造力。”“您是‘或’的囚徒,您需要活在‘也’之中,既是有活力的、强有力的,也是脆弱的。”你明白:没错,脆弱是强大的一部分,是对创造力的迟疑。普鲁斯特也相信自己毫无天分,完全不是个诗人,非常平庸,让自己的母亲失望。为了完成自己的作品,他别无他法,只能呕心沥血。“您是否注意到您分手时的暴力呢?归根结底您否定了另一方。”“您什么都想选。您应该明白失去也意味着一种有利的选择。”于是你引用卡夫卡那句著名的话:“文学是打破我们心中冰封大海的巨斧。”她制止了你:“托马,不要用文学警句掩盖你自己的话。”她读懂了你。阅读更多责任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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