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an class穗子姑娘的前半生

穗子姑娘的前半生 九月的风呼啸在这个西北小城的上空,凌冽刺骨。九月,本该是最美的秋的季节,可这里却已进入了初冬。 晚上,小城的街道空空荡荡,但各色餐厅里却是一派热闹,喧嚣繁华。 一家人语喧哗的烧烤店内,我和穗子坐在靠窗的位子,抽着烟。
原标题:穗子姑娘的前半生穗子姑娘的前半生九月的风呼啸在这个西北小城的上空,凌冽刺骨。九月,本该是最美的秋的季节,可这里却已进入了初冬。晚上,小城的街道空空荡荡,但各色餐厅里却是一派热闹,喧嚣繁华。一家人语喧哗的烧烤店内,我和穗子坐在靠窗的位子,抽着烟。烟圈弥漫,穗子的脸在我眼前渐渐模糊起来。啤酒加白酒,或许我们都有了几分醉意,我看不清穗子的眼睛,也听不清自己的声音,我说,穗子,老大不小了,找个对你好的人结婚吧。穗子笑着咳嗽了一下,将烟头随意捻灭在桌上那堆残羹中。小方桌上乱糟糟的食物残羹,是我们今日辉煌的战利品。肉串的签子、生蚝的耗壳、毛豆花生的碎壳、大蒜皮、鸡骨头、鸭脖子……穗子说,莫莫,你一定是喝醉了,不然怎么会说出这种话,这么老套的话,我妈都不说了。穗子是我的初中同学,相识至今,也有十几年了吧。在我的印象中,她的容貌就未曾变过,永远是一张娃娃脸,齐刘海的短发,大眼睛,爱笑,一笑便露出洁白的牙齿。可是,无论容貌再怎么不变,我们都已经进入世人口中所谓“剩女”的角色了。三十多岁,无家、无老公、无孩子……倘若算是拥有些什么的话,那便是,曾踏遍千山万水,遍览过天地盛景的那份阅历和心境了。穗子是那种特别健康阳光的姑娘,每天有用之不竭的精力。每天下班后,她都要在小城的街道上跑步,久而久之,很多人便认识她了。偶尔会有晚饭后在街上溜达的大爷对她说,姑娘,悠着点跑,每天一万步是最合适的,跑得太多,将来老了,膝盖会疼。每次遇到这样可爱的老人家,穗子都会呵呵得答应,但转眼却跑得更狠了。跑完步,她还要买上一罐啤酒,坐在街边喝下。用她的话说,那种感觉极其爽朗。穗子身边不是没有男人。她身边的男人总是如走马灯一般,来来去去地换。她说,男人嘛,随便地谈,随便地睡。我又点上一根烟,贴近穗子的眼睛,对着她的脸,吐出一圈浓浓的烟。我说,穗子,是不是因为陆威?陆威,这个名字像一道闪电,辟裂了穗子的眼睛,一瞬间,她的眼底涌出赤色的鲜血,一片猩红。多年之后,这个名字,陆威,依然像一把利刃一般,可以插进穗子的心脏,令其骤停。陆威,是穗子整个青春时代的美梦与噩梦。初中毕业后,我和穗子升入同一所高中。穗子选择了理科班,我选择了文科班。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穗子喜欢拉着我去看篮球赛。她指着其中一个穿着红色球衣的男生说,莫莫,他帅不帅,帅不帅?那个男生个子有一米九,满头的小卷发,眉如剑,星如目,是很帅的。他带步投篮时,所有围观的女生都会发出令人颤抖的尖叫声,包括穗子。穗子的脸由于兴奋而变得通红,她用发颤的声音说,太帅了,太他妈帅了。比刘德华都帅。后来,我得知,那个男生,叫陆威,是校草,是男神,会打球,会弹琴,会唱歌,会撩妹……我郑重地和穗子说,穗子,你站在远处欣赏他可以,但是不要陷入泥潭,他不适合你。穗子撇撇嘴说,哎呀我知道,你看他周围那些女生,都是肤白貌美大长腿的,我像个土鸡似的,怎么能入他的眼?就算我有那个心思,人家也没那份心情。我略感安慰地拍着她的肩膀说,那最好,这样我就放心了。