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文学荐书|为何日本文学盛产“虐恋”

那么变态,为什么要看? 文章来源|未读 日本文学中不乏有一些听起来就相当“变态”的故事,尤以日本近代的“私小说”为盛。 比如,在山田花袋著名的小说《棉被》中,男主人公压抑着对女弟子的爱欲。当女弟子有了男友时,他因无法占有她,让她父亲把她
原标题:荐书|为何日本文学盛产“虐恋”那么变态,为什么要看?文章来源|未读日本文学中不乏有一些听起来就相当“变态”的故事,尤以日本近代的“私小说”为盛。比如,在山田花袋著名的小说《棉被》中,男主人公压抑着对女弟子的爱欲。当女弟子有了男友时,他因无法占有她,让她父亲把她接走。等她离开后,他盖上她的棉被,埋头闻着棉被上的余香,肆意地哭泣发泄……像这样的故事不占少数,“变态”几乎可以被称为日本文学的一种传统。在日本文学名著中,各式各样的性癖设定和极端的暴力情节遍地都是。但这种极端或者变态,如果细细地体悟,通常都是有因可循,在一定程度上也算是一种“理性”。“那么变态,为什么要看?”最近读到谷崎润一郎的《春琴抄》后,才有些“恍然大悟”。光听故事情节,《春琴抄》确实是挺变态的。一句话说,《春琴抄》讲的是眼盲的富家小姐春琴和她的仆人佐助之间的虐恋。春琴貌若天仙,琴技超人,但命途多舛,自幼失明。失明后的春琴变得脾气暴躁,对仆人要求严苛得过分。一个小动作或是细微的表情没有被及时领会,她便会恼羞成怒。只有谨小慎微、战战兢兢的佐助能让春琴满意。春琴和佐助之间产生了非常暧昧的情谊。佐助偷学三味线,后拜春琴为师。无论是在生活中还是教学上,春琴都有着非同寻常的严厉。但无论她如何打骂佐助,佐助都毕恭毕敬、小心翼翼地一心服侍春琴。讲分寸、不多话的佐助成为春琴唯一信任的仆人,甚至连春琴洗澡、上厕所都由他打理。春琴和佐助有过肌肤之亲,她怀过佐助的孩子,却矢口否认。明明心生爱恋,但无论如何也不愿与他成亲。对于两人奇特的关系,旁人皆无法理解。这个故事中最“变态”的地方莫过于春琴命中的第二重灾难。也许是因为春琴性格高傲,得罪了很多人,一天夜里,她被人用热水浇脸,导致毁容。对此春琴异常苦恼,她对佐助说,她不愿意被他看到脸上的伤疤。为了春琴,佐助立即用针刺瞎了自己的双目。失明让佐助感到一阵畅快。这一失明,不仅解决了春琴的困扰,也让佐助真正地走进了春琴的世界:大家都以为眼睛看不见的人特别悲惨,但是我失明之后发现自己完全没有觉得不幸,甚至幸福得简直像去了极乐净土。我跟师傅两个人每天都像住在莲花台上一样。这种感觉从未有过。失明后,我反而看清了更多东西,不仅更能看清师傅美丽的容颜,还可以看清她双手双脚的柔软,肌肤的光滑,嗓音的清亮。这些都是用眼睛体会不到的。而春琴的反应也让人有点细思极恐。当她听到佐助失明的消息后,只淡淡地说了一句“佐助,这是真的吗”,随后便是一阵长长的沉默。让人不禁怀疑,佐助刺瞎双目的行为是否在一定程度上是在执行春琴的“命令”。奇怪的是,这个仅有五万多字的故事,读到最后给人的感受不是变态,而是克制的感动:明治四十年十月十四日,光誉春琴惠照禅定尼忌日这一天,佐助以八十三岁的高龄去世。他一人孤独地过了二十一年,每一天都修补着有关春琴的记忆,直至那个身影越来越鲜活。天龙寺的峨山和尚听说了佐助刺瞎双眼的故事,说:“一瞬间,再无内外,丑变回美;时效禅机,实乃达人之所为。”对于涉世未深的人来说,比较省事的方法是把自己无法理解的东西都称之为变态。因为,他们所能理解的“常态”的确太狭窄了。准确地说,《春琴抄》描绘的不是变态的虐恋故事,而是近乎宗教仪式的感情。春琴和佐助之间的虐恋有如信徒对宗教的皈依。在这个看似变态的故事之中,谷崎润一郎实际上细致地表现着人性幽微之处,拓展了我们对于感情关系的理解。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实际上是光谱一般的存在,很难用简单的、固定的几种类型来作区分。《春琴抄》讲了一个常人难以理解的故事,呼吁的是我们对于他人设身处地的体谅。一如明眼人走进盲人的世界,却睁开了内心的双眼。《春琴抄》中的“我”非常有趣。整个故事的叙事是“我”根据收集到的各种材料作推断,没有言之凿凿,有的是空间和弹性。对于宗教式的爱情,谷崎润一郎也没有一味地赞同,更没有鼓吹的意味,而是在字里行间透露着其中的微妙之处。在佐助失明后,文中多次提到他闭上了现实世界的大门,活在自己的回忆之中,而春琴比起现实的存在,更像是佐助内心的想象。在这段关系之中,春琴成了一个概念、一个符号。这让人忍不住发问:尽管佐助表现得如此卑微,不断地自我牺牲,这种自我牺牲之中是否有一种“我牺牲故我伟大”的暗流在涌动?爱恋的对象是谁是否真的重要?此外,全书以峨山和尚的话结尾,却无意直截了当地揭示主旨,而是在最后抛出一句“不知读者诸贤是否同意”,颇有些与君商榷的意味。总的来说,谷崎润一郎在不断地打破确定的、固有的常态。谷崎润一郎的开放也体现在他对女性的态度上。他曾说过:“如果没有我崇拜的高贵女性,我就无法如愿地创作。”真正懂得女性,尊重女性,崇拜女性,并且以此为源泉创造出震铄文坛之名著,谷崎润一郎可能是古今第一人。在《春琴抄》中,女性不是男人掌中的玩物,不是男性霸权社会中的一环,而是神。今天是谷崎润一郎53周年祭。我们推荐你换个角度来读这本《春琴抄》,也在这个需要更多女性主义声音的当下重新思考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插图|文章插图来自《春琴抄》电影剧照-今日互动-你最喜欢的日本文学作品欢迎大家来评论区踊跃留言我们将选出3位读者朋友赠送《春琴抄》各一本(中奖名单公布于8月27日文章内)《春琴抄》(精装珍藏版)[日]谷崎润一郎|著曹曼|译果麦文化2017年6月出品责任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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