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水画虎衡水文化名人:访著名画虎艺术家田茂怀

“退休后这十年,相当于过去的二十年。我更加专注地投身于文化艺术事业,孜孜以求、不断学习,也取得了一些成绩。”夏日炎炎,整饬一新、风景如画的衡水滏阳河畔,田茂怀艺术馆面向公众开放了。最近几个月高强度的工作让田茂怀一直处于亚健康状态,现在说话声
原标题:衡水文化名人:访著名画虎艺术家田茂怀“退休后这十年,相当于过去的二十年。我更加专注地投身于文化艺术事业,孜孜以求、不断学习,也取得了一些成绩。”夏日炎炎,整饬一新、风景如画的衡水滏阳河畔,田茂怀艺术馆面向公众开放了。最近几个月高强度的工作让田茂怀一直处于亚健康状态,现在说话声音还有些嘶哑。而开馆的喜悦、朋友们的祝福,又让他觉得,所有的辛劳与付出都是值得的。“这么多年,有欢乐也有坎坷,稍微一松懈、放弃,就不会有今天。”田茂怀的青少年时期在特殊的历史环境中度过。他曾挣扎在社会底层,遭人轻视,被打击、被伤害,经历过种种困苦磨难。一次次在低谷中奋起,将重重阻力化作勇敢前行的动力,田茂怀在本不丰饶的土地上用画笔书写着多彩的人生图卷。改革开放40年,是这位著名画虎艺术家改变命运,在艺术上不断攀登,取得累累硕果的40年。完成鸿篇巨制拼却半条性命今年3月25日,“田茂怀画虎艺术展”在石家庄美术馆启幕。这是石家庄美术馆建馆以来规模最大、规格最高的一次画展,也是目前衡水籍画家在省里举办的规模最大、规格最高的展览。有评论说,这些作品可看作田茂怀绘画艺术的再次升华与飞跃,也是衡水艺术最高水平的代表,蕴含着艺术家对艺术的钟情与热爱,洋溢着衡水人对新时代的梦想与期盼。满满3个展厅,100余件作品,丈二和八尺以上的巨制十余件……田茂怀为展览倾注了大量心血。而让他付出巨大心力、几乎拼上半条性命的,是2017年7月初完成的一项大工程——衡水文化艺术中心贵宾厅8米×6米的《群雄毕至图》。这幅献礼园博园盛会的大画,是目前衡水市最大的一幅国画作品,田茂怀和儿子田宝川仅用了10天时间创作完成。“48平方米的大画,7月2日接到任务,7月14号晚上作品就得上墙。刚知道尺寸和时间时,我心想,这是不可能的事!但是,救场如救火。我是咱衡水文化战线的老工作者了,市里有任务,无论如何要尽力完成。”田茂怀静心思索,觉得难度实在太大,就给在河北科技大学任艺术学院院长的儿子田宝川打电话,让他回来帮忙。田宝川特意跟校长请了假,次日赶到时,田茂怀已连夜把小构图画了出来。那是2017年最热的时候,几乎每天都是将近40度的高温。当时田茂怀艺术馆主体刚完工,很多设施还不完善,他们现装的空调,在大厅的地上铺好了画毡。满怀对家乡的深情热爱,凭着顽强的毅力与拼搏,父子俩肩并肩没日没夜连续作战,每天一大早过来,一画就是一整天,晚上11点多才收工。画累了,就在画毡上躺一会儿小憩。他们没有因为时间紧任务重而草草挥就,构图、放大、造型、设色……一板一眼,毫不含糊。田茂怀用数十年的艺术积累,为家乡父老献上了毕生的心血精华。父子二人联手创作的这幅巨作堪称气象万千。人在画前,感受到的就是两个字——“震撼”!作品的壮观不仅因为尺寸惊人,更是由于画作的笔墨精神寓意深远,气势雄浑磅礴。疏密有致的松树枝干遒劲舒展、浓淡相宜的风雪背景苍茫寥廓,13只形态各异精神抖擞的老虎代表了在新时代经济腾飞蓬勃发展的衡水11个市县和两个行政区……田茂怀说,老虎最活跃的季节是冬季,雪景衬托出了老虎的活力,而松树在传统绘画中是龙的象征,画面中有龙有虎,生机勃勃。