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不死（四、1）蓝山二中欧阳思源四、医者仁心。1、又见蓝山。下午两点半，田之苗拖着行李箱下了车。“终于回来了！”田之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地吐出来。八年里，虽然没有回过蓝山，但是逢年过节，他总要电话问候王老板夫妇，嘘寒问暖，也寄一些礼物给他们，也会关心他们的小女儿的学习和工作。八年了，王丽高中毕业，读了师范，已经在城关一完小教书了。“先打个电话给他们吧。”“姨父，我，田之苗，我回到蓝山了。”“小田呀，好，回家吧。你姨妈可想你了。”“好。”到了王家，一家人热情得了不得。一些邻居也纷纷过来打招呼。田之苗一一和他们说一些客气话。“之苗啊，以后走不走了?”“不走了，就在蓝山找工作。”“你一个清华毕业生，回蓝山工作，值得吗?”“姨父，值。只要能为家乡父老服务，我就觉得值。”“之苗，你今年也快28了吧。找到女朋友没有？”田之苗不想说假话，“谈了一个北京女孩子。可是，临走时我却找不到她了。也许……”“别难过。大城市的女孩子嘛，不可能跟你来小县城的。没关系，天涯何处无芳草。”“嗯。我，不急。明天，我就到县医卫局去投放简历，看看情况。”第二天早上八点钟，田之苗到了医卫局。接待田之苗的，是医卫局办公室主任单简。“单主任，我是清华大学医学院毕业生田之苗。这些是相关证件。”田之苗把自己的博士后毕业证、医师资格症、清华大学推荐信等等交给单主任。单主任似乎眼睛放出光来，“田之苗，你清华毕业仍然愿意回到蓝山，精神可嘉!精神可嘉!我们热烈欢迎。我马上向领导汇报，看如何安排你到适合的工作岗位。”“谢谢单主任。”一个礼拜后，田之苗接到单主任打来的电话，马上赶到医卫局。“小田，医卫局领导与县中心医院经过研究决定，让你到县中心医院肿瘤科工作。”“谢谢领导的信任和支持，我一定会努力工作的。”“好。这是聘任书。从8月30日正式上班。过几天，你先到中心医院去报导，熟悉一下。希望你从基层开始，迅速成为我们县医学界的顶梁柱。”“我会努力的。我愿意把自己所学奉献给蓝山人民。”第二天，田之苗就去中心医院报到了，他早已等不及了。他先去拜见了院长李四清，李院长对他自然是一番赞叹，他对两个副院长和身边的几个主任说，“这下子好了。田高材生的到来，一定会给蓝山的医疗事业带来腾飞。”然后对科室主任曾敬说:“你带田之苗去肿瘤科转一转，熟悉一下环境和各位同事。休息几天，8月30日正式上班吧。”“不!李院长，我明天就可以上班。”“哦，热情这么高，好，听你的。田之苗，明天正式上班。”“是。谢谢院长，谢谢各位领导。”曾主任把田之苗带到了肿瘤科。他向正在科室里的工作人员介绍了田之苗的大致情况。“哇!清华的!”“厉害——”“蛮帅啦。”……田之苗一躬手，“请各位前辈多多指点。我一定认真的向大家学习。”当然，似乎也有几个资格较老的在窃窃私语，“什么清华大学?莫不是在哪个野鸡大学混了张文凭吧。不然，跑到我们蓝山来搞什么?”“看他长起斯斯文文，恐怕是有什么后台吧。”……声音不大，田之苗却听得真真切切，不过他只是微微一笑而已。“请大家多多关照。”“田帅哥，你就坐这个位置吧。”肿瘤科主任彭得峰说，“这是主治医师管林。你先向他学习一下吧。”“好的。彭主任，管医师，不，管师傅，以后请您多多指教。”“不不，我还要向你学习呢。”这个管医师就是前面对田之苗颇有微词的其中一个。“可是，又有什么关系呢。”田之苗心里想。从医院出来，田之苗虽心有不快，但任何事又岂能影响到他?他昂头挺胸迈开大步往家走。