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花上海繁花|磨磨蹭蹭开学天,你永远不知道它们意味着什么,你只是匆匆地把人生的作业本填满

处暑十八盆 水垢何曾相爱 细看两俱无有 寄语揩背人 尽日劳君挥肘 轻手,轻手,居士本来无垢 ——苏东坡《如梦令》 慈姑,拈花一笑海摄影 如梦令,蔡琴演唱 过去了十八年,每到九月一日,不知为何,我的神经都会莫名奇妙地一紧,然后
原标题:上海繁花|磨磨蹭蹭开学天,你永远不知道它们意味着什么,你只是匆匆地把人生的作业本填满处暑十八盆水垢何曾相爱细看两俱无有寄语揩背人尽日劳君挥肘轻手,轻手,居士本来无垢——苏东坡《如梦令》慈姑,拈花一笑海摄影如梦令,蔡琴演唱过去了十八年,每到九月一日,不知为何,我的神经都会莫名奇妙地一紧,然后想起——这是开学的日子。兔子对我至今末愈的年度性开学过敏症,早就习以为常。每次当我说:“怎么又开学了。”她都会假装老师的口气,很认真地命令我:“把暑假作业交出来!”这次我终于忍无可忍,很生气地告诉兔子,明年能不能换句台词——比如COS一下我妈,很关心地问我,“书包整理好了吗?”其实我们都不教书,又没孩子,哪来的开学麻烦?蝉,齐白石上海的九月,夏蝉倒是不闹了,可秋老虎却又跳出来咬人,天气依然热得——让人不想上班。换作18年前读书时的我,那就是不想上学。在我记忆里,开学第一天大家都还穿着夏装,一幅夏天没过完的样子,但是你仔细瞧,多数男生都愁眉苦脸。在戴眼镜的女班长要求我上交做好的暑假作业时,我总是说:“再等一会,我马上就抄完了。”戴眼镜的女班长,这时会鄙夷地白我一眼,二话不说,扭头就走,先去收别人的作业,小气的她从来不借我抄作业。我知道,女生一般都不懂:抄作业也是很累的。小儿沐浴图儿时每到开学,明明天很热,唠叨的父亲还是会像钟表一样地提醒我加衣服,口中还会念念有辞地念咒语:“处暑十八盆,白露身不露。”所以,处暑和白露是清明之外,最让我敏感的节气。所谓处暑十八盆,意思是从处暑开始,每天一盆水,要洗十八盆澡,才算是洗到了“露凝而白”的秋天。然后,江南的秋篇才可以说刚刚进入正题。一般到开学的九月一日,所谓十八盆,应该已经洗了至少十来盆了。人都洗白了,但天气还没有——露凝而白。夏天不怕热,秋天最爱凉,今年好不容易等来的秋风,依然没有一点点秋凉的味道。仍在开放的紫薇,拈花一笑海摄影秋风词,李白词何怡弹唱日本古代有“八日の蝉”的说法:蝉在夏天破土之后,会爬上树梢,快活地歌唱七天七夜,然后,心满意足地离开这个世界。偶尔会有到了第八日还在歌唱的蝉,因为形单影只,连声音都会变得凄切。小时候,不懂伤春与悲秋,更不懂寒蝉凄切,却对夏天的离开格外敏感。上世纪70、80年代,没有电子游戏和微信朋友圈,也没有辅导课与防晒霜,孩子们成天就野在田边小河捉知了、摸龙虾,幻想着追上雨后天边的彩虹。最热的时候,一杯冰镇的桔子汽水,已经开心到爆。结果,所有快乐一到九月一日,突然就划上了休止符:还没有动过的暑假作业,开学与上课,如果再加上补考——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秋梨高秋梨膏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辛弃疾《丑奴儿》秋梨高,拈花一笑海摄影秋风清,秋月明,落叶聚还散。奶奶已经离开了十八年,她离开时也是夏末秋初。那个秋天,也是热得喘不过气来。她从来不抽烟,结果临了肺却出了问题。她给一家人烧了一辈子的小菜,最后却喘得什么也吃不了,只能注射营养液。我说,我要给奶奶熬点秋梨膏喝,润肺。以前每年初秋,秋梨上市时,奶奶都会买上一大篮子的砀山梨,给我们熬秋梨膏喝。以前看着奶奶,一边做家务,一边熬秋梨膏,还给我和弟弟讲故事,觉得是一件很写意的事。可是自己亲自做,却发现那实在是一件很费时、费料的事,一熬就是大半天时间。秋梨膏,拈花一笑海摄影除了10斤秋梨,还需要蜂蜜、冰糖、川贝、红枣、罗汉果、生姜、干百合与麦冬。光是配齐材料,就很花时间,最后也就熬出一小瓶。风风火火地拿给病床上的奶奶喝,才发现,她根本无法进食,也无法对我说话。父亲告诉我,奶奶生前最后的愿望,是让我把一头难看的长发剪了:男小歪(上海话——男生)留长发不好看。我不置可否,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父亲借着奶奶的名义,发号的施令。奶奶离开的那年,我已经翅膀硬了,谁的话都不爱听。既然没人爱我的秋梨膏,那就自己喝,喝到最后一滴时,也开学了。水枝柳,拈花一笑海摄影那并不是我学生时代的最后一次开学,但却是我记得的最后一次。大四,毕业在望,却不知何去何从。奶奶离开的秋天,秋老虎跳得老高,天气仍然热得动一动就会汗流夹背。依然是摇滚青年的我,还没有做好上班的准备。但是在我心中却第一次感受到了一丝凉凉的秋意。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辛弃疾《丑奴儿》松下,拈花一笑海摄影生命的记忆,二阶堂和美演唱松柏常青不知秋,但松下的人却不免秋离而去——但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十八年前的秋天,我已经大到不需要再交暑假作业。但是,生活中却有更多的事要让我操心,我甚至来不及去怀念离开的人。一天傍晚,我和一位好友结伴去研究生宿舍拜访一位女生。我们坐在女生的宿舍里,吹着一只很小的风扇,聊着一个早已忘记的话题。也不知说到什么,师姐突然从抽屉里找出一堆彩色的头绳,对我们说:“你们这么长的头发,扎起来才帅啊。”接过头绳。好友仔细地在头绳里挑选着,还对着镜子,打量着扎起的马尾。那天傍晚,我静静地坐在女生的宿舍里,坐在我的青春边缘。这个没有奶奶的世界,仿佛突然与我断开了连接,就像一只没有信号的手机,沉默在时光的尽头。昨天与今天,你永远不知道它们意味着什么,你只是匆匆地把人生的作业本填满,等待明天的分数。那些没有结局的故事,那些来不及完成的梦想,那些还没有弹完的曲子,那些没来得及收拾的心情,散落了一地,甚至都不想捡起来。在毕业之前,同学们都忙着找工作。朋友去买了一只永青牌的发套,说是要戴着发套去应聘。在被一家我实习了整整一年多的杂志社拒绝之后,我差点当老师,不知为什么,临了又放弃了。在那段风里飘着的日子,我把留了三年多的长发剪了。不是因为奶奶的遗愿,也不是怕摇滚青年找不到工作,而是我自己也厌倦了镜中的我。文、摄影:拈花一笑海设计:睡兔1000000+▼责任编辑:

本文来自投稿,不代表长河网立场,转载请注明出处: http://www.changhe99.com/a/vV6vOzJ1rG.html

(0)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