“从7月3号截纸算起,到12号是9天时间,最后一天我们工作了整整一夜。题款的时候,裱画的人已经在旁边等着了。当他们把画叠起来拿走之后,我如释重负,就躺下了,随着就开始感冒,特别顽固,怎么吃药打针也过不去,直到春节症状才慢慢消失……画这一幅画,像是要了我半条命啊!”“人的耐力有没有极限?我们都是可以突破自己的。”田茂怀的勇气与担当、坚韧与顽强,可以说,是从前半生的艰辛与苦涩中磨砺出来的。少年的欢乐与哀愁以前填写各类表格时,田茂怀家庭成分一栏写的是富农。这个身份的标签,让他吃了不少苦头。回溯历史,田茂怀的曾祖辈从桃城区赵家圈镇大田家圈村逃难来到衡水老城,祖父这一支留在衡水,落户东门口村,在老桥头上摆摊,卖杂面汤老豆腐之类的小吃维持生计。祖父去世后,祖母拉扯着五个孩子,日子非常艰难。田茂怀的父亲田子和是个小商人,勤扒苦做、胼手砥足建起了自己的饭馆,又发展成饭庄。母亲也很有头脑,善于经营。田茂怀说,父母都是非常善良的人,一生坎坷。田茂怀出生于1948年,有三个哥哥、两个姐姐。父亲没读过什么书,但非常崇尚文化,家里子侄孙辈都依照董仲舒的三纲五常等来取名。家里饭馆“四美居”之名的由来,是老人盼着家里的四个男孩子都能成为美质良才。“我是家里最小的孩子,父母很溺爱,但要求很严格。他们给孩子们传授的都是正能量的东西,我们从小接受的教育很正统。母亲常用一些小故事教孩子明白道理。”田茂怀的大哥比他大很多,小时候沉默寡言,颇有内秀。“那时母亲经常夸奖他,对我们说,看看你大哥画的萝卜多像啊,还有小蝈蝈!”田茂怀从小对书画很感兴趣,这种爱好源于自然,也和大哥的影响有关。那时,他们兄弟几个都跟着大哥一起写写画画。“我们几个从小就乐观风趣。这是遗传,也是弟兄姊妹们相互影响……”在田茂怀儿时的记忆中,滏阳河是条美丽的母亲河。河水从上游黑龙港流域过来,清澈见底。为了摸鱼,他站在老桥的石狮子头上往下跳水。“那时候滏阳河非常通畅,坐船能到天津海河。过往船只运送的货物,很多都不是咱们这里出产的,比如邯郸生产的大酒缸。到了秋天,柿子熟了,核桃也下来了,运柿子的船一卸货,大片大片金灿灿的柿子铺满了河坡,那是相当壮观的景象……”说起昔日小城的繁华与美景,田茂怀悠然神往。田茂怀自称是正宗“小本”毕业——因为时代原因,他1962年读完六年级就辍学了。在一本画册后记中,他写下这样的句子:我对生活中的真善美假恶丑有深刻的认识,就是因为过早地接触了社会,看透了世态炎凉。“这段历史奠定了我今后创作的基础——对人的成长来说,艰难困苦的时候一定要熬过去,这是一生中最大的财富。”1954年田家的饭馆收归国有。之后,田茂怀和身体不好的父亲户口迁回了东门口村。母亲留在城里当商业职工,哥哥姐姐们都参加工作走了,曾经热热闹闹的大家庭,成了父子二人相依为命。“三年困难时期,农村还实行大食堂。每天早上我拿着一个油漆桶改造的小饭桶,步行2里地从城外到城里去打饭。那会儿‘低指标瓜菜代’,到吃饭的时候早饿得不行了,就愿意早点去排队。可是有一次,我在队伍里都快轮到了,被当时村里一个所谓‘公安员’看见了。他用手一扭我的脖子,掐着我的脑袋就说,‘富农子弟还想早点儿吃饭?后边排队去!’强行把我拽了出来,让我重新排队。”难以忍受的屈辱,让田茂怀感到自己已经没有了尊严,是不如人的人了。他说,那是自己心灵受创伤最重的一次。“当时就萌生了一种想法,今后一定要活出个样儿来,让你们看看!”坎坷历练“我的大学”田茂怀这样总结自己,“种过地、种过菜,拾过煤渣也干过提篮小卖,出过民工挖海河,拉过板车,也当过蜂窝煤场工人。”辍学之后,他开始自立谋生,把社会当成了“我的大学”。