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山之 巅【田潇鸿】山之根,水之源:灵魂在夜空下的告白——代序《山根水梢》

编号:200-437 作者:田潇鸿 编辑:陈黎云 张金厚:在我的散文集《山根水梢》审定并将付印时,又获一惊喜,三晋出版社资深编辑、编审、《当代诗人》特约编审(亦是该书责编)田潇鸿女士欣然命笔,为我的散文集写了一篇不算短的文章:《山之根
原标题:【田潇鸿】山之根,水之源:灵魂在夜空下的告白——代序《山根水梢》编号:200-437作者:田潇鸿编辑:陈黎云张金厚:在我的散文集《山根水梢》审定并将付印时,又获一惊喜,三晋出版社资深编辑、编审、《当代诗人》特约编审(亦是该书责编)田潇鸿女士欣然命笔,为我的散文集写了一篇不算短的文章:《山之根,水之源:灵魂在夜空下的告白》,令我十分感动。即定以代序形式作为另一篇序言(之前已有《山西作家》执行主编王保忠先生写的序言《一个大器晚成的散文家》)。书还没有印出,已得到这么多名家厚爱,是我始料未及的。山之根,水之源:灵魂在夜空下的告白——代序《山根水梢》文/田潇鸿问:为什么叫“金厚”?答:金厚这个名是我父亲翻着字典找出来的,他识几个字,是他喜欢的。于是,我也慎重翻开字典,里面写着:金厚等于财富丰厚,也就是钱很多。然而,当我亲去中阳县走访一次后,《后汉书·黄琼传》里的一句话跳了出来:盛名之下,其实难副。……问:为什么叫《山根水梢》?答:嘿嘿,喜欢这几个字呗。父亲喜欢金厚,金厚喜欢“山根水梢”,将两代人的喜欢串起来,就有了:金厚散文集《山根水梢》——引子一、苦难铸就“金厚”:文学的悲剧性审美如果你不清楚什么叫苦难,请看以下镜头:黄土高原的山洼小村一所破旧的小院,两眼破烂的窑洞在风雨交加的夜里,如同两艘无力的小船,在风浪里飘摇。一间窑洞里传出凄厉的哭声,划破了夜空。刚钻进被窝的6岁小金厚一骨碌爬起来:“爷爷、奶奶,是妈妈的声音!”他趿拉着鞋向隔壁跑去。隔壁屋里,约30岁的妈妈——这个可怜的女人,夏天,耳聋又精神失常的丈夫彻底离开了这个世界。此刻,她怀里抱着刚断气的3岁小儿。爷爷从院里拿片草帘进来,把小孙子一裹,低头向黑夜走去……小孙子被放在山下的一条小沟里。借着月光,隐约可见沟里白森森的小儿尸骨。第二年秋天,为了糊口,妈妈带着妹妹改嫁了。小金厚没了爸,没了妈,没了弟弟和妹妹。只剩下一个亲爷爷,还有一个后奶奶。爷爷很快被击倒,卧床不起。7岁的小金厚挑起了家庭重担:挑水、扫院、喂羊、刨茬子、拾柴等。爷爷又顽强地站起来了,拄着那根疯癫儿子为他特制的拐棍。爷爷拄着拐棍开始了干农活,供养金厚去上学。小金厚异常聪明,总是班里第一,从初中念到高中,又考上了大学。又是一个风雨交加的山村之夜。爷爷拄着拐棍踏进了小学王老师的宿舍,支支吾吾:“金厚他,他考上了——可实在是走不起。”王老师塞给他20元钱。以上是《山根水梢》之《一根拐棍》里的情节线条。《一根拐棍》及其兄弟姊妹篇《背着乡愁上路难》《六岁那年,我已经长大》《那一张债单》《槐子沟》《有关棺材的故事》等篇作品呈现出的悲剧的客观基础——人的苦难和死亡,在表现人面对灾难的渺小、无助时,恰恰不露声色地凸显出人性的伟大和崇高:疯癫的儿子,知道自己不久于人世,花费多日用树干为其父磨制了一根拐棍。可是没有护柄,正在发愁之际,一条大蛇适时出现在村中心大道上,惹得鸡飞了,狗跑了。33岁的狂儿情绪激昂,全然不顾危险,如同一位斗牛的勇士,向恶蛇发起了进攻。几个回合后大获全胜,此蛇的皮就成了拐棍的护柄。从此这根拐棍——儿子不死的灵魂,支撑着爷爷;爷爷支撑着金厚。他们从悲惨中走出豪迈,走出坚韧,走出勇气,走向未来。这里所体现出的悲剧意象、悲剧精神是阳刚的、正能量的,能够激起人们内心的波澜,在情感上给人以震撼、惋惜、同情的同时灵魂得到净化,悲壮和崇高在内心油然升腾。