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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山艺境华墅艺境|陆烨华：越喜欢一个人物，会越想给他制造困难。

长河网 • 2019-01-22 21:20:22 • 文化 • 阅读 20
本格是与时俱进的想象力， 推理是斗智的游戏； 看不完的推理小说是甜蜜的烦恼， 解谜的本质是快乐。 苏有朋翻拍《嫌疑人X的献身》、黄子韬主演《夏天19岁的肖像》、凭《唐人街探案》立起了才华人设的陈思诚、《明星大侦探》里的“破解密室担当
原标题：艺境|陆烨华：越喜欢一个人物，会越想给他制造困难。本格是与时俱进的想象力，推理是斗智的游戏；看不完的推理小说是甜蜜的烦恼，解谜的本质是快乐。苏有朋翻拍《嫌疑人X的献身》、黄子韬主演《夏天19岁的肖像》、凭《唐人街探案》立起了才华人设的陈思诚、《明星大侦探》里的“破解密室担当”白敬亭、又一个新版本的《东方快车谋杀案》引进公映……以2006年新星出版社推出“午夜文库”系列、2008年南海出版公司大量引进东野圭吾作品为起点，如今推理题材在国内已形成一股热潮。读者和观众开始渐渐欣赏，斗智可以是一种游戏，而逻辑自有它的美。陆烨华作家出版作品：《今夜宜有彩虹》《超能力侦探事务所》在日本，推理被分为反映人心、反观现实的社会派和注重理性推演的本格派。在国内，相应的原创尝试始终在进行，并以影视化、娱乐化等多种形式贴近大众。作家韩松曾说过：“科幻小说基本上都是悲观的。”一如雷米的《心理罪》、紫金陈的《无证之罪》、秦明的法医系列……仿佛说到类型文学，所描绘的事件总是阴郁。比较起来，在陆烨华这个“本格迷”心中，推理的精华就在于“为什么是他”的过程，在于距离现实一定半径开外幻想的驰骋。他独有的“幽默推理”正如伊坂幸太郎说过的：像是身背重物却轻盈地跳踢踏舞，越是深刻的事物越要充满活力地传达，因为不论何时，解谜的本质都是快乐。生活周刊×陆烨华看不完的推理小说是甜蜜的烦恼A：初中时，爷爷有很多旧书，我大多看西方小说。很早就读了《福尔摩斯探案全集》，那时还没有推理小说这一门类，只是将其当成一部好看的经典名著。看书的过程是串起来的，看完西村京太郎的《双曲线的杀人案》，自然而然会去看阿加莎的无人生还模式和与之齐名的埃勒里·奎因。又想到日本也有大师，去接触了特别成人化、妖异的江户川乱步，继而是横沟正史、松本清张、森村诚一……最初还是在贝塔斯曼上把钱夹在信封里邮寄买书的，读多了就知道你看的这套系统叫推理小说，是怎样的玩法。但很可惜的是，没有更多了。Q：国内读者开始有机会大量接触推理小说是何时，又是通过什么渠道？A：我觉得在系统梳理推理小说方面，新星出版社的“午夜文库”和鼓励原创短篇的《推理》杂志作用挺大的。也正是在2006年—2008年，互联网开始普及。贴吧、“推理之门”论坛、阿加莎·克里斯蒂中文站等渠道让原本无人可聊推理的我找到了同好，后来更是慢慢演变成线下交流。每次聚会，人人带一本自己家里现存最贵、最稀有的书出来“炫耀”。如二阶堂黎人的小说，是没有中文简体版的；或是听看过的朋友泄底，心中暗自羡慕。虹桥一带有家二手商店“福九善”，我大学时也经常响应召集跟着去淘书，会有人介绍当下日本最红的作家。现在回想起这段纯粹交流推理文化的时光，都特别开心。毕业之后，有人结婚生子，有人忙工作，剩下几个还在坚持着对推理小说的热爱。Q：从看到写，怎么完成了专业推理作家的身份转变？A：十几人推理聚会的时候，没人想过真的自己当作家，觉得写小说是一件多么浩大的工程，多么高山仰止、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直到有一天，每天都在约饭的朋友时晨真的在我面前写出一本书了，我也试着回去想诡计了。2016年出了第一本《超能力侦探事务所》，4个短篇。我在互联网行业工作了6年，趁着工作之余创作，总觉得不够完整和连贯。去年年底我辞职了，想用几年时间全职写推理小说。也依然是个死忠的推理书迷，基本是出一本买一本。以前的烦恼是没书看，现在甜蜜的烦恼是还没看的书在排着队。为了创作，也觉得只看推理比较狭隘，会开始看散文、杂文、工具书了。新本格就是与时俱进的想象力Q：你曾借小说中角色之口说过“诡计用心，动机真心，逻辑小心”的寄语，怎么看待这些要素？A：像绫辻行人的《钟表馆事件》、岛田庄司的《斜屋犯罪》，越不可思议的诡计，动机就越重要。光是为了财，就造一个奇特的建筑吗？要圆好一个故事，必须想一个能说服人、触动人的动机，并不是平庸的动机。Q：你构思一个故事的时候，最看重的是什么？A：我觉得黄金时代（如奎因、约翰·迪克森·卡尔）的推理小说不太符合现在的阅读审美了。所谓的18+2模式，是说在前半部分，发生了罪案，侦探挨个找人问询，最后集合在一起，写2章劲爆的解答。那时的贵族跳舞、交际，有时间看书，生活慢调，可以这样写。但现在，电影、戏剧等文艺都在进步，生活节奏又快，要坚持两礼拜才能等到一个或许劲爆的解答，并不太值得。所以我构思长篇时，一定是从人物和剧情驱动的。保证人物是抓眼球的，剧情是跌宕起伏的，再表达推理上的想法。