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你会送走几个毛孩子_爸爸_煤球_童童

我有清晰记忆以后家里送走的是一只名叫墨绿的纯种狼狗。小小的北方县城,它彪悍的身姿,冷峻的目光,以及那一身阳光下泛出黑绿色光芒的皮毛,不仅让土狗们汗颜,从没见过狼狗的人们也整天围过来看热闹,看完就开始争论,到底是狼还是狗。墨绿用它绝对迅速的反

我有清晰记忆以后家里送走的是一只名叫墨绿的纯种狼狗。小小的北方县城,它彪悍的身姿,冷峻的目光,以及那一身阳光下泛出黑绿色光芒的皮毛,不仅让土狗们汗颜,从没见过狼狗的人们也整天围过来看热闹,看完就开始争论,到底是狼还是狗。墨绿用它绝对迅速的反应和准确的服从性引发一片赞叹声,让对它发号司令的我激动的满脸通红。墨绿是被公安局的几个民警打死的,那会儿没有办狗证的制度,就是满城打大型狗,墨绿比土狗大多了……爸爸为墨绿被拘留15天,墨绿还是被打死了。

妈妈说再也不许养狗。

没有墨绿的当年夏天爸爸在河堤遇见清明的妈妈提个袋子打算扔河里,看看里面好像有活物在动。问她,说是家里老狗生一窝小狗,黄的白的都被人来抓走了,就留一只乌黑的说不吉利,没人肯要。她想想干脆扔河里吧。爸爸打开袋子看到一只浑身乌溜溜,四爪雪白的小狗,小脑袋在他手上蹭啊蹭啊,叼住他手指就开始吮奶奶。于是,我们家来了一只叫踏雪的狗。踏雪好斗,长相绝对一枝花。可惜一年难得看到它英俊潇洒几天,总是耳朵豁口了,头上有洞了,腿上挨刀了,没办法,它太凶,狗咬不过它,狗主人持械围殴,踏雪真的干不过。

混黑道总归横死江湖,踏雪一岁半的某天出去追踪打架就再也没回来。

清明的妈妈觉得我家不计较黑狗,又给报来一只浑身没一根杂毛的黑狗。这么黑,爸爸说就叫“煤球”吧。煤球完美继承哥哥踏雪的剽悍,跟所有的狗打架,一岁就混成了西关一霸。整天有人来告状咬伤他家狗了。煤球喜欢长长的躺在街边,尾巴随意的耷拉在地上,某个2B骑自行车特意压着煤球尾巴尖过去。疼疯的煤球追了2B半条街,咬了他的腿才罢休。从此它见骑自行车的经过门前均追半条街,咬腿一口。爸爸好像为这个打过煤球,不过人家很有原则,再打,打再狠,照咬不误。凶猛的煤球被奸人投毒驾崩荒野。它活着时,真的做到了震西关,西关这块地盘没狗敢来游荡。

二姨家的老狗生小狗,家里几年没狗,我们不停串掇让爸爸去带一只回来。还是黑色,大概有拉布拉多的血统,明显比土狗漂亮。聪明调皮,见人熟,根本不会看家。但凡有人进门,热情的恨不能大喊欢迎光临。它到家第四天就好像生了脑膜炎,蔫蔫了一天,半夜高烧、抽搐、一会儿就死了。没来及取名字。

爸爸开饭店的时候抓回来的一只土狼狗。它是狼狗和土狗的串串。长个齐头齐尾的肉团子,就叫蛋蛋。蛋蛋是绿林好汉的生活品味,它喜欢吃羊肉,喝啤酒。对于看门,蛋蛋恪守儒家思想,坚持无为而治。店里雇个干杂活的姑娘,每天跟蛋蛋不知道要见多少次。直到第四天,蛋蛋正啃羊头,突然确认这姑娘真的没见过,扔下羊头跑爸爸跟前叫着闹着让爸爸看家里来‘’陌生人‘’了,爸爸不睬,它又跑去给妈妈叫。这快乐的吃货两岁的时候被偷走了。

我长大以后自己养的第一只狗,是在江阴收养一只小狗,旺仔。他很小个,很羞怯,连叫声都柔弱。用5块钱的奶瓶和21块钱奶粉喂活了它。它只活了四个月,夏天午后我带他出去遛遛,平时只贴着我右腿走的旺仔突然从右侧到左侧把我挤到路牙子上,我差点摔倒,余光看到旺仔被我们身后飞速开来的三轮撞飞四米开外,站起来细声细气呜咽两声倒下死去了。瞬间明白旺仔,他挤到我本来站的位置,替我被车撞飞。

26块钱,122天,是我所付出的。旺仔拿命回报。

童童,我的红松狮。三岁,壮年。按理,应该顺利过完剩下的十年光阴。他过了易生病的年龄,体格强健,威武雄峻。因了年龄的缘故,他显得有些孤傲。从不因为好吃的加快步伐,绝不因为怒骂威胁停下脚步。他高傲而沉默,最尊贵的欢迎仪式不过是我抚摸他时,他优雅地摇四下尾巴,不多不少,不敷衍不浪费。爱狗如命的我,也只好安慰自己松狮大了就有个性,何况他智商高,没有服从性也很正常。老实的孩子就是吃亏,厂子卖掉只能把娇气的宝先生留在家里,童童虽然是瞎子,但他身体好,就被我寄养在了二小那里。他生病被二小老婆打了四天阿奇霉素才告诉我,第五天我去接回来已经需要靠着墙壁才能站着。他大口喘气,四腿颤栗,却努力抬头舔舔我的手。从他长大后这是第一次主动舔我手,四天药物过敏彻底摧毁了童童。他,雾蒙蒙的眼“看着”我在的方向,缓缓滑倒在地上,1...2...3...4...拼尽全力摇了四下尾巴,他临死,依然给我最尊贵的礼仪。

以后,没有合适的地方,足够的时间,绝不养狗了。他,只有我。对于他,我就是世界,就是亲人,就是他存在的全部意义。我忽略他,等待他的一定是死亡。不愿再这样以爱的名义害死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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