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9年的对越自卫反击战到底是怎么回事？文\\丁彦皓一直以来，1979年的对越自卫反击战对我是个困惑，因为在我读小学时好几次看到过同一题材的文艺作品，即某市委书记的儿子死在了老山前线。当时我就隐隐约约的觉得哪里不对劲，因为一般情况下死在前线的通常都是农民的儿子，怎么这么多大领导的孩子竟然同时死在了前线，有点不合常理。另外，中国和越南曾经关系好到几乎成一家，中国也在越南最困难的时刻给予了鼎力支持，双方怎么会从兄弟瞬间成为了仇敌，且兵戎相见。最后，当时国家刚刚经历过十年文*革*浩*劫，处于历史上最艰难的时刻，以韬光养晦享誉世界的邓为什么会对越南大打出手，貌似这不是邓的做事风格。一、越南概述越南是亚洲的一个社会主义国家。位于东南亚的中南半岛东部，北与中国广西、云南接壤，西与老挝、柬埔寨交界，国土狭长，面积约33万平方公里，紧邻南海，海岸线长3260多公里，是以京族为主体的多民族国家。在历史上，越南本是中国南方的邻国，越南地区一直作为中国的郡县归属在中国行政区划中。随着五代十国末年越南（当时叫安南）丁朝从中国南汉独立，以及宋朝收复失败后，公元968年正式脱离中国独立建国，之后越南历经多个封建王朝并不断向南扩张，但历朝历代均为中国的藩属国，但是仍未脱离中华文化影响，使用汉字，采用古代中国的政治制度。19世纪中叶以后，法国开始侵略蚕食越南。后来清朝作为宗主国派兵抵抗，冯子材和刘永福所率黑旗军等参战。1885年，中法战争结束，清政府与法国签订《中法新约》，放弃了对越南的宗主权。另一方面，越南则沦为法国殖民地，阮朝名存实亡，法国的印度支那联邦总督则驻扎西贡（1902年后改河内），对越南、老挝、柬埔寨实施殖民管辖。1940年，日本入侵越南，武力强行赶走法国统治者，开始了日本主导的殖民统治，直至1945年8月二战结束，日本才从越南撤军，放弃殖民统治。1945年9月2日，胡志明领导的越南共产党在越南北方的河内宣布独立，宣布越南民主共和国成立（即“北越”）。同年9月23日，法国殖民军卷土重来，侵占西贡。1949年，越南南方在法国的扶持下建立“越南国”，由阮朝末代皇帝保大帝出任国家元首。1954年5月7日，北越取得“奠边府大捷”后，1954年7月21日，有关结束越南、老挝、柬埔寨战争的印度支那问题的《日内瓦协议》得以签署。《日内瓦协议》规定，越南以北纬17度为界，南北分治，北方由胡*志*明领导，南方由保大帝领导。1955年7月17日，美国取代法国在越南南方的地位，吴廷琰在美国支持下发动政变，废黜保大帝，自己当了总统，建立越南共和国（即所谓“南越”）。1961年，越南战争爆发，美国与韩国、菲律宾、泰国、澳大利亚、新西兰等国组成联军，介入了这场战争。中国出动军对和大量民力、物资援越抗美。1973年1月27日《巴黎协定》签订，美国承认越南民主共和国在国际上的法律地位，退出越南战争，同年3月从越南南方（越南共和国）撤出全部军队及其同盟者军队和军事人员。1975年5月，西贡被北越与越南南方民族解放阵线占领，越南共和国灭亡。1976年7月，越南南北宣布统一，国号为“越南社会主义共和国”。二、中国在越南抗法、抗美过程中的作用中越两国于1950年1月18日建交，当时中国尚未从内战中恢复，又深陷朝鲜战争的泥潭，经济严重困难的新中国开始向越南无偿提供资金与物资用于其与法国的军事对抗。1955年，美国取代法国在越南南方的统治地位后，将越南演变为其主导的资本主义阵营与中苏主导的社会主义阵营对抗的主战场。当时苏与美的主流思想就是抢地盘，而中国的主要目的是维护新生的政权得以稳定，间接抵抗美国势力与中国的直接对抗，所以，中、苏支持下的北越与美国支持下的南越在越南进行了长达20年的直接军事对抗。