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晓东程莉沙观点丨郭晓东:论程伊川“性即理”的基本内涵及其工夫论指向

论程伊川“性即理”的基本内涵及其工夫论指向 作者简介丨郭晓东,哲学博士,复旦大学哲学学院教授,中国哲学教研室主任。 原文载丨《云南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7年01期。 摘 要 程颐的“性即理”说一方面以“理”规定“性”来保证了人
原标题:观点丨郭晓东:论程伊川“性即理”的基本内涵及其工夫论指向论程伊川“性即理”的基本内涵及其工夫论指向作者简介丨郭晓东,哲学博士,复旦大学哲学学院教授,中国哲学教研室主任。原文载丨《云南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7年01期。摘要程颐的“性即理”说一方面以“理”规定“性”来保证了人性的善,但同时通过性气分设、性情分设的方式,指出气禀在人成德之路上的负面意义,从而为成德之工夫指明了方向。因此,伊川之工夫论,可以在“性即理”这一表述中找到其根据所在。一方面为对治人心中“气”的消极影响,故需“涵养用敬”;另一方面为彰显人性中“理”的一面,故要“格物穷理”、“进学致知”。在宋明道学史上,程伊川(程颐,1033-1107,字正叔,学者称伊川先生)最大的贡献之一在于两个命题的提出,其一是“性即理”,其二是“涵养须用敬,进学则在致知”。长期以来,学界往往从人性论或从心性论的角度来看前一命题,从工夫论的角度来看后一命题,但大多数没有看到二者之间的内在关系。然而,宋明道学之论本体论心性,无不与工夫密切相关。对心性本体的论述必然要指向工夫,而工夫理论之阐扬,亦离不开心性本体为依据。因此,从工夫论的角度对“性即理”进行重新释读,则可以看到,“性即理”之说事实上奠定了伊川工夫理论的基石,涵养用敬、进学致知之工夫学说,则是“性即理”说的必然结论。一、“性即理”的内涵之一:“性”、“气”之分设欲探究“性即理”这一命题的内涵,我们首先要考察一下这一命题提出的一个基本语境。这一命题是伊川在与弟子讨论孟子性善论的时候提出来的:问:“人性本明,因何有蔽”?曰:“此须索理会也。孟子言人性善是也,虽荀、杨亦不知性。孟子所以独出诸儒者,以能明性也。性无不善,而有不善者才也。性即是理,理则自尧舜至于涂人,一也。才禀于气,气有清浊。禀其清者为贤,禀其浊者下愚”。(《遗书》卷十八)棣问:“孔、孟言性不同,如何?”曰:“孟子言性之善,是性之本;孔子言性相近,谓其禀受处不相远也。……”又问:“才出于气否”?曰:“气清则才善,气浊则才恶。禀得至清之气生者为圣人,禀得至浊之气生者为愚人。”……又问:“性如何?”曰:“性即理也,所谓理,性是也。天下之理,原其所至,未有不善。”(《二程遗书》卷二十二上)从孟子性善论的角度来说,必须回答一个基本的问题,即既然人性本善,为什么本然之人性往往会遭到遮蔽?伊川的弟子就提出了这样的一个问题。人之所以有不善,孟子的回答是人“不能尽其才”。很显然,孟子所谓的“才”,所指向的仍然是“性”。而伊川则做出与孟子不同的回答,在他看来,人之所以有不善,恰恰是因为人的“才”。而所谓的“才”,则是一个与“气”相关联的概念,“才”由“气”所决定,“气”被认为有清浊之分,所以“才”也就有了善与不善的分别。而“性”则不同。对伊川来说,既然有可能造成不善的“才”从“性”中被剥离了出去,剩下的就是无所不善的“性”。而“性”之所以“无不善”,则由“理”来加以保证。“理”是无所不善的,所以可以说“性”是无所不善的。从表面上看,伊川“性即理”这一命题,只是用“理”来规定“性”,从而以“理”来保证“性”的“善”。