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城作品顾城未发表作品辑录出版,揭当年伤妻自杀真相

“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提起顾城,我们或许都会在心里默念这句诗。他戴着一顶在常人眼里有些奇怪的帽子,写着唯美朦胧的诗,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做了一件令人无法理解的事:砍伤妻子谢烨,后用一条晾衣绳自杀。三个小时后,谢烨因伤情过
原标题:顾城未发表作品辑录出版,揭当年伤妻自杀真相“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提起顾城,我们或许都会在心里默念这句诗。他戴着一顶在常人眼里有些奇怪的帽子,写着唯美朦胧的诗,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做了一件令人无法理解的事:砍伤妻子谢烨,后用一条晾衣绳自杀。三个小时后,谢烨因伤情过重,不治身亡。1993年10月发生的这件事情震惊各界,“顾城杀妻”的八卦消息遍布当年的报纸。个中是非曲折,也许只有亲历者才能辨得分明。在1987年至1993年间,顾城创作了大量文学作品,这些作品大多没有发表,如今这些作品被收录在6卷9册的《顾城海外遗集》文集中。其中散文卷《半梦》是目前最为完备的一部顾城散文集,书中用日记和书信记录了顾城夫妇移民海外后的家长里短——“这五毛钱送一大瓶牛奶,不贵。”“我做的葱油饼人人爱吃。”——从中我们可以看到一个更真实的顾城。而“顾谢事件”是如何发生的?顾城对自己命运的选择是否有预兆?二十五年后的今天,从这部散文卷《半梦》里,我们或许能窥见一二。近日,“顾城在海外1987-1993——他的散文、小说及哲学”活动在高晓松杂书馆举办。四封遗书伤妻之前早有自杀念头1993年10月8日下午,顾城的姐姐顾乡在家里的桌案前写字,她觉得当天很难写下什么东西,总是写上又划掉。顾乡“痛苦不堪地思索,不知为什么就走进了中间屋,愣在那里”,这时房门开了,顾城进来了,像往常一样到洗手池洗手。弟洗手,不记得那双手有任何异样,我看见门边电炉台上有个我熟悉的螺丝改锥,便不禁过去拿起看,没有异样,我随口问:“你拿这个干什么?”“除了点儿毛病。”弟说,跟着他走向门,也是同时走向我:“我现在去死,你别拦我。”我双手捉住他的双臂:“怎么回事?镇定点儿,镇定点儿。”可瞬间我感到他的目光必是比我给他的还镇定,弟呵。……突然弟难看的脸色一片死灰,眼光也散了:“我把谢烨(顾城妻子)给打啦——”哗,不知为什么我手就松了,只是脚底死扣住地面才没有瘫倒,心都瘫了,嘴也瘫了,我不会想,不会说话了。……弟像是很理解我,弟说:“我现在去死,你别拦我。”弟脸上一层视死如归、不曾见过的坚定不移的亮。我想就是换上一百个别人,也未必有一个能够不成全他。——可是他是我的弟弟呀!他是我唯一的最亲爱的弟弟,没有他我不喜欢活下去,我从没想过会在再没有他的时间里活下去;上天是知道我,才把他送到我面前的吧?上天呵,你是什么意思呢!——辑外顾乡《我面对的顾城最后十四天》上天有时候只是冷冷地看着人间发生的所有事情,不插手,不置语。在顾乡家的停车场,顾城“打了谢烨”后,谢烨倒在了草地上。随后,在顾乡面前的决绝成了永别。顾城在屋外的那颗树上,用晾衣绳的延伸部分,一节铜芯塑皮绳结束了自己的生命。顾城与妻子谢烨1986年于成都此前,顾城在停车场等谢烨开车回来一起去看孩子,在停车场时,他写下了四封之后被认定为遗书的信件。在写这几封遗书时,顾城只想到了自己的死,所以他在给父母姐的遗书里仍旧针对谢烨把自己的手稿和房子做了安排:“我的手稿照片,由老顾乡清理、保存;房子遗产归木耳;稿费、《英》书稿拍卖的钱寄北京的给老妈妈养老;书中现金老顾乡用于办后事。”末了,还淡淡地加上一句:“不要太伤心,人生如此。”他仿佛已下定决心把至亲的泪水痛苦抛之脑后,不管不顾了。