1963年洪水过后,田茂怀给五金公司打捞自行车和零件。“一箱6辆自行车,清洗完了上油,包上油纸再装箱。”他还给粮局捞过麻袋。麻袋一捆50个,被洪水泡过之后非常沉重。15岁的少年身形还很单薄,他在水里咬着牙把麻袋捆往岸上拖,上岸之后一个一个铺平晾开,晚上晾干了后再打起包来送到粮局,这样一天能挣几块钱。除了在家干农活,田茂怀还拉人力车,卖过苦力,一个人一车能拉半吨多水泥。饥馑的年头,他去外地背山药,做小生意维持生计。新建路北头是大车(马车)停车点。一次,田茂怀提篮去卖东西,刚把篮子放下,就有人来查。眼看无处躲藏,一个赶大车的伸出了援手——他不动声色把篮子提起来,往大车上一撂,拿皮大衣盖住了。“那些人走了以后,我拿山药给人家表示感谢,人家还不要……”生活就是这样,有残酷,也有温情。尽管不能继续求学,田茂怀依然有种文学情结。1963年之后,他家搬回饭馆旧址,街对面礼堂西侧就是县文化馆。“那会儿我没事干,除了务农就是看书。”他看书的机会,是靠自己争取来的。“最早去借书,人家不借给。因为我没有学生证也没有机关单位的工作证,不能办借书证。”田茂怀不甘心,没事就在文化馆附近转。那会儿,街上有很多搞宣传做专栏画漫画的,主力是文化馆的工作人员。田茂怀有空就给他们打下手,帮着勾线、上颜色。“慢慢熟了以后,他们给我‘开了绿灯’,说图书馆里的书你随便看。”田茂怀如鱼得水,农闲时几乎每天都泡在图书馆里。《红岩》《铁道游击队》《林海雪原》《家》《春》《秋》……巴金、茅盾等作家的现当代严肃文学作品、古今中外的经典名著,他几乎都看遍了。此外,他最喜欢的就是各类绘画图册,以书为师,自学绘画。多年以后,田茂怀参加工作在燃料公司负责写材料时,还曾指导过两个大学生写论文,不俗的文字功底得益于少年时代如饥似渴的阅读。直到现在,田茂怀也是手不释卷,热爱学习。“我看的书比较杂,一直是广泛吸收各个领域的专业知识。”田茂怀常年订阅《美术》《中国书画报》等报刊杂志,手机上关注了不少专业公众号,在一些艺术家微信群里交流专业,经常外出看展览,“还有很重要的一点,要走出去,深入到画家当中。”田茂怀性格豪爽,朋友极多。上世纪60年代后期,每个单位外墙上都磨出很多水泥牌,用来写各种标语。一天,衡水县食品厂的人找上门来,“听说你画画挺好,会写美术字吗?”田茂怀说可以写。“你去我们单位给写标语吧,一天两块五。”当时,一般干部每月才挣三四十元。田茂怀“干中学、学中干”。他先在一些不显眼的地方摸索着写仿宋体,慢慢开始写《老三篇》《愚公移山》《为人民服务》……“字写多了可以练出来。到最后写大门上的大字‘团结紧张严肃活泼’时,就相当棒了。”人们一看,写这么好啊!于是好多单位都来找他。那时候,各单位的大影壁墙上都画毛主席像。田茂怀说,他在衡水画了39尊。武强县机电局新建了一个大牌坊,托人到衡水来找田茂怀。当时他很忙,出不去,就在家画。那幅油画人像大概有两三米见方。他把劳动布处理之后用杆子挑起来,搭在一个三四米宽的小夹道里画,上半部画完,慢慢卷起来,再画下半部分。对方来取的时候,田茂怀告诉他们,回去后用框子绷起来就行了。谁知,第二天武强来人又找田茂怀,一脸沮丧。原来,他们把画像打开之后,发现颜料没干,人物脸上沾上了一块绿色。田茂怀心想,这幅画才画了十多天,根本就没干透。他坐着大解放车来到武强,撩开席子一看,开始琢磨:既然沾的是衣服上的颜色,说明脸上的颜料已经干了,两种颜色应该还没有混到一起,能够处理!他找来一个打火机,取出里面沾有汽油的棉花,在画像面部轻轻一擦,“倍儿干净!”人们转忧为喜,无不佩服田茂怀的聪明才智。