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anclass火车开往苏博蒂察

开往伏伊伏丁那的列车 “游击队破坏了从贝尔格莱德到苏博蒂察的铁路。”在二战时期的巴尔干半岛上,一名德军指挥官经常能收到这样让他炸毛的消息。2017年的某个夏日,一趟由塞尔维亚铁路公司(缩写为ZS)全新采购的413型电力动车组列车,正从贝尔
原标题:火车开往苏博蒂察开往伏伊伏丁那的列车“游击队破坏了从贝尔格莱德到苏博蒂察的铁路。”在二战时期的巴尔干半岛上,一名德军指挥官经常能收到这样让他炸毛的消息。2017年的某个夏日,一趟由塞尔维亚铁路公司(缩写为ZS)全新采购的413型电力动车组列车,正从贝尔格莱德游击队主场旁的BelgradeCenter火车站驶出,开往国境最北的城市苏博蒂察。我仰在一派现代化的软席座椅上。车厢底部的车轮,不断冲撞着这条老旧的匈塞铁路,那砰砰的机械摩擦声,不绝于耳。不会有游击队员埋下的B型炸药了,但这条命途多舛的铁路,还是承受不了这辆现代化列车沉重的负累:在它的羁绊之下,再先进的火车也难以施展其优渥的性能,仿佛一名穿着高跟鞋去参加马拉松的长跑健将。只是于我而言,火车跑得慢一点,反而更有种“正合我意”的小庆幸。况且,车厢内部的体验无比舒适,哪怕和时速300公里的中国高铁二等座相比,也不遑多让。看风景,当然是火车旅行永恒的主题。还有什么能比在一趟舒适又缓慢的火车上看风景更美妙的吗?列车穿过废墟一般破旧的NoviBelgrade火车站,开始被一派教科书式的欧式田园风光所笼罩。世界被清晰地分割成蓝色和黄绿色两部分。蓝色当然是天空,一种无需用赘语来描述的通透。黄绿色,是大片大片的向日葵田,它们在风中摇曳着,成为一出巴尔干人司空见惯的生活场景。假设一幅空间大挪移的画面:在彼时的中国青海,高速动车正如利刃一般撕破地平线,窗外的色彩同样呈现出二元化的蓝色和黄绿色。不过区别在于,那一抹黄绿色,是在海北地区怒放着的油菜花田。不同的植被统治下,仍能创造出一种殊途同归般的视觉欺骗,大自然从未遗弃那双巧夺天工的魔术手。火车朝着西北偏北的方向行进着。一至新帕佐瓦,便意味着步入了塞尔维亚北部的最大行政区——伏伊伏丁那自治省境内。森林渐渐遮蔽了天空,铁轨也延伸到了多瑙河畔。不消多时,一座巨大的城堡浮现于车窗左侧,诺维萨德的象征——彼得罗瓦拉丁要塞已经近在咫尺。尚未回神,火车便隆隆驶入了多瑙河公铁两用大桥,小约翰·施特劳斯的著名圆舞曲《蓝色多瑙河》的主角,此刻正流淌于车轮之下。前方就是诺维萨德火车站。城堡和桥彼时的诺维萨德,正沐浴在一片嬉皮之夏的复古风潮中。这原本便是一座充满活力的城市,集中了塞尔维亚最优秀的大学学府。在街头巷尾溜达,你总能邂逅无数衣着时髦的年轻人。每年夏季,也是这座城市最热闹的时刻——全欧洲最酷炫的大型音乐节“EXIT”,像一道魔咒般将全国乃至整个欧洲的摇滚青年们聚集起来,尽情地释放青春的荷尔蒙。而它的举办地,正是如梦似幻的彼得罗瓦拉丁要塞。有趣的是,今年的主题,恰恰是对1967年旧金山“Summeroflove”的一次完美致敬。几天之后,我从苏博蒂察坐火车返回诺维萨德,距离EXIT音乐节开幕只剩三天了。火车站附近已经贴满了各种音乐节的海报,志愿者和组委会提供的“爱之巴士”也已经就位。在欧洲最棒的古堡里,不顾一切地狂欢三天,会是怎样一种超乎寻常的体验呢?受制于行程限制,我已永远不可能知晓答案,但在那些拥有古里古怪纹身的真伪嬉皮士身上,我似乎又找回了答案。总而言之,奥斯曼土耳其、奥匈帝国、德军和北约没有做到的事情,摇滚青年做到了,诺维萨德已经沦陷。仿佛回到那个爱之夏的音乐节宣传广告彼得罗瓦拉丁要塞一座年轻的城市在诺维萨德,共有三座大桥跨越了多瑙河。自北向南,分别为公铁两用大桥、瓦拉丁桥和自由桥。桥,似乎已成为南斯拉夫电影和文学里的永恒主题。由“瓦尔特”巴塔·日沃伊诺维奇主演的电影《桥》自不必说,前南斯拉夫地区唯一一位诺贝尔文学奖的获得者——伊沃·安德里奇的史诗巨作《德里纳河上的桥》,更是以一座始建于奥斯曼帝国时期的十一孔桥为视角,将巴尔干半岛四百多年的风风雨雨付诸笔下。诺维萨德的桥,同样背负了太多这个民族所不能承受的沉重宿命。我曾长久地立于瓦拉丁桥的钢铁躯体上,注视着地上的一句涂鸦标语。血红色的大字书写着:DESTROYCAPITALISMSAVETHEPALNET,仿佛一则血泪的控诉。1999年,科索沃战争爆发,诺维萨德遭受了北约长达78天的狂轰滥炸。这座将彼得罗瓦拉丁要塞和诺维萨德主城区串联起来的瓦拉丁桥,不幸成为被北约空军炸毁的第一座桥。2005年,一座全新的现代化斜拉式大桥——“自由桥”落成,结束了多瑙河上的船只自战后以来长达六年通行不畅的历史。