顾城在信里对父母和孩子说了谢烨的不是。从前的那些日子有多幸福,在提笔的当时就有多让他心碎。妈妈:今天我过不得了,烨要跟别人走,木尔我也得不到。妈妈,我没法忍了,对不起。我想过回北京,但那都没法过。我死后,会有一些钱寄家里,好好过,老顾乡会回去,别省钱。……爹要邦(帮)老妈妈,全当我还在远方。妈,好好的,为了我最后的想念。胖木耳:你将来会读这些话,是你爸爸最后写给你的。我本来想写一本书,告诉你我为什么怕你,离开你,爱你。你妈妈要和别人走,她拆了这个家,在你爸爸悔过回头的时候,她跟了别人。木耳,我今天最后去看你,当马给你骑,我们都开心。可是我哭了,因为我知道这是最后一次见你,别怪你爸爸,他爱你、你妈妈,他不能没有这个家再活下去。木耳,好孩,你的日子长着呢,留给你的屋子里有你爸爸画的画,124号。你爸爸想和你妈妈和你住在那,但你妈妈拒绝,三木,我只有死了。愿你别太像我。爸爸顾城编者注:文中“木耳”“三木”“Sam”“木尔”“胖子”皆指顾城与谢烨的儿子。他已然做好了赴死的决定,定下了日子。而这个决定,似乎很早以前就在他心里开始成形。曾经相爱,突然不和“她毁灭我的生活”一个人弄错了爱就像投错了胎你的样子就十分奇怪一辈子也改不过来你的心在问你的脑袋怎么它老不明白要是你心里明白怕已没了脑袋这是10月7日,出事的前一天,顾城随手写在废银行填单背面的句子。句子旁边还画了一个悲惨可怜的猴子脸。不知顾城那时是不是就彻底认定自己弄错了爱,投错了胎,所以决定再走一趟,重新寻爱呢?9月26日,顾城和谢烨吵了起来,这是顾乡平生第一次见他们吵起来。“你什么都要……”顾城的声音飘忽着,“你要大X,要三木,还要我的一切。名誉你也要,实际你也要,精神(这里应指顾城的死)也让我给你,你好写小说……”......顾城看着谢烨,声色依然:“我没骗你。你可以决定离婚。但离婚前你就是不能打电话。我不知道你们会商量什么,我没法还那么相信你了。我多相信过你,你是最知道的。雷(指谢烨),你是我的天哪,天塌了可怎么办呢……”弟又近乎呓语了。“我是你的妈!”烨气愤地说:“不是你的妻子。”第一次听烨这么抱怨,我想她的确同弟过烦了。“你照顾我的生活吗?”——辑外顾乡《我面对的顾城最后十四天》而后,谢烨对顾乡说顾城掐了她,“差点儿没把我掐死!”谢烨在顾乡面前哽咽说:“我真的是太累了,我受不了他,我害怕……”谢烨又在顾乡面前说着老X(此处隐)的好,说自己要跟老X生孩子。她羡慕老X那种穿名牌儿的自由生活,大X在她眼里是潇洒的,是有分寸的,头脑清楚、能拿主意,“我就知道跟他过日子得特舒服。”而这些顾城都是知道的,他还知道老X马上就要住进他们的房子。他在给父母的信中写道:“烨许多事一直瞒我。她好心、合理,亦有计划的(地)毁灭我的生活。”但以前他们俩是多么相爱呀。顾城第一次在火车上见到谢烨,说整个火车都是金光。他们一起度过了每天只能吃白菜粉条的苦日子,一起去德国,一起在新西兰激流岛定居。去到新西兰后,顾城说:花了二十多年,才跨过那个倒霉的世界,找到想要的生活方式。他以为已经找到了他的理想世界。“现在真是万事不急,有生以来就没这么松心过......”(顾城在写给父母的信件中写道)到底是为什么,夫妻二人竟到这步双双殒命的境地?不和之始对儿子淡漠的父亲谢烨在旁人眼里是个端方的人,王安忆说“地母的人间像”就是谢烨的样子。她心胸宽广、美丽聪明,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顾城失望了呢?可能是儿子被送走的时候吧。他们俩的儿子一来到世间,顾城对他就是淡漠的。“你知道我们住Casstle的房子(指他们搬入岛上前,在城里租住的房子),里外间之间有个厚门,”烨示意着。“他(顾城)把孩子——那会儿胖子刚从医院出来,才那么点儿——搬到外间一放,回身还把门儿关上。那门那么厚,晚上哭了根本听不见,而且还冷,我就去给搬回来,然后就这么站着看着他。”烨模仿着当时她自己的样子,然后一笑,指着顾城道:“他说我从来没这么固执地看着他过。后来他就自个儿裹个毯子睡外屋去了。”