写标语画像的同时,田茂怀还给煤炭公司管着两个批判专栏。做得风生水起时,他却被关了起来。田茂怀说,那个扭曲的年代,人性中最丑陋的那一面让他悚然而惊。“本来都是一个街上的老少爷们,在那里边就是互相揭发互相咬扯。”后来的工作生活中,田茂怀发现这个社会圈子很复杂,有矛盾,有嫉妒、有争斗,甚至有陷害。他曾为自己的国画作品《武松打虎》题诗:“昔日景阳曾逃生,今朝把酒醉太平。但愿天下多君子,邀来明月对清风。”诗言志。田茂怀说,社会就是由人组成的,有人群的地方就有矛盾,有斗争,其实很多争斗是没有意义的,大家还是应该以和为贵,有时间多放到事业上、多交朋友,“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20岁左右的时候,田茂怀出过民工。那是在海河工地劳动时,田茂怀每天要完成六七个土方的任务,才能吃上饭。早饭前要推五车堆得冒尖的土方,每车推半里地的路程。推到第三车的时候,田茂怀眼前就开始冒金花了,“肚里没食啊!”那时候,最脏、最累、别人最不愿干的活儿,都是他的。“我只有忍才有生活下去的信心和希望。”柳暗花明,命运总有转机。1970年6月,田茂怀参加了工作——因为能写会画,煤炭公司特招他当合同工。上世纪70年代,单位开会前气氛很活跃。田茂怀生旦净末丑都拿得起来,经常被大家起哄上台唱两段。《海港》《黛诺》《红灯记》……他都唱过。一次,煤炭公司一个部队转业的小伙子告诉田茂怀,山西太原有个文工团来招兵,团长是他的老领导,“他让我举荐人才,我推荐你了。”那会儿田茂怀做梦都想当兵。到了军分区,团长一看,小伙子很精神。问会什么,写写画画,唱戏,都没有问题。《打虎上山》是现代京剧《林海雪原》中难度极高的一个唱段,田茂怀没费什么力气就唱了下来,让部队领导赞叹不已。然而,因为家庭出身,田茂怀没走成,当兵的梦想破灭。之后,也因为同样原因,合同期满未能及时转正。不画画的时候,田茂怀在蜂窝煤厂和普通工人一样参加劳动。至今他还清楚记得,蜂窝煤从煤炭到成型需要八道工序。粉碎的过程又脏又累,他戴着双层口罩,扎着裤腿,领口袖口不管多热也得系严,就这样每天也是一身煤粉,晚上洗澡时,水都成了黑色的。一次,厂里机器零件坏了。维修厂说,得按照图纸来加工。单位的图纸只有一套,田茂怀开始复制,模数、光洁度等,做得相当规矩,有经验的老师傅看了都赞不绝口。不久,单位领导给田茂怀调整了工作岗位,让他专门做维修制图。后来,田茂怀从煤厂调到了煤炭经营处的政办股,主抓宣传。他开始研究煤炭燃料的“购销调存转”这套经营理论,写汇报、总结、会议文件等等各种材料,得心应手。1983年,田茂怀当上了燃料公司办公室副主任,主抓资料,他干一行爱一行钻一行。省里到衡水来开现场会,所有的资料都出自他的手。“干一行爱一行,是一个人胜利的保证。别管做什么,业务必须得过硬。”很快,田茂怀被提拔为经理办公室主任。改革开放带来艺术的春天田茂怀绘画从人物开始,走上画虎之路是在上世纪80年代之后。他说,是改革开放给自己带来了艺术上的春天。上世纪七十年代后期,各地出版社开始出版新的美术作品,田茂怀的第一幅年画《旱区新路》1977年在河北美术出版社出版。“对美术工作者来说,当年出版一张年画就像运动员参加一次奥林匹克运动会一样,感觉那样荣光。”1978年,田茂怀开始出版连环画,第一个脚本改编自作家刘绍棠的伤痕文学作品《含羞草》。这本连环画的创作过程,也是一波三折。田茂怀画画从没找过老师,完全靠自学摸爬滚打。以前他在新华书店看到哪本小人书画得好,就买回来照葫芦画瓢临摹,甚至整本地画下来,下过不少苦功夫。