穗子渐渐不在找我了。她有了新的朋友,她的后桌,一个文静温柔的女孩,萝。那个女孩是陆威的邻居,他们从小就在一起,妥妥的“青梅竹马”。萝小时候生过一场大病,脚落下轻微的残疾,走路略略一高一低。刚开始入学时,好多人嘲笑萝走路的样子,但穗子没有,而是陪着她一起走路。后来,大家知道了萝是陆威的朋友,便不敢再嘲笑她了。而穗子的善良也得到了回报,萝把穗子介绍给了陆威,对陆威说,穗子是她最好的朋友。于是他们三个人便经常一起在校园里出现,有时候一起在食堂里吃饭,有时候一起坐在草地上聊天,陆威打球的时候,穗子和萝坐在看台上为他摇旗呐喊。大多时候,只是穗子一个人的摇旗呐喊,萝只安静地坐在那里,看着穗子笑。穗子问过萝,你不喜欢陆威吗?你们从小就在一起,应该很有感情吧。萝说,就是因为从小在一起,太熟悉了,所以只能做好朋友。“穗子,你是不是很喜欢陆威,如果是,我可以给你介绍。”穗子羞红了脸,不好意思地说,真的可以吗?他身边那么多漂亮的女孩,我像个土鸡一样,他不会看上我的。萝搂着穗子的肩膀说,先别泄气,怕什么,你有我这个军师嘛。萝告诉穗子说,陆威喜欢喝橙子味的汽水,喜欢用木植气味的沐浴露,喜欢小猫,最想去的地方是博卡拉……穗子将有关陆威的一切,密密麻麻地记在一个小本子上,每天晚上都会翻出来看看,然后贴着胸口傻笑。高三的一个夏日夜晚,穗子、萝、陆威三人坐在操场上吃雪糕,吹夜风……操场四周的灯很昏暗,角落里尽是一对对相依相偎的情侣。萝问穗子,你看这些情侣们如何?穗子说,现在是一对对鸳鸯,不知日后是否会劳燕分飞,有的像野猪……穗子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野猪”这个词,这个和此时此景没有任何关联的词。萝有些尴尬,陆威则一言不发。后来,穗子想,萝是想在离开中国之前,做最后的努力撮合穗子和陆威。可是,穗子的一句“野猪”让一切戛然而止。萝没有参加国内的高考,而是直接申请了国外的学校。这件事一直隐秘地进行,没有任何人知道,包括穗子和陆威。一直到萝离开的那天,陆威才知晓。他跑到萝的家里,和萝大吵了一架,吵架的内容,穗子不得而知,但穗子却替萝承担了所有的后果。萝离开的那天晚上,陆威在楼下的小酒馆里喝了好多酒,穗子陪着他,一杯又一杯……陆威喝得酩酊大醉,走路都摇摇晃晃,穗子不得已送他回家。陆威的父母都在外地工作,他一个人住在一间老式的居民楼中。穗子半拉半扯地将陆威拖回家里,陆威的呕吐物弄脏了两人的衣服,就在穗子手忙脚乱替二人清理呕吐物的时候,陆威忽然将她抱在怀中,口中似喃喃自语着,我喜欢你,一直一直喜欢你……穗子想挣脱,可陆威的双手像钳子一般将其紧紧钳住,陆威的怀抱滚烫,烫的穗子心里阵阵火热,酒意迷憨,她觉得自己已经陷进了那个巨大的漩涡之中,翻涌的潮水,带着火焰的潮水将她紧紧包裹,她无法呼吸,唯有沉沦……那一天,穗子身体里涌出的阵阵火焰,焚化了她自己的躯体,灵魂飞升到巅峰。但那一切,并未给穗子带来快乐,却是浩劫。“穗子,没想到你这么卑鄙,竟然乘人之危。我清楚的告诉你,你永远无法代替萝,我永远也不会喜欢你,你记住,不要痴心妄想。我睡过的女人多了,没有一个像你这样不知羞耻,乘人之危的。”陆威的话,每一个字都像一颗钉子一般钉进穗子的心里,她像个木头人一般,一动不动地,任由陆威拿着锤子,在她身上钉着钉子,一颗一颗……不流血,也不疼。那是穗子的第一次,赤红的火焰,像莲花一般盛开在淡蓝色的床单上,那是陆威的床单,散发着淡淡木植的气味。陆威鄙夷地看着那张莲花盛开的床单,然后胡乱卷成一团,抛向了窗外。