——辑外顾乡《我面对的顾城最后十四天》顾城和儿子1993年9月28日于玻格家顾城拒绝承认自己喜欢三木(儿子的别名),仿佛这是件不光彩的事情。在儿子三岁半时,谢烨无奈把他全托给了岛上的玻格一家人,定期和顾城过去看他。随着世间推移,顾城和儿子渐渐地培养起了感情,他会在信件里跟父母讲述儿子红红的脸蛋多么漂亮,会给儿子写下关于他的记录。但谢烨不领情了。烨接下来说:“这会儿他想起喜欢三木了,这么多年的账就一笔勾销啦?!你说我能给他三木吗?”——辑外顾乡《我面对的顾城最后十四天》矛盾升级顾城以为情人和妻子可以和平共处在10月7日写给儿子的文字中,顾城悲伤地说:“Sam,如果有一天人家告诉你,我到另一个世界去了,很远的世界,回不来了,我希望你记着我一点儿。”因已经有了死了的准备,他希望儿子记着自己。他在给儿子忏悔,但又在怨这个世界:“Sam,我知道这是一个可怕的房子,对于我来说,我做了那么多事,都不是给你的,我把心给别人了。你早上从沙发上跑下来,咚咚咚地跑,我就拿被单蒙住脸;你妈妈和你说话,还有李英阿姨。我嫌过你,现在人人都嫌我了。”李英作家、顾城情人是啊,还有那个曾让顾城舍不得放不下、与谢烨离婚之前都一直在说起的人。没能在一起,于是顾城把她写进书里。但他没想过这一举动会对谢烨造成何等量级的伤害。“没了英,少了乐子,倒多了一场统一战争。”(顾城日记)顾城自己说“谢烨对我恩重如山,所以我敬她呀!”那时的他还不知道谢烨的真实感受。尽管谢烨说,不管他跟哪个女人好,他都离不开她,依赖她到了令人无法相信的地步。但他的死在谢烨看来仍然是一个悔过的承诺。我是因为你的死才帮你、陪伴你,如果你能在死面前悔过的话,我早该用死来威胁你了(尽管我认为这样不好)。......我一点儿也不明白你要悔过的是什么,是死亡吗?你口口声声痛心疾首的选择。你回国了,我上哪儿再要回我的自由?要回为了你的意志奉陪给你的我的幻想?”——辑外顾乡《我面对的顾城最后十四天》(顾乡抄写的谢烨给顾城的文字)可以想见,谢烨是在何等痛心疾首下打下这段给顾城的话。顾城说他真想对雷(谢烨)好一点,可她不稀罕。是啊,一切都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了,多一点少一点又能有多大的差别。人已伤,心已死,再多的眷念都是回不去的从前。他以为两个女人可以在他面前和睦相处、温馨如初,但却枉顾现实世界的规则与除他以外其他个体的真实需求。舒婷(右)与顾城、谢烨1992年12月于成都“世界上有很多人笑我”他和世界有强烈的冲突“Sam,世界上有很多人笑我,笑你爸爸的帽子、样子,也有人恨我,因为我恨他们。Sam,只有你应该这样做,可你不笑我,也不恨我,小时候你只是说:调皮的爸爸。”(顾城写给儿子1993年10月7日)顾城在访谈里说,自己在十七岁的时候就一直有自绝的念头。他说许多事情在他身上阴差阳错地发生,他跟世界有强烈的冲突。他自杀过很多次,但都死不掉。抑或是陡然发生了让他认识到自己还不能自绝的事情,所以“死不掉”。但以往的不成,终究还是会被实现。那双黑眼睛终究还是沉入了黑夜。1993年5月10日,顾城在日记里写:“最可怕的是无力的感觉,每一次醒,第一个念头就是英,撞在眼前,一醒就像木柄那样被砸了。我知道这是我害怕找不到我的死了,死提起的精神在涣散,可我必须翻过这架大山。我的死对于我这么重要,我才头一次知道。”《半梦》(《顾城海外遗集·散文卷》)作者:顾城辑录:荣挺进校注:顾乡版本:金城出版社2018年6月本文系独家内容。如无特殊标注,引用内容均来自《半梦》(《顾城海外遗集·散文卷》),内容经出版方授权刊发。作者:顾城;荣挺进辑录,顾乡校注;整合、撰写:杨乔治;编辑:风风、安安。未经新京报书面授权不得转载,欢迎转发至朋友圈。▼直接点击关键词查看以往的精彩~责任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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