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奖连载同学录周一·有奖连载|《他与爱同罪》第六期

傅征点了根烟,问:“你给她当代驾多久了?” “三年了。”代驾替他开了半扇车窗散烟味,“不过次数不多,她平常习惯自己开车,公司也有安排司机,出差接送都不是我的活儿。” 傅征转头看他。 代驾以为他不信,扯了嗓子拔高音量:“真的。我觉得你对
原标题:周一·有奖连载|《他与爱同罪》第六期傅征点了根烟,问:“你给她当代驾多久了?”“三年了。”代驾替他开了半扇车窗散烟味,“不过次数不多,她平常习惯自己开车,公司也有安排司机,出差接送都不是我的活儿。”傅征转头看他。代驾以为他不信,扯了嗓子拔高音量:“真的。我觉得你对她肯定是有什么误会,她今天给我打电话的时候让我好好跟你聊聊,她平时都是个什么人。”也是因为她这句话,代驾才以为燕绥是和傅征拌嘴了,闹得不愉快。虽然也纳闷,燕绥这种隔三岔五就出差的大忙人是怎么无声无息谈上恋爱的……但他赚了她这么多年钱,这会儿整颗胸腔里燃烧着正义感,恨不得直接把他脑子里的思想全部灌输给傅征。“燕总也是会投胎,燕氏在南辰站稳脚跟的时候她从她爹手里接过来,一接三四年。你看这公司发展得这么好就知道,人有真本事,不是花瓶,也不是出去会跟别人乱搞的那种人。人家谈生意做企划案做得头皮秃了你是没看见……头皮秃了是种修辞手法知道吗?不是真的秃了!”傅征在烟雾里缓缓眯起眼,想着昨晚让他大开眼界的郎其琛,和今晚逮句话就能说上一段路的代驾,忍不住想:她身边怎么尽是些不正常的人?代驾后面还说了些什么,傅征没听进去。他只知道,燕绥在用她自己的方式向他宣告存在感。她看懂了他的意思,却不退缩,也不急躁。那姑且当她是认真的吧,毕竟……她的这个下马威,就差她亲自跟他说:“长官,祝你好运了。”Chapter6纵容接下来的几天,燕绥专心工作,没动歪脑筋,也没去傅征跟前刷存在感。利比亚海外建设项目中标,她这几天带着整个工作组跟进,直到昨天才刚刚结束第一个阶段的工作内容。临近中午,燕绥合上笔帽,按下内线叫辛芽进来。“我中午去部队一趟。”她把上午处理好的文件顺手递给她,“下午可能会晚点回来。”辛芽“哦”了声,把文件抱过来,犹豫了一下还是提醒她:“燕副总中午的飞机。”燕绥仿佛把前两天答应去接机的事情忘记得一干二净,懒洋洋地看了她一眼。辛芽立刻会意:“那我去接,燕副总问起,我就说你临时有事。”够上道,燕绥满意地挥挥手,示意她可以先出去了。辛芽离开后,她又在办公室坐了会儿,这才抓起车钥匙,直接从专属电梯离开。为了出入方便,燕绥没开车,叫司机开着挂了通行证的军牌车,通过门检进入部队。部队内行车限速三十,沿着笔直的水泥路经过转盘分流,郎其琛正好掐着时间过来,刚跑完步,汗流浃背,跟着龟行的车走了几步,一路到食堂,停下来时替燕绥拉开车门,笑得跟久别重逢一样灿烂,“姑”。周六,不少士兵放假,或有外出。以至临近饭点,眼前这家私人承包的餐厅虽还算热闹,却还不至于人员满座。郎其琛前脚进餐厅点菜,燕绥后脚跟着进去。虽然穿着简单的外套长裤和板鞋,但在满厅的水军服或作训服的包围下,燕绥仍旧引人注目。郎其琛点完菜,寻了座位先替燕绥拉开椅子,等着她坐下。他人缘好,加上又有郎誉林和郎啸这位舅公的后台加持,整个部队就没几个人不知道他的。见他带了燕绥来,知道他没有女朋友,好奇得比较含蓄:“郎其琛,你自己主动介绍下啊。”“我姑,有喜欢的人了啊,别瞎打主意。”和郎其琛一样只穿着水军服的士兵被他一句话堵得干笑了两声,正要走,被郎其琛拽住,他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问:“看见傅队长了没?”还真问对人了,他指了指厨房方向:“后门,刚出去。”人一走,郎其琛就冲燕绥挤眉弄眼:“怎么着,我说的吧,今天来保准让你见到傅队长。”刚好上了菜,燕绥拿了筷子夹了肉片吃,不怎么走心地夸他:“那你真是棒棒哒。”郎其琛刚跑完五公里,饿得前胸贴后背,没空和她计较,一筷子夹走三片肉,塞进嘴里,边嚼边含混地说道:“每逢周六,他中午都会来这儿。”