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前，“是肖潇!”“肖——潇——是你!”他飞跑过去，一把拉住肖潇。“你，你怎么来了?”“田之苗，不欢迎啊?”“欢迎欢迎。我做梦都在想你。”“算了吧。你一个人偷偷摸摸就走了，也不去找我。”“我找了。你电话关机，去你们学校，学校讲放假了，也管不着你。”“你为什么不去我家?”“我，不敢。”“你个怂包!”“是，可是我，我一个小县城的乡下娃子，又无父无母，又没有兄弟姐妹，我担心他们不会接纳我。”“哎，亏我爸妈都是高级知识分子，他们都是死脑筋。我跟他们说了我们两人的事。他们死也不同意。在你找我的那段时间，他们抢了我的手机，把我关在家里。我没有想到，都什么年代了，他们还……”“肖潇，没有父母不爱自己的子女的。他们这样做，完全是为了你好。而我却不能给你一个他们想让你过的生活。”“你嫌弃我!”“不不不!我真的真的很喜欢你——”“就是不爱我!”“没有没有！我——爱——你。”说这话声音有点大，旁边的人都扭头来看。“你从北京来，你爸妈知道吗？”“我是逃出来的。”“那，工作也不要了?”“我已经通过了蓝山二中的教师资格考试，被录用了。”“什么？你，不走了?”“不走了。我要嫁给你。”田之苗紧紧包住肖潇那纤柔的手，“谢谢你，谢谢你。”停了一会，“可是我们怎么面对你的父母?”“我估计爸妈最终会找到蓝山来。到时候，我再向他们解释。”“那——”“你现在住在哪里啊？”“我在二中附近租了两间房子。你住哪?”“我也是租了点房子。走，跟我一起去看看。”“走。”王老板夫妇见我牵着一个漂亮的女孩回来，连忙问:“小田啊，她是谁?”“她，就是我跟你们说起的北京姑娘肖潇。”“哦，是嘛。难怪这么漂亮有气质，不愧是京城来的金凤凰!”“哇，嫂嫂好漂亮啊!什么时候请我们吃喜糖啊?”“王丽，别瞎说。我们还没有结婚。”“哟哟哟，田大帅哥害羞了！哈哈哈……”“肖潇，这是我姨父姨妈的老三女儿。现在在一完小教书。都二十多了，还这么调皮。你莫怪啊。”“哦，妹妹，长得这么娇小迷人，肯定已经有了如意郎君啦。”“她呀，追求的帅哥太多。估计是挑花了眼，现在，还快乐着呢!是吧，王丽?”田之苗也想活跃一下气氛。“什么嘛。你又来欺负我。我打死你。”王丽说着，真抡起拳头打在田之苗肩膀上。田之苗看向肖潇，嗯，有点不对劲，马上喊到，“停——”。王丽这才收手。“小田，肖潇姑娘，晚上就在家吃吧。”“王叔叔，不了，我还要赶回去，有点要紧事。”“那……”“姨父姨妈，肖潇人生地不熟，我去送送她。”“那，好吧。”第二天早上六点钟，田之苗就起来了，到外面吃了一碗面，就急匆匆地上班去了。一边走，一边给肖潇打电话。“肖潇，我上班去了。你还没起吧。好，继续睡吧。呣——唧——”医院八点正式上班，田之苗七点半就到了办公室。主任和几个主治医师还未到，几个值夜班的护士在打瞌睡，肯定是太辛苦了。他想了解一下各位病人的情况，可是病情记录都是收检好的。他穿上白大褂，决定去病房看看。肿瘤科在住院大楼的第八层，一共40个床位。可是，入院治疗的病人只有11人。第一病房两位，两个都是乡下老人。一个81岁，肝癌晚期，正躺在床上哼哼唧唧，一个四十岁的中年人在照顾，可是他手足无措，除了安慰他也只能眼泪含含。另一个56岁却像76岁，胰腺癌晚期，瘦骨嶙峋，眼窝深陷，这时，好像睡着了；旁边一个50上下的妇女也趴在病床上。跟中年汉子聊了几句，田之苗就什么都明白了。住在蓝山中心医院肿瘤科的11位癌症患者，都是乡下的农民，都是没有什么钱去大城市大医院治疗的困难户。