据统计，在越南抗美抗法救国的三十年间，中国约提供给越南折合二百亿美元的援助，美越战争期间，中国总共派出志愿军17万人次，有力的支持了越南与美国的军事对抗。1969年3月，苏联军队数次武装入侵黑龙江省乌苏里江主航道中心线中国一侧的珍宝岛，并炮击中国岸上纵深地区。中国边防部队被迫进行自卫反击，中苏关系彻底恶化。而美国在同时也深陷越南战争的泥潭，经济发展停滞，通货膨胀高企，国内反战浪潮日益加剧，在与苏联的博弈中逐步处于颓势。所以，美国期望从越南撤军与连华制苏。在此背景下，1972年，尼克松访华期间，中国与美国达成中国不再支援北越，而美国从南越撤军，不再参与越南战争。越南认为中国将其出卖给了美国，彻底激怒了越南，致使其一面倒向苏联，且与苏联达成结盟，全面与华对抗。三、对越自卫反击战的背景中苏关系恶化后，苏联百万大军陈兵中苏与中蒙边境，坦克不熄火，随时准备进攻中国华北地区。而此时，越南也在统一全国后，一直挑衅中越边境中国一方，试图牵制中国注意力，给苏联解压。而此时，越南刚刚统一，又在苏联的怂恿下试图武力征服老挝与柬埔寨，在中国南部建立一个所谓的“印度支那联邦”，吞并整个支那半岛。中国已处于大国环伺的周边环境窘迫下，如果南边再出现一个与中国为敌的“印度支那联邦”，那将会让中国的国家安全异常被动。所以，中国必须用武力打破苏联与越南的军事围困中国的图谋，获得中国南部的长治久安。另外，自十一届三中全会确定改革开放的大战略之后，中国需要急速融入美国主导的西方阵营，而此时中美联手制苏的战略也需要“事件催化”，即投名状来夯实双方合作的基础与范围。在此背景下，中国出兵越南对美国而言有三大利好，即牵制苏联在欧洲地区对美国的压制，打破苏联在支那半岛的势力扩张与给越南一击，舒缓美国社会在越战中积累的怨气。因此，1979年1月29日至2月5日，邓对美进行了长达9天的访美行程，与卡特达成了系列战略合作协议。其中包括，中国出兵越南，打破苏联势力南下的势头，缓解苏联对美国的压制力，美国允许中国全面融入其主导的势力范围与美国在台湾问题上的让步。最后，也是最关键，但是中国媒体无法直言的就是，军队是毛派的大本营，改革开放能否得以持续顺利推进必须取得对军队的绝对领导权，而通过对越战争邓可以完全绝对的控制军队，让军队既不反对改革开放，还为改革开放保驾护航。另外，当时中国也刚经历十年文*革大乱，国家处于崩溃的边缘，社会矛盾集聚。在这种背景下，需要一场战争来转移国内的矛盾，重新凝聚全国的向心力，为改革开放获得以时间换空间的机会。四、对越自卫反击战的简述按照当时苏联的军事投送能力，在对越自卫反击战打响后，苏联从欧洲调兵前往中苏边境至少需要一个月时间，所以，这场战争的时间不能超过一个月，必须在苏联调兵结束前结束。另外，该战争的主要目的是打破越南武力统一支那半岛的政治图谋，所以，中国选择的战术是“围点打援”，即从广西和云南的中越边境向其北方重镇突进40至100公里左右，引越南在柬埔寨与老挝的主力救援，然后在途中对越南主力进行围歼，以削弱越南的军事力量与缓解柬埔寨与老挝的军事压力。但是，苏联军事顾问提前分析出了中国的这一战术，所以，越南只是将其部分主力布在河内一线，而未完全按照中国的原定预期“进套”。但是，就是在越南主力未全面进入的大背景下，中国军方在损伤最小的背景下从四个方向彻底的摧毁了越南北部的军事与工矿业设施，越南也因这场战争丧失了原与美国抗衡时基于中国袒护的大后方，让越南经济后续十年疲惫不堪。1979年2月5日邓访美结束后，卡*特通过美苏之间的热线电话直接威胁苏联时任总书记勃*列*日*涅*夫，同时美国在欧洲制造系列外交事件试图牵制苏联南下的注意力。2月17日至3月16日，在许世友和杨得志的共同指挥下，中国从广西和云南两个作战方向，分为三个阶段进行。