Q：以你去年出版的新作《今夜宜有彩虹》为例，流浪汉和小说编辑双线并行，尤其是滑头、痞相的男编辑一角，承担了很多笑点。“幽默推理”是你一直以来吸引读者的一个标签吗？A：是我之前的一个点子。没摸到写作门路时，会想怎么让前半部分也吸引人？我能想到的就是幽默，可能跟我本身的喜好有关。但现在我的想法有所改变，笑点是有时效性的，有时埋下的梗，回头看觉得不好笑了，刺激就是一次性的。幽默可以有，但不应该是推动故事最原始的动力。剧情设置上的惊讶、人物的纠葛，永远是大于语言、风格的。甚至我越喜欢一个人物，会越想给他制造困难。写到自己都心痛了，读者多多少少也会共情吧。Q：用这些把读者“抓过来”之后，你在推理部分的观念是怎样的？A：大家对本格最大的误解是本格一定要严谨、可行。日本的“逻辑流”作家青崎有吾擅长写“因为A所以B，因为B所以C，因为C所以D，加在一起然后排除”的模式，本格到不能再本格，但是这一套奎因几十年前就写过了，没太大意思。我觉得本格是与时俱进的想象力。本格的原义就是纯粹以解谜为主题的推理小说，不反映人性的恶，不反映任何东西，只是想把一个不可能的犯罪也好，谜题也好，原原本本交代清楚。在以前，本格是有限的场景、道具、线索整理出一个真相；后来，绫辻行人代表着新本格的出现。新时代的本格并不是说在外太空设置故事，而是指人们可以利用的知识变多变复杂了。手机、网络、微信，都给谜面增添了更多难度。做到的方法就在于想象力。想到读者没有想到过的解答，这才是乐趣，回归到推理小说最原始的本质，是种斗智游戏。比如一个人中枪死了，尸体上没检验出子弹，他是如何被枪杀的？第一个人可以写用冰做子弹，这是他的想象力；第二个人的想象力就被局限了，只有把想象力往上提升一层才能写出新的本格，他会想到这是用血做的子弹溶进了身体；第三个人更难了，只好写子弹其实是一块打进去的骨头。前人把太多东西都写干净了，和以前的大师斗智，没有改良、改进，都是失败。Q：这么说来需要一个人在日常生活中，甚至物理、技术等知识上要有充分的储备？A：我没想过创作的时候，是发现不了身边任何蛛丝马迹的。一旦开启了作者身份，很微妙，身边很多事物，看到就去想，这能不能做个诡计？我有个朋友，冲马桶的虹吸原理都能带来灵感，关键要多读多看。国产推理大爆发Q：说到国产推理，我之前的印象大多停留在紫金陈（《无证之罪》原著作者）这样的类型，和你的“本格派”还是有很大不同。A：紫金陈被熟知是因为《无证之罪》的剧，纸质作品被更多人看到，必须借助影视化。而国内影视业目前的口味喜欢现实的刑侦题材，与本格根本上就是矛盾的。本格一定不是现实的，本格是幻想。周浩晖的《死亡通知单》现在很火，是以刑警为主角的；雷米的《心理罪》也是，主打心理分析侧写师；秦明则写法医系列。在我心中，他们的作品都属于现实的范畴。真正的原创本格作品在国内并不多见。《唐人街探案1》和综艺节目《明星大侦探》作为基础入门，都是不错的。左图：陆烨华右图：其作品《超能力侦探事务所》Q：怎么看待本格推理在中国的发展？A：本格推理在国内最大的困境，是需要整个市场和读者用10年的时间消化200年的东西。从世界范围内的推理史来看，1841年爱伦坡开始创作，上世纪20年代黄金时代开启，即便是战争时代的日本，也有作家持续写作，出了许多大师级的作品。但我觉得把我们这几年的原创和200年来大浪淘沙留下来的精品相比，也有点太不公平了。如果以横向比，就看2017年，各国都出版了哪些推理小说？你会发现英美没有太多叫得上名的好作品，而我们出了很多；如果以纵向比，2017年和2007年的日本推理，是进步还是退步了？我相信答案显而易见，至少我们国内的原创推理是在上升的。从舶来品，到发展出符合国人的价值观，类型文学的本土化出路还需找寻方向。Q：有人认为“文以载道”，类型文学不如纯文学。对你来说，推理小说给你带来的价值和意义是什么呢？A：就是快乐。不是很认同“文以载道”的说法，一篇文没有承载道理、背景、责任，就不是文了吗？文就是快乐的东西。也许是教育的关系，中国人读书的目的性太强。从古代的科举制度起，就把读书等同于高考、带来好处。从小我们接受的观念，就是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把读书神化了。我小时候喜欢看书，觉得挺快乐的，也是因为看电视、玩游戏会被父母骂，而看书会被夸。但对我来说，我看书和邻居小孩玩耍是没有区别的，都是为了快乐。创作也是，没有人喜欢看不快乐的人写的小说。我经常在网上看到有人说写书的痛苦。我觉得痛苦就别写了，是写不好的。一定要自己喜欢，享受创作的过程，你的书其实就是无敌的了。别人骂你，是他亏了，我自己写得很快乐，那就够了。有人觉得推理小说没有内涵，那可以选择去看《战争与和平》；想获得思辨，就去读萨特。每个人都可以从文学中得到属于自己的快乐。本文刊载于《生活周刊》1727期，转载请联系，并注明“来自生活周刊，微信lifeweekly1925”。责任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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