穗子的心,也被挖出,一起坠向了窗外……后来,穗子再也没有见过陆威。听说,他去了萝读书的国家,后来,就再也没有了后来。穗子,就变成了现在的穗子,视女人如手足,视男人如衣服。天南地北四处流浪,累了,就回到这个西北小城疗伤,伤口不疼了,便再次离开。我说,穗子,你不知道吗?陆威回国了。他没有和萝结婚,却和一个外国女人结了婚。他想见你,和你说声“对不起”。穗子狠命吸着烟,咯咯笑着,笑着笑着,眼里就有晶莹的一滴滴水渗出来。她说,我都不记得这个人了,说什么。我说,陆威离婚了。穗子冷笑:“我不记得这个人了,他的一切也和我无关。”我想说什么,却最终无言。假期结束了,穗子送我去机场。她笑得没心没肺,塞给我一大包当地土特产,说,你回去京都,那里可没有这些好吃的,你没事的时候就磨磨牙吧。我们狠狠拥抱了对方,我说,穗子,你多保重。她又咯咯笑了,露出洁白的门牙说,已经很重了,还怎么保重啊。当我的飞机在夜空中飞行的时候,穗子又在小城的街上夜跑了。这一次,她总感觉有人在跟着她,她停顿,那个人也停顿,她继续,那个人也继续。终于,穗子在一个小路口拐角处隐身,拿起地上的一块板砖,心想,敢跟踪姑奶奶,让你好看。果然一个修长的身影转过街角,穗子举着板砖,照着脑袋就要拍下去,却听到那个人喊她的名字,穗子,是我。那个声音熟悉又陌生,从杳远的十七岁夏天的夜风中传来。陆威,是你。穗子以为自己会很恨,可是当陆威站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却丝毫恨不起来。那块板砖从穗子手中滑落。两人竟然相安无事的在路边喝起了啤酒。这么多年,陆威没有什么变化,依然帅气俊朗,更添了几分成熟的韵味。陆威拉开一罐啤酒递给穗子,“穗子,对不起”。穗子甩甩头发说“八百年前的事,我早就忘了。”陆威仍自顾自言,我很小的时候就认识萝,我们两家是邻居,所以我们经常在一起玩儿。有一次我把萝带到离家很远的郊外玩耍,路上遇到了野狗,我们都很害怕,我拉着她得手一起跑,可是野狗跑得更快。萝跌倒了,我因为太害怕而没有回去扶她,选择自己跑开,结果她的腿被野狗咬伤了,虽然大人们很及时地赶来将萝救下,可是萝的伤口感染,致使她的腿落下轻微的残疾。我一直很内疚,那一刻起,我就决定要娶她,一辈子守护她。可她不喜欢我,也许心里一直暗暗恨我,我不知道。其实那晚,那晚也是我的第一次。我故意招惹女孩,是为了让萝嫉妒,可是她没有。我一直以为,我这辈子是注定要照顾萝的,可是那一次,却是和你。我去了国外,找到萝,她对我讲了你的一切。后来,萝和一个医生结婚了,我参加了他们的婚礼,萝笑得很幸福。她说,希望我也幸福。后来我认识了一个外国姑娘,她很爱笑,很活泼,迷迷糊糊的样子很像你,我和她结了婚,后来发现,她不是你,也无法代替你。穗子喝完了一大罐啤酒,将那个易拉罐当足球一般踢出去好远。陆威,别说了,青春已经结束了。她的声音又开始发颤。“我知道,青春已经结束了,我并没有奢望什么,只是和你说声对不起,希望,你快乐。我会在这里定居,不再离开。也许以后夜跑的时候你还会遇到我,不过,不要再用板砖拍我,可以以酒会客。”陆威看着穗子,恰好一阵夜风吹来,将陆威的头发吹乱。陆威胡乱地弄着头发,对穗子说,你看,我像不像野猪?责任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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