许世友指挥下的广西方向攻克老街、柑塘，杨得志指挥下的云南方向攻克高平、同登，向越南境内突进了20-50公里。尤其，3月2日中国军队拿下凉山后，越南首都河内就无险可守，越南发动全国总动员令，而中国也达到了战略目的，顺势撤军。中国军队边清剿边撤退，同时炸毁越北境内的重要军政设施，并掳获当年支援给越南的大量物资，越南北部的工矿业基本瘫痪。3月16日，中国军队全部撤回了国境内，战争结束。五、战争的结局中越自卫反击战的本意是“围点打援”，在一个月内彻底打垮越南的主力，一次性打破其武力统一支那半岛的图谋，但是，未能得逞。而这场战争也由一次性的“歼击战”转为长达十年之久的“国力消耗战”。自1979年对越*大规模作战结束后，边境地区遭到越南入侵的地带被肃清，中国收复了被越军侵占的中国领土浦念岭和庭毫山地区。但是越南并不甘心失败，越军趁我边防主力部队回国之时，趁机对边界上的部分高地、山头进行侵占，并大修工事，和解放军对阵下去。为了保障边疆安全，南疆部队对越*军侵占的据点进行了拔点作战，并利用和越南作战的机会，中央军委将昆明、南京、济南、兰州、北京与成都六大军区轮流调往中越边境进行实战作战锻炼，并在这一地区进行系列新式武器的实验。在1980-1989年的中越边境战争中，中国军队共毙伤俘越南人民军和其他武装人员10万人左右，越南也被中国牢牢地陷入该场战争中，经济发展几乎停滞，国力透支过甚。而通过十年的轮战，解放军培养了一批优秀的指挥人才，锻炼了部队的作战能力。中国陆军原军级作战部队和其他兵种综合改制组成陆军集团军，加强了部队的合成作战能力。部队枪支装备由56半自动全面换装81枪族。而到了80年代后期，恢复的军衔制也在轮战中发挥了作用。经过长期的边境作战，中国掌握住了边境地区的主动权。战争中，中国占领了大部分的边界骑线点，将清末清政府和法国签订的边界向前推进，控制了中越边境地区广大的战略制高点，并在1999年通过中越陆地边界条约予以确认。尤其在这场战役中，中国军队经过实战发现了系列问题，诸如文*革时遗留在军队的权贵子弟彻底被清理出军队，也将无能的指挥将领裁减等，让邓全面彻底的掌控了军队，不但军队未能阻挡改革开放，也让其为改革开放保驾护航。在国际领域，中美出现了历史上少有的蜜月期，美国彻底的接纳中国进入其势力范围。中美在军事、经贸、科技与政治领域开始了全面合作。中国在这十年间完全从文*革中脱胎换骨，进入了全面的经济建设进程。而越南未能实现其“印度支那联邦”的政治同盟，其经济还被中国死死地陷在了边境战中无法自拔，以致于错失十年的发展机遇期。1986年，亲苏反华的总书记黎笋去世，亲华派长征重新掌权，即试图恢复两国关系。1989年，越南从柬埔寨撤军，中越边境的战事终于逐渐结束。1990年北京亚运会召开，越南人民军元老、胡*志*明的亲密战友武元甲大将作为越南政府代表出席亚运会。1991年苏联解体，越共总书记杜梅访华，中越关系终于走入了正常化的道路。越南也将国家注意力转至改革开放与经济建设上。由于中国打断了苏联借助越南南下太平洋的图谋，迫使苏联选择逐步推进的扩张战略。1979年12月末，苏联出兵阿富汗，企图以阿富汗为南下的基地，进而打通陆上通道直下印度洋，威胁中东产油区和迂回包围欧洲，并与其太平洋战略互相呼应，最终实现其世界称霸的目的。阿富汗在美国和巴基斯坦等国的支持和援助下，阿富汗游击队与侵阿苏军和苏联扶植的政府军展开长达10年的消耗战。在阿富汗战争中，苏联耗资200多亿美元，苏军死亡12210人，伤35478人，失踪311人。阿富汗战争成了苏联日夜不停的“流血的伤口”，加速了苏联的解体。六、对越自卫反击战的总结在热兵器时代已经不兴盛直接的军事对抗，对越自卫反击战前，越南已经经历了从抗日、抗法与抗美近40年的战争，全民皆兵，妇孺老者都会开枪。