然而这一论述潜在的前提则已经预设了“性”与“才”、“气”的对立,将“才”从“性”中剥离出去,也就是使“性”与“气”区别开来,从而将善归之于“性”而将不善归之于“气”。由此可见,“性”“气”分设或“性”“才”分设,事实上是“性即理”这一说法应有的题中之义。而这种与“性”相对立的“才”或“气”,伊川有时也把它称为“性”:孟子言性,当随文看。不以告子“生之谓性”为不然者,此亦性也,彼命受生之后谓之性尔,故不同。继之以“犬之性犹牛之性,牛之性犹人之性与?”然不害为一。若乃孟子之言善者,乃极本穷源之性。(《遗书》卷三)“生之谓性”,与“天命之谓性”,同乎?性字不可一概论。“生之谓性”,止训所禀受也。“天命之谓性”,此言性之理也。今人言天性柔缓,天性刚急,俗言天成,皆生来如此,此训所禀受也。若性之理也,则无不善,曰天者,自然之理也。(《遗书》卷二四)这样,伊川一方面把“生之谓性”与“天命之谓性”严格地区分了开来,另一方面则又从“生之谓性”的角度出发,认为人有“禀受”之性。但在伊川看来,能在严格意义上称得上“性”的,只有在孟子“性善论”意义上的“性”,它是本于“天”的天命之性,伊川称之为“极本穷源之性”,有时又称之为“性之理”或“性之本”等等,这是真正意义上的“性”。而“生之谓性”,是由受生之后因禀“气”而有的“性”,是气禀自身的属性,如性之缓急刚柔之类,它与牛所有的“牛之性”,马所有的“马之性”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所以伊川训之为“所禀受”,称之为“气质之性”,亦即伊川所谓的“才”。值得注意的是,程明道虽然也从气禀的角度说“生之谓性”,但并不是像伊川那样就气禀论“气质之性”,同时又另外别立一个本然之性。对于明道来说,实是通过此气禀来指向其本然之性,认为本然之性只有通过气禀才可能被我们所领会,离开此气禀也就谈不上性,因而说“性即气,气即性。”(《遗书》卷一)相较而言,伊川“气质之性”的说法更接近于横渠。就像横渠立“气质之性”之名的同时,又称“君子有弗性者焉”一样(《正蒙·诚明》),伊川虽然也承认有“生之谓性”的合理性,但称之为“才”的“气质之性”严格意义上说也不能被称为“性”,在伊川看来,孔子说“性相近”,荀子说“性恶”,杨雄说“性善恶混”,所说的充其量只是“气性”或“才性”,而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性”,所以他才说“荀、杨亦不知性”。尽管如此,“性”“气”分设本身就意味着禀受之“性”仍然有其存在的意义。在他看来,孟子虽然把握住了真正意义上的“性”,但却没有说清楚“才”与“气”。而事实上,“才”与“气”在人的成德过程中起着不可忽视的作用:人之禀赋有无可奈何者,圣人所以戒忿疾于顽。(《遗书》卷三)大抵人有身,便有自私之理,宜其与道难一。(《遗书》卷三)因此,忽视“气质之性”,而仅仅谈论“本然之性”或“性之理”是不够的,正是由于“气质之性”构成了人成德之路上的一个重要的负面因素,所以学者的工夫就必须努力加以对治。在伊川看来,“大贤以下即论才,大贤以上即不论才”(《遗书》卷十八)。也就是说,大贤以上的圣人与贤人,所禀得的“气”清“才”美,所谓“尧舜性之”,“由仁义行”,所作所为无不合于道,所以可以“不论才”;而对于大贤以下的一般人来说,“才”始终都是一个成德的障碍,这是所谓“人之禀赋”的“无可奈何”处,因此,“大贤之下”的人在成德工夫中,就不能不考虑到“才”的因素。但所谓“无可奈何”,并不是要人们“自暴自弃”,而是认为通过学者的工夫,即可以“变化气质”而“复性之本”:除是积学既久,能变化气质,则愚必明,柔必强。