浔阳江【浔阳江•散文】你是一片云（作者：周学军）

原标题：【浔阳江•散文】你是一片云（作者：周学军）(图片来源于网络)你是一片云文/周学军(图片来源于网络)这是一个挨着鄱阳湖边、小得只有三户人家的自然村，名叫“向阳河”。三间矮瓦房一字排开，村前有条小河静静地流淌，屋后几棵高大的苦楝树，树底下是小队的几间牛栏。三家人同日出共作息相处很和睦，谁家弄了什么好吃的都会让娃给隔壁端上一碗。斌、坤和国是三家的长子，出生相差几个月，都吃过三家的奶水，穿着开裆裤一起长大。秋云是跟着父亲逃饥荒从淮北来到的“向阳河”，靠帮小队喂养几头牛赚点生活费。简单收拾过的一间牛棚成了他们的落脚点。从此，这个孤寂的小村落夜里多亮了一处灯火。秋云跟他们同龄，刚来时邋遢、胆小，头上长满了虱子。质朴的向阳河人很同情这个外来娃，让她来家里玩，不要的旧衣服都送给她，帮她剪了个平头，穿着男孩子的衣服，有什么吃的少不了她的一份。三个调皮蛋也就多了一个伙伴。他们上树掏喜鹊窝、河沟里扳小蟹、和泥丸子、过家家，徜徉在河边数着天空飞过的大雁，“向阳河”到处溢满了他们的欢声笑语。日子清贫但快乐着。(图片来源于网络)转眼间，三个小伙伴到了上学的年龄，秋云仍帮着父亲照看村里的几头牛，只是路过村里的小学堂时，她都会趴在窗户上往里看，并羡慕他们背着书包“飞来飞去”！每年九月的天气大多闷热、多雨，庄稼地里的棉桃会因为高温却又少见阳光而烂掉许多。“向阳河”的大人们整包整包脱回许多烂棉桃，留在晚上把里面没有爆开的棉花剥出来，家里堆的跟小山样的。做完作业孩子们都会被要求剥完一包才可以睡觉。人们挑灯夜战，在灾害气候里抢着收获。斌、坤和国他们会联起手来，今晚在你家明晚来我家，秋云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能有更多的时间跟三个小伙伴在一起。昏暗的灯光下，悉悉索索地剥着棉桃，能听见彼此的气息声。这时候的秋云已不再是开始来的时候那样满脸鼻涕了，她其实是个美人胚子。她的勤劳朴实、聪明伶俐让“向阳河”人打心底接纳了这个外来妹。斌、坤和国每天都盼着秋云来跟他们一起剥棉桃。要是收工的早，他们会到园子里抓些萤火虫，装进好几个玻璃瓶子里玩。突然有天晚上雷雨交加，秋云没能来，他们三个竟然相对无语，甚至各自都有些莫名的烦躁。时光就这样在成长里飞逝，秋云出落的更加楚楚动人了。斌的父亲是小队的会计，家境相对较好，小学念完就被送进城跟着亲戚学做生意。坤天生不是读书的料，辍学在家摸些泥鳅、鄱阳湖里捞些鱼虾也能贴补家用。只有国去了镇里的初中周末才回来。儿时的伙伴聚少散多。斌偶尔从城里给秋云捎来发卡、蝴蝶结啥的。秋云父亲的身体不怎么好，坤经常帮他们料理一些家务或改善他们的伙食。而国每次到了学校总能发现书包里被秋云偷偷塞上了地瓜干或一罐咸菜。向阳河水静静地流淌，日子就这样默默的过。直到有一天，秋云的父亲终因肺疾郁郁辞世。斌的父亲召集队里的人凑份子买了一口薄棺材，把他葬在了向阳河边的一块荒洼地。这时各家大人心里都有个念头，让如花般的秋云一辈子留在“向阳河”，但这要看三个臭小子的造化。大人们心照不宣，而秋云仍一如既往地把三家都当自己的亲人，洗洗浆浆、缝缝补补。村后的苦楝树年复一年地开着紫白的花，结着青涩的楝子。秋云则日夜期盼着斌、坤和国能相聚向阳河，那里有他们被向阳河水洗得洁净的童年。斌还是在城里，回来的少。国则去了更远的县城读高中。就在快要毕业的那年寒假，国回到村里，坤牵着秋云的手告诉他，家里先把酒席办了，过两年再去领证。看着秋云躲闪的眼神，国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失落，过完年就背起书包去了学校。第二年，坤捕鱼失足，永远地睡在了养育他的向阳河边。秋云带着坤的遗腹子被斌接到了城里。小村落里苦楝树还是开着紫白的花，向阳河水依旧静静地流淌，偶尔一片白云从天空飘过。(图片来源于网络)若干年后，国留在了大城市里，那年清明回乡祭祖，秋云父亲的坟前只有几片残落的纸钱。村里人告诉他，秋云已有好几年没有回来做清明了，乡下人不兴帮别人祭祖，施舍几块纸钱还是能做到。原来，秋云跟斌进城生下了妞妞后，斌的生意屡不得手，他开始酗酒、赌钱，骂秋云是扫把星，甚至隔三差五对她动手。那年秋后，秋云带着妞妞回到了向阳河，给父亲坟头上了最后一炷香，捧着一把苦楝子，在向阳河边哭了整整一下午，再后来就杳无音信。据说是去了南方，日子过的不好。国的眼睛湿润了，喉咙里硬硬的，望着村头那片他们曾一起钻过的苇子林久久不能释怀。苦楝树又要开起紫白的花，有只孤鹭凄厉地拍打着翅膀腾空而去，不知这个小村落是否还有它的眷恋。向阳河水仍静静的流淌，一片白云从天边飘过.....作者简介：周学军，九江市柴桑区人，就职于江西网络广播电视台，九江市作家协会会员。编辑：高梓珍责任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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