瓦拉丁桥也得以重建,桥两侧的栏杆被漆成了天蓝色。火车,也来回驰骋在最北面的那座公铁两用大桥上了。战争的硝烟已然远去,在永无休止的生活潮汐面前,人们总能轻易地忘掉曾经的伤疤。而桥头那位沉默寡言的管理员老人,仿佛这个多灾多难的民族某种真实写照:他必须每隔十几分钟就要匆忙起身,将限行用的栏杆放下,以便让一趟趟呼啸而来的列车安全通过公铁大桥。沧桑的皮囊之下,是一幅麻木的灵魂,和任劳任怨地机械劳作。诺维萨德火车站一如当年在俄罗斯新西伯利亚的科学城找回了童年,在诺维萨德火车站跟前,我仿佛又一次嗅到了80年代的家乡气息。这是一座具有些许未来主义风格的建筑物。围绕在它四周的,除了几辆蓝白相间的巨龙公交车,还有一台编号为51-007的窄轨蒸汽机车。诺维萨德是双面的。它有一个布尔乔亚式的慵懒老城,也有一个赫鲁晓夫式的模范街区。尽管他们的始作俑者,一个叫做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联盟的国度,已经从人类历史上永远消亡了。但他们留下的那些拥有鲜明时代印记的躯壳,仍在不少东欧国家的城市之中活灵活现。从诺维萨德到苏博蒂察告别了诺维萨德,火车继续沿着匈塞铁路北上。这是一段老旧的单线铁路,火车走走停停,开得很慢。不时钻进一座不起眼的小站,愣是不走。待到乘客们无聊地发起牢骚了,对面一列客车却疾驰而过。牢骚声此起彼伏,听不懂的塞尔维亚语。不过,猜也猜得出个七八分。想象一下在中国的火车上,也总有一两个夸夸其谈的家伙,会故意用一种笃定而高亢的声音昭告全车人:停这么长时间,当然是为了会车啦!午后的列车,似乎也跟着沾染上了些许闲散。在耀眼的阳光直射下,变成了一只小心翼翼的刺猬。之前的噪杂声,渐渐消散。我一边听着耳机里随机而出的音乐,一边望着窗外的风景发呆。的确有些单调,却也不乏美感。“田野在后退,向日葵在扭捏,新海诚的飞机在爬升,耳机里的荷兰后摇在铿锵。火车从诺维萨德开往苏博蒂察,安静又明媚。”随手写下这不知所云的一段话后,列车驶入了一座名为NoviZednik的小站。翻了翻谷歌地图,发现车站所处的小镇,方圆只有1平方公里。而距离这趟列车的终点站苏博蒂察,也仅剩不到15公里的路途了。金黄色的小站主体建筑之上,镶嵌着三扇绿色的飘窗。一种不起眼的美丽,流逝在列车停靠的区区一两分钟之外。这样的不起眼,在塞尔维亚、波兰或者捷克的铁道小站上,也许寻常到令人昏昏欲睡。那个戴着一顶红色檐帽的老人,大概是火车站长了。他保持着一种叉腰肌般的经典姿势,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清闲。这一刻,脑海里浮现出波兰诗人扎加耶夫斯基的《斯达里萨克兹》:一只头戴红色便帽的啄木鸟使人想起斯达里萨克兹的火车站站长。在火车站建起的地方矗立着一座小城——巨大的集市和嘉辣会修道院;每座房子都有一个窗户摆放一些坛坛罐罐。斯达里萨克兹在波兰,可伏伊伏丁那的NoviZednik,同样有一位戴红色檐帽的火车站站长,以及身后矗立着的小城。至于每座房子的窗户上,是否摆放着一些坛坛罐罐,那就不得而知了。匈塞铁路的未来当晚点半小时的列车缓缓驶进苏博蒂察火车站时,对面一趟由布达佩斯开来的国际列车,正紧锣密鼓地在苏博蒂察站调换火车头。苏博蒂察是这样一座城市,它不但和匈牙利连通着铁路和公路,甚至在建筑风格上,市中心的不少建筑都采用了匈牙利著名的乔纳伊陶瓷装饰。说它是一座匈牙利风情浓郁的城市,我想并不为过。而铁路,我所关心的铁路。这条老旧的匈塞铁路确实有些力不从心了,甚至国际列车的侧脸上,也被涂鸦青年们的艺术作品占领了。这大概是最让塞尔维亚铁路公司头疼的一件事了,除了默默承受之外,似乎别无他法。匈牙利儿童铁路涂装的漂亮车头,将在苏博蒂察被卸下,换上由罗马尼亚人组装的441或461型电力机车,来完成剩下到贝尔格莱德的旅途。和我来时的列车一样,它也要在单线铁轨上慢慢悠悠地晃荡,反反复复地会车……在这篇文章行将交稿之时,一则好消息从第八届中国-中东欧国家经贸论坛上传来:中国企业拿下了匈塞铁路塞尔维亚境内诺维萨德-苏博蒂察-克莱比亚段的商务合同。假以时日,未来的匈塞铁路,将是一条设计时速200公里的全新双线电气化铁路了。那时开往苏博蒂察的火车,也许再也不会晚点了。苏博蒂察火车站匈牙利的机车,感觉像儿童铁路的宣传喧嚣的菜市场帕利奇湖的黄昏责任编辑:

本文来自投稿,不代表长河网立场,转载请注明出处: http://www.changhe99.com/a/gjrX28xndn.html

(0)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