这是一种人生实践的深层情感体验,余秋雨说:“没有悲剧就没有悲壮,没有悲壮,就没有崇高。”悲剧伴随着人类的产生而产生,只要有人类存在悲剧就不可避免。悲剧的存在,被认为具有一定的合理性,它是深刻的和不可预测的。金厚他爹以自我非正常毁灭营造出的家庭悲惨剧,恰是留给儿子的一笔取之不尽的遗产。古罗马哲学家认为,苦难是笔巨大的财富,苦难具有启迪智慧,震撼灵魂,提升人格的作用。苦难又像一座熔炉,如果不被苦难摧毁,便会被提炼成纯金纯银。如此看来,“金厚”之名实在是名副其实。苦难的人生经历,使金厚的性格有一种孤傲倔强的不驯之气,从而其作品能够表现出正直善心、疾恶如仇、忧患意识等真性情、真意气和高尚的价值取向。二、乐山又乐水:山水大写意直扑扑而来,“山根水梢”是幅大写意国画。你看——你分明看着了,山是葱绿的、厚实的,水是细绵的、羞涩的,花草是灿烂的、多情的,山洼里清泉涌出,有牛有羊,有伊人在水一方,还有炊烟飘飘渺渺……这是人间的景象,百里之势浓缩于咫尺之间,你看不透山究竟有多厚、水究竟有多长。《山根水梢》里许多篇章都是五六千字以上的大写意,有限的空间和形象,蕴含着无限的大千世界和丰富的思想内容。通过超越具体的事物从某一角度去揭示整个人生的况味,使读者能够领略到弦外之音、韵外之致、象外之象、景外之景,感受到浑朴、苍凉、凝重、悠远的意境。以《一个女人和一口铁锅》为例。女主人公“大姨”从民国走到今天,70年的人生与一口铁锅捆绑在一起,命运多舛却波澜不惊,将大智慧与小智慧拿捏得恰如其分。这是一部中国女人的历史,也是一部中华民族的历史。整部作品的文字气韵生动,意境幽敻,给人一种特殊的美感。在获得巨大的审美愉悦的同时,思绪在文字创造的意境中驰骋翱翔。关于《山根水梢》这样的命名,作者的回答是“我喜欢这几个字”。很明显,他是好山又好水。孔子曰:“知者乐水,仁者乐山;知者动,仁者静。”(《论语·雍也》)。圣人仁智双拥,我等凡人即使力不能及,也会心向往之。“水是眼波横,山是眉峰聚”,乐山又乐水应该不算什么稀罕的想法。等到把收入集子中的42篇散文全部阅完,突然觉得用“山水”概之,实在是太妙了。集中至少有一半是以一个男人的深沉去体会大山的雄厚、浑朴、坦荡、无欲。这是作者乡愁的背篓,被塞得满满当当。山是他的命根子。他的命是山里长出来的,他乡愁的全部就在山里。山里有羊粪蛋大的酸枣(《酸枣》)、尊贵稀有的檀木(《檀树》)、像水洗过一样爽快的风(《听夜》)、堆满白骨的沟渠(《槐子沟》)、记忆犹新的祈雨(《六岁那年,我已经长大》),还有腰杆直挺不屈不挠的爷爷(《一根拐棍》《那一张债单》)、抹不掉的鸡狗老屋粗瓷碗(《故乡不是风景画》)。在《山的闲言碎语》里,非常不含蓄、不遮掩地来了个竹筒倒豆子:见了大山就想拥抱,不是冲动,而是习惯。不是对情人的那种热拥,而是对母亲的那种柔抱……我斗胆大喊一声:我是高山,高山是我!……每天推开大门,你就在那里等我;不,是每天还没有推门,我就在这里等你。他甚至觉得是上苍把他打发到山里,让他做大山的儿子,所以,死后理所当然应该埋在山里。“不要棺木,也不要坟堆,赤裸裸埋在土里,任我腐烂,任我与土相融被大地吸收,化作春泥更护花!”这样就能永远和大山在一起“活着”了。另有几篇是献给女人的,数不多,但量很足,心很沉,情很挚。无论是对95岁高龄的“大姨”(《一个女人和一口铁锅》)、同甘共苦30多年的结发妻子(《还你一个更年期》)、残疾的文学粉丝“细雨潇潇”(《何谓残疾》),还是对32岁的女硕士巡线员张文娜(《一位“电姑娘”的人生“电路”》、中学时迷恋的女同学(《曾经的暗恋》),笔端无一丝轻慢、无礼、讥嘲,相反充溢着爱慕、尊重、感恩、钦佩。一般情况下,对待女人的态度,可以反映出一个男人的品格。如果将女人比作水,这就是对水的态度。