(《遗书》卷十八)夫学而知之,气无清浊,皆可至于善而复性之本。(《遗书》卷二二上)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出伊川之重视克己、闲邪之类收束身心之工夫的原因所在。所以在伊川看来,如果仅讲“气质之性”而不讲“天命之性”,固然是“不知性”,但反过来若仅讲“天命之性”而不讲“气质之性”,对于一般的学者来说同样也有所不足,就这一意义上说,“论性不论气不备,论气不论性不明”。南宋朱子弟子陈埴进一步发挥此义说:“孟子专说义理之性,诸子专说气禀之性。专说义理,则恶无所归,是论性不论气,孟子之说为未备;专说气禀则善恶无所别,是论气不论性,诸子之论为不明。”(《木钟集》卷十)这样,通过“性即理”这一命题,伊川以“性”、“气”分设的方式,既解决了性善论之根据及恶何以可能的问题,同时又为成德之工夫指明了方向。二、“性即理”的内涵之二:“性”、“情”之分设但“性即理”这一命题的内涵对于伊川来说并不止于“性”、“气”之分设。在伊川看来,此“性”、“气”之分设,对于人心而言,则进而又体现为“性”、“情”之分设。早在伊川十八岁时所作的《颜子所好何学论》中,就已明确地提出了“性其情”的主张。“性”、“情”之分,本是中国思想中固有的传统,汉晋时期的学者多有相关的说法,伊川早年“性其情”的主张,也可直接追溯到王弼那里。然而,如果说伊川早年的主张尚有前人印迹的话,其中岁以后“性即理”这一命题的提出,遂度越诸子,成为朱子所谓的“无人道得到这处”。(《朱子语类》卷九五)对“性”、“情”关系的讨论则离不开“心”。伊川论“心”、“性”、“情”三者的关系说:问:“心有善恶否?”曰:“在天为命,在义为理,在人为性,主于身为心,其实一也。心本善,发于思虑,则有善有不善。若要发,则可谓之情,不可谓之心。譬如水,只谓之水,至于流而为派,或行于东,或行于西,却谓之流也”。(《遗书》卷十八)性之本谓之命,性之自然者谓之天,自性之有形者谓之心,自性之有动者谓之情,凡此数者皆一也。(《遗书》卷二五)问:“喜怒出于性否”?曰:“固是。才有生识,便有性,有性便有情。无性安得情”?又问:“喜怒出于外,如何”?曰:“非出于外,感于外而发于中也”。问:“性之有喜怒,犹水之有波否”?曰:“然。湛然平静如镜者,水之性也。及遇沙石,或地势不平,便有湍激;或风行其上,便为波涛汹涌。此岂水之性也哉?人性中只有四端,又岂有许多不善底事?然无水安得波浪,无性安得情也?”(《遗书》卷十八)在伊川看来,“性”为天命所赋,但天命既然赋之于人,则需要有所着落,这一天命之“性”着落于人身上的载体就是“心”,这也就是伊川“自性之有形者谓之心”的意思所在。然而,“性”本身作为“理”,何以会“有形”?因此这一表述多少有不够谛当之处,故朱子认为此句“难晓,不知有形二字合如何说”(《朱熹集》卷七三),又怀疑这是“门人记录之误”。(《朱子语类》卷五九)作为“理”的“性”当然应该是无形的,但具体落实于人的身上时,却必须有一个有形的载体,这就是“心”,这也就是所谓的“心生道也,有是心,斯具是形以生。”(《遗书》卷二一下)可见,更准确的说法应是“主于身为心”。因此,就心性关系而言,“心”是“性”的载体,“性”是“心”的本体。自“心”作为有形之载体而言,则与“气”相连属;而从“心”之有“性”作为其本体而言,又通于道,甚至可以说“心即性”:问:“人之形体有限量,心有限量否?”曰:“论心之形,则安得无限量?”又问:“自是人有限量。以有限之形,有限之气,苟不通之以道,安得无限量?”孟子曰:‘尽其心,知其性’,心即性也。在天为命,在人为性,论其所主为心,其实只是一个道。苟能通之以道,又岂有限量?天下更无性外之物。若云有限量,除去性外有物始得。(《遗书》卷十八)可见在这一意义上“心”与“性”的关系是一而二、二而一。