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陆名表的微信号《收获》微信专稿|《鱼处于陆》创作谈:站在思想的门前(徐畅)

徐畅 徐畅,1990年生,江苏人,现居上海。毕业于上海大学。青年作者,背包客。曾在喜马拉雅山脉游历。后获得第三届创意写作大赛冠军,出版短篇集《我看见夏天在毁灭》,有小说《鱼处于陆》《灯火如萤》《苍白的心》《早班车》《山体环绕》《大鱼》等,作
原标题:《收获》微信专稿|《鱼处于陆》创作谈:站在思想的门前(徐畅)徐畅徐畅,1990年生,江苏人,现居上海。毕业于上海大学。青年作者,背包客。曾在喜马拉雅山脉游历。后获得第三届创意写作大赛冠军,出版短篇集《我看见夏天在毁灭》,有小说《鱼处于陆》《灯火如萤》《苍白的心》《早班车》《山体环绕》《大鱼》等,作品试图在家庭与时代的背景下,重构个人的精神价值,努力捕捉人性深处微暗的火。《鱼处于陆》:故事开始于男孩我出生的前一年。妈妈不顾颜面嫁给了她的老师,这一举措得罪了爷爷和奶奶。后来又因开办幼儿园,跟村里的人发生了矛盾。在全国经济热潮的影响下,母亲毅然选择前往南方谋生。我寄住在舅舅家,从电话和新闻中得知妈妈一次次失业又一次次就业。奇怪的是,她的种种人生起伏,跟社会变化存在着某种合拍。她作为社会浪潮中的一朵浪花,最终被推到了沙滩上。她跟这个世界已经产生了矛盾。在我最后一次前往南方过暑假时,她的精神状态已处于奔溃的边缘。而我作为她最后一根精神支柱,却在无意间与爸爸将她推向了深渊。站在思想的门前文|徐畅去年的夏天,我们吃完了午饭无事可做。爸爸坐在沙发上,突然说,要不我们去城南看看。之前他说过几次,我们仍觉得他只是说说而已。但是过了一会,他关掉电视有些恼了,他说,到底去不去,要去现在就出发。爸爸说的城南,是十几年前来昆山时待过的地方。那时候我还在苏北的舅舅家里读书。我们收拾了一阵,带上水和伞,又牵上一条狗,浩浩荡荡地下楼上了车。一路上,平时唠叨的爸爸,却一直沉默。下了高架,转到小路上。他指着一座桥说,那边是集市,走过去就是了。我们停了车,走到集市里。我还记得小学时,每次暑假来父母这里,都要在这处集市上买西瓜。下了一个缓坡,眼前的场景让我们都有些惊讶。那片居住区仍保留着原来的模样,只是更加破旧,墙壁和石板上到处写着拆字。往里走,走到过去爸爸工作过的学校那里。那片房屋已经荒废,那间操场上的阁楼连窗玻璃都不剩了。那时每个暑假,爸爸都会带我沿着旁边的小河散步。有时一路上背单词,有时听他鼓励我。我记得他说,人不管什么处境,都要坚强。当然,我也记得他翻开我的日记本,看到上面只有日期。于是他郑重地对我说,你太让我失望了。大概是想到过去的事,我站在那条虞河边,一直望着桥上的集市。就在这个时刻,我找到了写作这篇小说的心境——就是那种站在碎砖瓦砾上,眺望远处热闹的心境。徐畅小说《鱼处于陆》刊载于2018-4《收获》读过小说的人,大概看出了我写这么一大段的狡黠用心。小说慢条斯理讲的,正是一个家庭来到南方后的处境。一方面亲情关系已经断裂,另一方面他们在一次次身不由己中走向了幻灭。这种幻灭的发端,从小说的题目那里就可以看出。鱼处于陆,多么主题先行的名字。找到这个名字,纯粹出于偶然。有一段时间,我沉迷于阅读英国保守派哲学,看到一篇论文写道,他可以用《庄子》的一句话概括那位哲人的观点,那就是“泉涸,鱼相与处于陆,相呴以湿,相濡以沫,不若相忘于江湖。”看到这一句,我心想这位仁兄的研究生算白读了,后来几天,我又觉得是不是没有搞清楚这句话的含义。念叨了半天,突然想道,这里面那个短语,倒适合做小说的篇名。因为鱼处于陆,照顾到了三个人物的命运。先是母亲,她的感性与激情,与过于理性的现实产生了矛盾,最后她陷入绝境恰恰因于此。而父亲则是一个消极的人,他为什么消极,为什么又一面在思索,跟这个题目也有关系。最后作为旁观者的我,也不是正常意义上的小孩,他的寄居经历让他对母亲也产生了怀疑。在我其他小说《苍白的心》《早班车》《灯火入萤》里,这个小孩长大过程中,要么走上了迷途,要么对爱情和人生价值都失去了信心。另外值得一说的是,写完这篇小说,我感到了精神上的危机。这种危机感在几年前也困扰过我。那时我在读大学,因为读了太多凯鲁亚克的书,对什么都想较劲。我一个人背着帐篷前往了藏区。在日喀则的旅馆里,我感到空气稀薄,快要窒息了。我猛地醒过来,发现周边并没有什么人。我爬到窗边,外面刚下过雨,一群当地人穿着鲜艳的衣服,牵着高头大马,走在石板路上。他们交谈着就像宴会上刚刚离席的宾客。那个夜晚,我趴在窗边,感觉我们以及生存的这个世界真是虚无缥缈啊。我想到凯鲁亚克写的一个情节,大意是写他们喝酒、他们狂欢,在快乐和激情中忘记了自己。最后有一句写道,他真希望醒来后,他会在某个垃圾桶里,这样的话,他可以像垃圾那样,被人们处理掉。跟那次没有着落相比,这次是因为我想找到自己的信念。我不愿意成为屠格涅夫《父与子》中巴扎洛夫那样的虚无主义者。任何一个认真对待人生的人,都不应该成为虚无主义者。肆意地反对一切,是因为缺乏信念。我觉得好的写作,是应该建立在个人精神这座高塔之上的。这可能也是感到危机的一个原因。然而这篇小说带给我的不是信念,而只是信心。在这篇小说里我觉得自己学会了思考,从现实生活中写出了某一种真相,从实当中写出了虚。在这一个人化的摸索中,我似乎摸到了那一根救命的稻草。这一发现,就像一个庄稼汉无意地开掘出肥沃的田地,那里能长出什么样的庄稼,恐怕他自己也是期待的吧。责任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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