金厚是真正的“乐水”者也。三、那个数星星的孩子:黑夜给了他黑色的眼睛还在幼童时期,小金厚就喜欢黑夜。“多少个繁星满天的夜晚,我忐忑地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忐忑地望着天空,默默地寻找属于我的那颗星。”他的善良,从小就见端倪。他不仅仅担心那颗属于自己的星掉下来,还在忧虑任何一颗星会掉下来,因为“天上落一星,地上死一人”,地上死一人,就会又有一个孩子像他一样失去父亲或母亲,成为孤儿,就会又有一个家庭生出许许多多的眼泪与哀嚎。于是他大胆做出一个设想:把天上的星星用条绳子牢牢地拴在月亮上,星星就不会坠落了,人也就不会死了(《天上星,地上星》)。喜欢繁星满天,喜欢对着天空发呆、编织神奇的梦想。对此,疯癫的父亲在偶尔清醒时就会发出这样的叹息:“金厚这么好的名字,怕是被你糟蹋了!”成年后,他的这一癖好依然不改。当然关心的不再是星星牢不牢的问题。经过岁月、世道的教训,他感兴趣的是与灵魂最真切的对视。为了来得痛快、来得彻底,特意回到乡下的夜里,因为乡村的夜才是真正的夜。“最好不要有月亮,甚至连星星也不要有,既是黑夜就让它漆黑一团,就让它伸手不见五指……这样的黑才叫黑得痛快,这样的夜才叫真正的夜。”(《听夜》)细细品夜,夜会告诉你最真切的东西,夜会给你许多明白。那些假的、不干净的通通会在夜的清澈中原形毕露。夜会把你丢失的本真找回来,还给你。“如果能真心听听乡下的夜,你会惊叹天地造化的又一绝妙设计,你写出的一定会是另外一些文字。”(《听夜》)果真是啊!当你见过太多太多虚饰、浮夸或者堆砌贪占的文字,再来领略《山根水梢》,浑浊的眼睛顿然发亮,沉睡的灵魂猛然惊醒、如雄狮奋力狂奔……这就是真正的文学给人的力量。我问他每晚几点睡,答曰最早在凌晨两三点。这位作家已经不会白天写作了。夜晚,每当夜晚,“高贵睡着了,权力睡着了,凶狠睡着了,尔虞我诈睡着了”,众人皆睡,唯他独醒,唯真诚、童心、坦率、纯净、平和前来赴约。点燃一盒“红塔山”,不,早就变成“芙蓉王”了(你瞧,连抽烟也在“山”“水”间缭绕),一根一根接力,直至燃尽了,“客”退了,文成了,他倦了。黑夜给了他黑色的眼睛,他用黑色的眼睛寻找着光明、真实、线索,寻找着昨天、今天和明天。所以,每一篇皆是源远流长、寻根刨底。他用小说特有的白描手法写出的故事散文,开辟了散文写作的新天地,那情节绵延起伏、引人入胜,审美愉悦一浪高过一浪……即使那些在一般人看来既不好下手,又不好入眼的文化散文,他都能设置成长篇巨制,写得有声有色,有理有据,闲庭信步穿越时空。从圣人孔老夫子、大唐天子李世民、大清皇帝康熙,到朱衣道人傅山、“天下第一廉吏”于成龙,他都不卑不亢,与之平起平坐,嬉笑言谈不分彼此,交流自然直截了当。这是黑夜给他的气度,唯有黑夜让他如此勇敢。而孟门、安国寺、云冈石窟,这些众人当作景点的地方,他用的是一种特殊的游览方式。他让自己的灵魂直接回到过去,然后踏着时间的步伐前移,一步步来发现疑点、亮点,一步步提出推测,最后有了结论。多么像个静悄悄的侦探,或是条嗅觉灵敏的警犬,这里闻闻那里蹭蹭,等到从时空隧道爬出,历史的蛛丝马迹就抓了一大把。这不是黑夜给他的智慧又是什么?突然,灵光一闪:根,指事物的底部,本原;梢,指事物最细小的部分。“山根水梢”不就是山之底部、水之源头?追根究底,追本溯源,任何事情,追到它的根上,总能水落石出,奇景妙出。2018年7月16日三晋出版社资深编辑、编审、《当代诗人》特约编审田潇鸿女士近照mengmen19881027责任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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