在此“心”、“性”分疏的前提下,则相应地有“性”、“情”之分,“性”与“情”的区分亦系之于“心”,在《与吕与叔论中书》中,伊川指出:心一也,有指体而言者(注:寂然不动是也),有指用而言者(注:感而遂通天下之故是也)。(《文集》卷九)所谓“心”之“寂然不动”之“体”,无疑指的就是“性”;就“用”而言,则是“情”。就“性”作为“体”而要表现出它的“用”来说,有作为“体”的“性”,就有作为“用”的“情”,也就是说,“性”应当表现为“情”,就此我们可以接受伊川“有性便有情”的说法。然而,在伊川那里,“理”是不动的,因此,伊川“自性之有动者谓之情”之类的说法还是不太合适。即使是“有性便有情”这种说法也有待检讨。伊川以“水波之喻”来论证“有性便有情”,但这一论证多少也有些问题。事实上,伊川于水波之喻中混淆了“水”与“水之性”。“水之性”固然可以比喻为人之“性”,“波”也可以比喻作“情”,但“波”之所以为“波”,并不是因为有“水之性”,而是因为有“水”。“水”与“水之性”不同,“水”仍是有形质的东西,“水之性”则是“无形”的“理”。如果要接着这个比喻说的话,那么我们可以把“水”比喻作“心”。相形之下,伊川“水流之喻”则要谛当得多,在这一比喻中,伊川正是把水比喻作“心”,把水之流而为派比喻作“情”。因此,严密地说,应该是“性”由“心”而生“情”,“情”则为“心”之所发,这正如伊川所比喻的:“心”如“谷种”,其所具有之生机为“性”,而其发生则为“情”。(《遗书》卷十八)也就是说,种子之发生(情)是生机(性)引发,但生机不能够自己发生,必须借种子(心)而发生,正是由种子之活动,生机才得以发生,这正如朱子所说的:“性便是许多道理,得之于天而具于心者。发于智识念虑处,皆是情。”(《朱子语类》卷九八)为了进一步说明此“性”、“情”之分,伊川又以“仁”与“爱”的关系为例进行了讨论:万物皆有性,此五常性也。若夫恻隐之类,皆情也,凡动者谓之情。(《遗书》卷九)仁义礼智信,于性上要言此五事,须要分别出。若仁则固一,一所以为仁。恻隐则属爱,乃情也,非性也。(《遗书》卷十五)问仁。曰:“此在诸公自思之,将圣贤所言仁处,类聚观之,体认出来。孟子曰:‘恻隐之心,仁也’。后人遂以爱为仁。恻隐固是爱也。爱自是情,仁自是性,岂可专以爱为仁?孟子言恻隐为仁,盖为前已言‘恻隐之心,仁之端也’,既曰仁之端,则不可便谓之仁。(《遗书》卷十八)在伊川看来,“仁义礼智信”作为“理”,自然属于“性”,而由“心”所发出来的“恻隐”、“爱”等等,并不能称为“性”,而只能称为“情”。同样,即便是“孝悌”之类儒家最基本的伦理原则,在伊川看来也只能是“情”,因为它只是在“用”的层面上说,而不是作为“性”的“仁”。(《遗书》卷十八)“情”既为“心”之发用,而就“心”而言,“心”既是有形质的东西,即“有限之形,有限之气”,其实是属“气”的。这样,由具有“气”之属性的“心”而发出来的“情”,同样也就具有“气”的属性,从而是“有善有不善”。就这个意义上说,“性”“情”之分其实也就是变相的“性”“气”之分。三、“性即理”的工夫论之指向“性即理”之说可以说是宋明道学最基本的命题之一,在道学史上有着重要地位,它与横渠的“心统性情”说一起构成了朱子心性理论的两条最基本的支柱,故朱子对它评价极高,认为是“无人道得到这处”,“直自孔子后,惟是伊川说得尽,这一句便是千万世说性之根基!”(《朱子语类》卷九五)“性即理”这一命题的核心内涵便是以“理”训“性”,因此“性”“气”之分的实质上也就是“理”“气”之分:离了阴阳更无道,所以阴阳者是道也。阴阳,气也。气是形而下者,道是形而上者。(《遗书》卷十五)“一阴一阳之谓道”,道非阴阳也,所以一阴一阳道也,如一阖一闢谓之变。