但开始自己创作的时候,田茂怀却有点懵了。“作品里有几个火车上的场面。火车我倒是坐过,但是画的时候就不一样了,行李架什么样?小桌什么样?得交代清楚很多细节……”意识到这个问题,田茂怀立刻买了去石家庄的车票,到火车上写生、画速写。就这样,他细心观察生活,慢慢积累素材,耗时将近一年,拿出了97幅草图作品,送到出版社审定。“谁想,半个月后给我打回来了:其中80%以上属于枪毙型的意见,只有20%是可以修改的。”这“当头一棒”让田茂怀灰心至极。想到这一年为这部作品付出的种种努力,他甚至觉得,咱根本不是干这个的材料!算了,不画了!“然而,人的局限要靠自己去战胜。首先要突破的就是自己。”冷静了一段时间,田茂怀改变了想法:苦心经营这十几年,难道到了创作的时候打退堂鼓?有了机遇,还能临危而惧?放弃,是多么没有出息的举动!他把自己狠狠谴责了一顿,鼓起勇气,重新拿起了画笔。“不是给我否定了80%吗?我100%重新画一遍!”寒来暑往,又是一年。用了多少苦心,费了多少精力,只有田茂怀自己最清楚。那些年,田茂怀并不是专门画画。他还要上班,创作都是利用业余时间进行,每天一早一晚,坚持两三个小时。那时他已经结婚,孩子睡着以后才能开始伏案工作。冬天家里只有一个小蜂窝煤炉子,晚上封上火之后,屋里冷如冰窖。夏天酷热,有蚊虫,更是难熬。为了防蚊,再热他也得穿上长袖衣裤、系好扣子。“如果没有这样的付出,这么大任务量肯定是完不成的。”画稿再次交上去,感动了编审老师。他对田茂怀说,我在你身上学习到一种韧性和顽强,这遍稿比起上次的简直不能同日而语,进步太多了。顺利过关。《含羞草》之后,田茂怀相继出版了《武松打虎》《神州擂》《春秋故事》《战国故事》等七八本连环画。此外,他主要画年画,1983年出版的虎画四条屏,印数达到了49万张。“画古典人物,必须对历代的建筑、服饰、风物等相关文化了解透彻,不同朝代有很多差别。”对待创作,田茂怀一贯的态度就是认真严谨。画《武松打虎》时,他参考了许多古建筑资料,包括《清明上河图》。宋代的市井风情,在他的作品中表现得非常地道,上世纪80年代的电视剧《武松》中的一些场景,就是根据他的连环画设计而成。当年,河北美术出版社每年要举办一次年画创作班,把重点作者集中到石家庄攻关。一次,年画编辑室主任赵贵德(后来河北省美协主席)找到田茂怀,对他说,你人物画得可以,但是要知道,画人物的高速路上跑的都是什么车——都是‘奔驰’、‘宝马’,你很难抗衡。要另辟蹊径。徐悲鸿画马,齐白石画虾,黄胄画驴……你应该画自己主打的东西,走自己的画虎之路,没准儿能走出名堂。田茂怀用心思忖,这话确实有道理。“我到现在还很感谢他。”他明白,一个画家的精力是有限的,不能什么题材都兼顾到。做事要求精。在一条路上走到黑,挖掘其中更深邃的东西,这是一个画家应该追求的东西。这一画,田茂怀就“骑虎难下”了,没用几年就出版了很多作品,连环画十几册,年画几十种,很多国家级、省级出版社都出版过他的虎画题材作品。《衡水日报》牟俊忠写的《田老虎出山记》见报后,“田老虎”之名不胫而走。如今,知道“田老虎”的人比知道田茂怀的还要多。到了上世纪80年代中期,田茂怀开始参加国家级大展,并多次获奖。“1984年参加全国美展的作品是年画,画的是群英会里的两折,《蒋干盗书》《借东风》。”这个五年一届的大展,他连续参加了四届(第六、七、八、九届)。这是田茂怀最辉煌的一个阶段。1988年,田茂怀调到衡水画院,成为专职画家。1997年,他到衡水市民盟驻会,后来担任主委。2003年担任衡水市政协副主席——“一不留神还成了副厅级干部。这对我来说,感觉是种戏剧性的变化。”