虽说有农村医保，也有报销，可是他们连不能报销的一部分钱都出不起，所以只能留在小县城，吊一些止疼药和一些葡萄糖之类的营养液勉强止疼，即使住院也几乎是在等死。这不，昨天，有两个因为连六百多一天的医药费也出不起的患者已经出院了。他们都说，死在家里总比死在医院死在外面好。田之苗听在耳里，心在滴泪。他清楚，任何社会，就算强大如中华人民共和国，也有不公，有不平，有等级，有贫富悬殊。很多先富起来的有钱人、土豪们，他们哪里知道他们喝的一包烟、一瓶酒所花的钱，就是一些农民辛苦一年的收入!他们吃的一桌酒席也许农民辛苦几十年都赚不到!欧斯，哦，田之苗，一向仇恶仇富，主要是那些通过非法手段获得金钱的暴发户、贪官!田之苗早就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在脑子里，只是有点担心，还没去做，如今看来，应该可以实施啦。好，以后再说。田之苗低下头，轻声地问那个81岁的老人，“老人家，很疼，是不是?”“疼，疼……”田之苗握住老人枯瘦的手，开始输送意念力，直达肝脏、肾、肺、心脏等处，似乎遇到了一点抵抗，毕竟是晚期又扩散了，所以田之苗加强意念力，终于把四个部位的癌细胞全部聚合在一起，并全部杀死，再化成粉未，落进胃部。这样，这些粉末经过肠道，就能直接排泄出去了。“呼——好了。”田之苗好久好久没有使用意念力了，不是不想用，是不能用，不敢用。“老人家，还疼吗?”“不疼了。大夫，谢谢你。”老人虽然虚弱，但，应该没问题了。“医师，您贵姓?”“哦，我姓田。你叫我小田好了。”“谢谢你。”田之苗刚想跟那位醒过来的妇女说话，一看时间，8:01了，“对不起，我们要集合了。”马上赶到办公室，大家都已到齐，彭主任正准备训话，管医师黑着脸看着田之苗。“小田，年轻人，以后要早点来，不要迟到!”“彭主任，我刚才去病房走了一下。”“田之苗，你为什么要先去查房?查房是我们主治医师的事。你不要越俎代庖。”管林很不客气。“对不起对不起，我来得早，没事干，又找不到病历，所以……”“好了好了，小田，下回注意点。下面我讲四点……”彭主任还算客气。接下来，彭主任带着三个主治医师和一帮田之苗这样的助手去各个病房查房去了。主要是了解各位病人前一天治疗后的情况，并调整一下治疗方案和用药。一路走过，其实不过就是走过场而已。为什么？因为病人没有钱!!!主治医师们每天给病人们开的药物只是一些营养药和一点止疼药而已。真正的治癌药比较贵或很贵，这些下层的老百姓们如何承担得起?一大帮子人前呼后拥地来查房，不过就是主治医师们的主要工作。管医师主要负责的是一、二病房四个病人；李、刘二医师负责三至六病房7个病人。11个病人至少有9个在“哎哟哎哟”喊个不停，只是有的在哼哼唧唧，有的是大声哭喊，有的是撕心裂肺。“马上给病人用药!”彭主任一声令下。其实，护士们早就忙开了。说真的，田之苗很同情这些年轻的护士们。值班真正的没日没夜，工作真正的辛苦肮脏，可是，还要挨一些主治医师特别是护士长的呵斥，还要无比耐心地向病人解释安慰，还要……可是，田之苗只能看在眼里。等主治医师们查完房去休息走了后，田之苗把管医师负责的四位病人的病历拿来仔细看了。第二病房的两个病人，一个72岁的老年妇女，宫颈癌晚期并发肺气肿，疼痛可想而知。一个竟然是34岁的男子，肺癌晚期，CT显示，整个肺已经呈现黑色破碎状，有点像是豆腐渣的样子，估计存活不了多久了！田之苗也翻了翻其他7个病人病历，各种年龄，各种常见癌，各种的无可奈何……“我来了。请你们放心。”田之苗有这个能力。可是，不能老用超能力啊。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