(《遗书》卷三)所谓的“道”,也就是“理”。很显然,这种“理”“气”之分设,不外乎是要表明,“然”与“所以然”、“形上”与“形下”的区别。这种“然”与“所以然”、“形上”与“形下”的区别,表现于人之一心,也正是“性”与“气”、“性”与“情”的区别。就“性即理”这一命题而言,除了以“理”来规定“性”之外,同时也意味着以“性”来规定“理”:“所谓理,性是也。”由此看来,“理”“气”之分设,并不仅仅是为了说明“气”之“所以然”,而是以仁义礼智之“性”之“理”,来说明具有气质之性、有形气之心的人类的道德生活之可能的所以然,从而为有形气之身的人提供成德可能之根据,并由此指向人成德可能之工夫。事实上,在伊川的思想体系中,单纯的理气问题并不是他关注的主要对象,只有依性情而说理气,才能彰显出其理气论的意义所在。就伊川的工夫论来说,最经典的表述莫过于“涵养须用敬,进学则在致知”(《遗书》卷十八)一语,它代表了伊川学中的两种最基本的工夫路径,即涵养用敬与格物致知,而这两个路径我们都可以从“性即理”这一命题找到本体论之依据。就“性即理”这一命题而言,无论是“性”“气”分设还是“性”“情”分设,在工夫上都指向人心中的“气”之属性。伊川说:“理与心一,而人不能会之为一。”(《遗书》卷五)而之所以不能“会之为一”,正是因为人的禀赋有“无可奈何”之处,所以只能够通过收束身心以“性其情”来加以对治。因此,伊川极其重视“治心”的工夫,这一工夫也就是所谓“敬”的工夫,所以伊川说“入道莫如敬”(《遗书》卷三),又说“学者莫若且先理会得敬”(《遗书》卷十八),又如邵伯温问:“心术最难,如何执持?”伊川仅回答一个“敬”字。(《遗书》卷二二上)可见,“主敬”对于伊川来说即是学者的入门工夫。而所谓的“敬”,在伊川看来,指的是一种“闲邪”之道,人只有在动容貌、整思虑,整齐严肃时才能生敬,它一方面使人去除物欲所带来的昏蔽,另一方面则要使心思不放逸、不走作,正如唐君毅先生所说,“此乃由于伊川更见得人心之有人欲气禀之蔽,其性理与气,有不合一之一面,为人心之病痛所生之故。”这种涵养用敬的工夫,是程门最重要的教法,后来基本上被朱子完全继承下来,成为程朱一系最重要的工夫之一。朱子称:“程先生所以有功于后学者,最是敬之一字有力”。又说:“敬者工夫之妙,圣学之成始成终者皆由此。秦汉以来,诸儒皆不识这敬字。直至程子方说得亲切”。(《朱子语类》卷十二)对于伊川来说,涵养用敬,对治的只是人心中“气”的一面,即通过“敬”的方法对“心”加以涵养约束,从而使得“心”有可能与“理”合一,这是工夫的消极一面;然而,人“心”作为“性”的载体,既秉承有“天命之性”,则尚有“理”的一面,只有彰显人性中固有之“天理”,才可能“性其情”而成其德,因此,必须通过对“理”的体认来达到“心与理一”,这是工夫的积极一面。而就“理”而言,伊川认为“天下只有一个理”(《遗书》卷十八),又曰“内外一理”,故可能通过对“物”之“理”的了解来明“心”之“理”,因此,从工夫层面上说,除了主敬涵养之外,又必须有“穷理”之学。为此伊川借用《大学》的“格物致知”之说,来作为此“穷理”的工夫法门,从而正式开出格物穷理、进学致知之工夫。9因此,伊川之工夫论,我们完全可以从“性即理”这一命题中找出其依据所在,一方面固然可以以涵养用敬以对治“气”,从而使得“心”与“性”真正意义上做到是二而一;另一方面则以“格物”、“致知”以穷尽“理”,使本然已有之“理”能够通过工夫得以实现。轮值主编|蔡志栋编辑|宋金明李欢责任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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