2001年,田茂怀到台湾举办个人画展,在淡江大学文学系举办《虎文化的起源与变革》讲座。台湾美术界自发成立了田茂怀画友会,“粉丝”众多。不断创新让传统艺术焕发新的生机田茂怀曾写下这样的诗句:“画虎半生成任性,不追新潮迷传统,众多画客西行去,我自掉头独向东。”改革开放后,西方思潮不断涌入,给很多艺术家带来冲击和影响。田茂怀却反其道而行之,他说,我就是坚守传统——中华民族传统文化博大精深,有着持久的生命力。“老祖宗给我们留下的绘画基础不是一朝一夕积累而成。外来的东西,优秀的可以吸收,但是,我们民族的才是世界的。”“上世纪80年代,走得最远的是美术。美术的概念是什么?美的艺术才叫美术。要是不能传达美、不能给人美的享受,就不叫美术。经典的美是超越时代的。现代艺术不能靠哗众取宠故弄玄虚立足,而要靠实实在在的内容。”在艺术表现形式上,田茂怀的画大多采用没骨画法,是兼工带写的小写意,形象结构非常准确,色彩漂亮,让人看了很舒服。“我还是走唯美之路。”然而,走着走着,田茂怀意识到一个问题:“虎”这个题材太俗了,要是没有新意,作品就没有生命力。田茂怀以生活为师,以自然为师,有时间就到全国各地的动物园、雪原去写生、体验、观察,很多饲养员都成了他的好朋友。一次,田茂怀甚至和老虎“零距离”亲密接触,惊心动魄,至今难忘。老虎的习性、动态了然于胸,下笔就摆脱了了泥古与俗套。“别人画形,我画神。”他更加深入地研究虎文化,广泛从民间艺术中汲取营养,在大俗中寻找大雅,在完成视觉上的美感之上,更为深刻地挖掘虎文化的内涵和在现实生活中的映射,赋予作品更丰富的社会意义。正因为不断创新突破,他为传统的国画艺术注入了新的生机和活力。“我和别人不一样的地方就在于,这个题材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因为创作的源头是丰富深刻的社会生活。”在田茂怀的画中,生活中的每件事情都可以借助老虎的形象符号来体现。他并不是为画虎而画虎,而是把老虎作为一个载体,将人间的亲情、恩情、友情……都融入其中,以虎喻世、以虎喻理,传播正能量、弘扬主旋律。生于斯,长于斯,田茂怀对家乡始终一往情深。“我原来想的是小文化,现在想的是大文化。”“这个艺术馆也是我的一件得意作品。这里是滏阳河最漂亮的一段,结合上游的中国书画博物馆、萧何文化公园,下游的刘家科艺术中心、中心街的文化艺术广场,自然而然形成了一个滏阳文化带。如果能够精心打造,完全有可能成为宣传衡水的一张文化名片。”田茂怀艺术馆采用传统中式风格装修,古朴典雅,有500平方米展厅,150米展线,能够举办中小型展览,平时陈列田茂怀的个人作品。“人活着要有所作为。等我干不动了,连艺术馆带作品一起捐给国家,不是更好吗?”如今,田茂怀的生活忙碌而充实,总有做不完的事情,他认为自己该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他已经忘掉了年龄的概念,常常跟年轻人开玩笑,在家还跟孙辈在一起玩网络游戏。尽管遭遇很多坎坷痛苦,但田茂怀从不怨恨任何人任何事,他说,自己能走到今天,是上苍对自己的恩赐。“有幸生活在一个非常和平安定的年代,我们应该感恩这个社会。有生之年,我要为社会、为文化事业多做点事,不是为了树碑立传,而是为了此生无憾!”衡水日报记者韩雪责任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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