又有来自中国、苏联与美国的武器装备，而中国军队刚刚经历十年文*革浩劫，也自1962年对印边境战之后再无大战事，所以，中国军队无论军事指挥、战场反应力、军事装备等都不足以对越南形成压倒性优势。尤其中国军队对越南民众的“宽容”，对沿街儒妇老人未有过多重视，结果这类群体恰恰让中国军方损失惨重。其场景远超冯小刚在《芳华》中所描述的惨烈。所以，自该场战役过后，中央在制定对外用兵时异常谨慎，能不军事解决绝不军事解决，毕竟谁家的孩子都没有多余的。另外，国家间合作远大于对抗，尤其是军事对抗。其实，冷战那段时间是人类思维逻辑与价值观从对抗走向合作共赢逆转的时期。一直以来，军事斗争是人类处理纠纷的主要方式之一，而冷战后全球贸易与经济一体化的兴起迫使国与国之间形成了合作、共赢与对话解决纠纷的方式，且已形成共识。但是，即使如此，大国间依然为了利益在进行局部战争和军事对抗，尤其是美俄更甚。这不利于两国的根本利益，也不利于全球的稳定。而中国却恰恰以其传统价值观与哲学体系形成了安邻睦邻的北京共识，一直推销“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理念。尽量以协商和谈判的方式，而非硬碰硬的方式解决纠纷，这是中国在处理国际事务中的优势所在。当然，也绝不排除以军事斗争的方式维护中国的核心利益，军方必须在中国核心利益受到侵犯时能够有效地响应。国与国，尤其是与大国相处，尽量少来硬碰硬，没有结果。中越碰撞最终让越南付出更多，越南这个国家本来就是命运不幸，但又不屈于压迫，所以，现实逼迫其多了斗志，少了妥协。而该民族却未及时反思不能将自身的痛苦叠加在他国之上，在美国撤兵后第一时间开始武力征服老挝与柬埔寨，这是其国家整体膨胀的结果。而当前越南已经将国家的注意力集中在经济建设来，这是越南之幸，也是东亚之辛。自古中国也是命运多舛，而当前中国正处于历史上最好的时期，且在持续崛起。此时极其容易膨胀，犯战略性的错误，所以，必须警戒，将注意力投入在夯实国家实力与提升民众的生活福利上来，对用兵必须慎之又慎。随着中国的持续崛起，与外界的纠纷也会相应的增加，这是必然。但是，中国作为崛起的大国必须恩威并施，尽量施以王道，不要纵横霸道。为全球解决纠纷树立一个标杆，这是中国这个持续崛起大国的历史责任。确实，最近几年随着年龄的增长和知识的积累才慢慢懂得，老百姓总是以其中产阶级朴素、单纯的价值观与有限的知识来评判以精致利己主义为主导的国家战略，尤其在思维的逻辑内循环性禁锢下，所有人都对自己的观点很坚定，所以，出现了对中央大战略理解的误差。而媒体在报道的过程中有很多现实无法直言，所以，再次误导了社会对该问题的理解。中越边境战争在邓等系列政治家的运筹中，其战略意义不仅仅是上文所述的范畴，而且会更远。诸如，自此东南亚各国不敢再轻易挑衅中国的国家利益。中俄关系也日益提升，中美关系合作远大于斗争，尤其是中国在最短的时间快速的融入美国主导的西方体系，既未引起苏联的过度抵触，而且还质的改变了国家的面貌。尤其在关键时期，巧妙地利用军事斗争，稳住了军队，在十年浩劫的文*革后没有出现国家动荡与社会撕裂的不利场景出现，也让中国的改革开放进程得以顺利展开。军事的主要目的就是为政治和经济利益服务的，对越*反击战破解了中国夹在美苏之间的尴尬，也缓解了中国四周的军事压力。正如冯小刚在《芳华》中所述，这场战争让太多的家庭失去了亲人，但也给太多的家庭带来了无尽的幸福。战争是要死人的，必须尽全力回避，毕竟谁家的儿子都没有多余的！丁彦皓房地产金融学博士、量化对冲学博士后，专注资本市场，负责量化对冲、权益投资、资本运作、ETF、股指期货、股票期权与数字货币等领域的研究与投资，关注国际关系、历史、哲学与宗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