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anclass奎先达坂上的蒲公英

在海拔三千六百多米的奎先达坂上,到处生长着一种极普通的植物——蒲公英。 每年六月间,达坂上的冰雪刚刚消融,蒲公英便破土而出,嫩绿的叶子上挂着晶莹的露珠。不几日,三五片叶子中间便抽出一根花茎,几寸高的茎端顶着小花骨朵。花开了,花瓣嫩黄嫩黄的
原标题:奎先达坂上的蒲公英在海拔三千六百多米的奎先达坂上,到处生长着一种极普通的植物——蒲公英。每年六月间,达坂上的冰雪刚刚消融,蒲公英便破土而出,嫩绿的叶子上挂着晶莹的露珠。不几日,三五片叶子中间便抽出一根花茎,几寸高的茎端顶着小花骨朵。花开了,花瓣嫩黄嫩黄的,一朵朵连成片,在阳光照耀下金灿灿,铺满山。不出月余,花儿变成了果实。成熟的果实似雪白的绒球,风儿吹来,那果实便变成许多小小降落伞,随风飘向远方,来年春天,又在新的地方扎根,开花,结果。我爱蒲公英,爱它那种不择境地,顽强生长,四海为家的精神和性格。每当蒲公英果实成熟的季节,我便会想起我的老班长。1976年7月的一天,正是达坂上蒲公英成熟的季节,班长拉着我,一口气爬上奎先达坂。班长轻轻地摘了一株成熟的蒲公英,举到嘴边,用力一吹,那小绒球顿时散开,一朵朵随风飘向远方。班长凝视着远去的蒲公英种子突然问我:“你说我们像不像这蒲公英?”我惊讶地看着班长,一时回答不上来。是啊,我们铁道兵战士不正像这蒲公英吗?哪里需要哪里去,栉风沐雨,风餐露宿,四海为家!班长曾告诉过我,他从1971年当兵共参加了三条铁路修建。刚入伍时修建成昆线,后来又转战襄渝线,1974年10月又来修建南疆线。从西南到西北,走遍了大半个中国。我醒悟过来了“像,像这蒲公英!”我点点头。班长平时少言寡语,但最爱唱歌,特别爱唱那首《铁道兵志在四方》。每天上工下工,班长一路走一路唱:背上了(那个)行装扛起(那个)枪,雄壮的(那个)队伍浩浩荡荡,同志(呀)你要问我们哪里去(呀),我们要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那声音浑厚雄壮。每当这时,我们也情不自禁的放开歌喉跟着唱起来:同志们(那)迈开大步(呀)朝前走(啊)铁道兵战士志在四方……奎先隧道掘进到地质复杂段,石层夹杂着泥土塌方不断,掌子面十分危险。我们连负责下道坑掘,我们班是风枪班,工作在掌子面,危险性大。每天上班,班长第一个冲进去,放下风枪,拿起撬杠就去排险。班长不要我们上去,他说他经验丰富,是连里有名的排险“专家”。有一次班长正在掌子面上撬顶部浮石,一块大石头顺着钢钎滑了下来,砸在他的手背上,鲜血直流,大家心痛他,劝他快出去到卫生所包扎,他不肯,从兜里掏出手绢,往手上一缠笑着说:“没事,离心脏还远的呢!”班长幽默风趣的话语,把大家都逗乐了。第二天,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当时我们正在掌子面打炮眼,两支风枪的嘟嘟嘟声,震得听不见隧道顶部不断落下的碎石声,眼看就有塌方的危险,在千钧一发时,站在后面查看险情的班长突然大喊一声:“快闪开”!一个箭步冲过来,把在风枪前扶钻杆的新战士推了出来。新战士脱险了,班长却被塌下来的碎石埋没了。我们顿时吓呆了,猛地不顾一切的喊着班长扑了上去,用双手扒呀扒,嗓子喊哑了,手指磨破了,泪水浸透了岩石……第二年初秋,奎先隧道贯通了,转过年,火车驶过奎先隧道。我们也背上行装要到新的地方去,临行前战友们去向班长告别。奎先达坂上的蒲公英结满了果实,我随手采了几株蒲公英,来到了班长墓前,将种子种到土壤里,然后,立在班长墓碑前,默默地站了许久许久。我想我们要走了,再也没人跟他做伴了,也听不到他的歌声了,就让这蒲公英陪伴他,听他唱歌吧!一晃几十个春秋,这些年我们就像蒲公英那样志在四方,转战祖国天南海北,也常常想起我们的老班长。蒲公英年年开花结果,班长那里的蒲公英一定长得很旺很旺。如果班长能看到这满山遍野的蒲公英,听到隆隆的火车奔跑声,一定会在九泉下含笑。作者李勋修(奎先达坂西),山东莱西市人,1976年2月入伍,曾在原铁道兵5师团和新疆军区某陆军师服役。责任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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