燕绥筷子一顿,终于被勾起好奇心,问:“有故事?”郎其琛又不是傅征,哪知道他为什么每周六定点来,但在燕绥面前却不能说不知道,他想了想,答:“可能每周六,这里才有寒山鱼吧。”燕绥翻了个白眼,筷子一搁道:“坐不住了。”郎其琛乐得她赶紧去找傅征,他好独享他的寒山鱼。目送着燕绥往后门走去,他埋头,继续“扫盘行动”。燕绥顺着走廊走到底,是一间独立的包厢。包厢空着,中心位置摆了张圆桌,围着圆桌空着间距摆了椅子,墙角还放了个置物架,再没有别的东西。放在圆桌上的纸巾被风吹得直飘,燕绥顺着看去,才注意到玻璃窗半开,风正从窗户里涌进来,贴着地面打转。燕绥放轻了脚步走进去,视线放得远,并没有留意到倚着墙根的男人。有烟味隐约沁入鼻尖,燕绥蹙眉,正在分辨方向,傅征先一步察觉,转头回望。那眼神,仿佛丝毫没有意外来的人会是她。燕绥的“惊吓”落空,难掩失望。她撑着半开的窗台坐上去,半个身子探出窗外,叫了他一声:“傅征。”这还是她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叫他傅征。傅征咬着烟,抬眸。窗台离地面有些距离,她反身坐着晃荡着双脚,也没个着力点,看着晃晃悠悠的,像是随时都会掉下来。他眉心一蹙,咬着烟声音含混:“什么毛病,非得这么坐着?”燕绥跟没听见一样,扶着窗台故意又往外挪了挪,侧身看他,笑得顾盼生辉:“怎么着,你是算到我今天会来?”傅征是真觉得燕绥会摔下来,他走近两步,似笑非笑地回了句:“黄历说我今天撞瘟神,你说我是算到了还是没算到?”有烟味沁入鼻尖,意外地有些好闻。燕绥晃了晃脚,朝他笑了笑,软声问:“我都千辛万苦跑进来找你了,是不是该给我个面子……”那声音,故意放轻了,好让语气里的娇软随着尾音沁出来。傅征一晃神,燕绥大半个身子都探出来,近得就在他耳边:“留个号码给我?”郎其琛明天开始集训,傅征是教官,整个集训结束前,燕绥都不可能有机会再见到傅征。意外地,傅征轻扬眉,没说好,但也没说不好。他看向她,那双眼又深又沉,泛着海水的潮意,就像在索马里那夜,他把她扑倒在甲板上时垂眸看下来的那一眼。傅征还咬着烟,微勾了唇角,漫不经心道:“也不是不可以。”也不是,不可以。那就是可以喽?燕绥反复咀嚼了几遍这句话,目光渐渐变深,唇角微翘,控制不住地露出几分小得意,她侧过身子,倚着窗。“条件呢?别割地赔款得太过分。”傅征碾熄了烟,说:“不过分,对你来说只是举手之劳。”燕绥微微挑眉,如果她没有理解错……傅征这话听着,像是对她有事相求啊?她挠了挠下巴,故意做出一副为难的表情:“就算是举手之劳吧,一般也没几个人能使唤得了我。”傅征抬眼,他善于观察人,只一眼,就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于是,他不慌不忙,抬手正了正领口。燕绥下意识地被他的动作吸引,看着他修长的手指从后颈处沿着衣领严丝合缝地规整好。男人的喉结微微一滚,侧头看她,声线慵懒,语气也有些寡淡道:“不有负我这身军装,随便你再提个要求。”燕绥心里咕咚一声,吐了个大泡泡,一时恋爱脑,第一反应居然不是思考他有什么事需要劳驾她,而是满脑子脑补傅征穿军装、整衣领、正帽檐的样子。她不动声色地移开眼,摸着下巴,认真地想了想。良久,有些为难地开口道:“你这是给我出考题啊,太过分的不能提,不切实际的又不能提,可换你跟我吃顿饭吧……我又不甘心。”她眼珠子一转,透了几分坏:“先欠着行不,等我们再熟点,让我占点你便宜。”傅征还是头一次听女孩这么明目张胆地说要占他便宜,他失笑,又是刚才说“也不是不可以”时候的痞样,微挑了眉几分打量几分打趣地看着她:“我这边,赊账从来不给人涨利息,你要是真想欠……”他一顿,再开口时,声线低沉:“随你。”两个字,燕绥愣是听出了几分纵容和妥协。燕绥很受用,警戒线一降再降,就算傅征等会儿开口让她上刀山下火海,她都能面不改色上上下下。她答应得爽快,傅征也没拖泥带水。傅征有个发小叫迟宴,从出生到念军校都没分开过。军校毕业后,又同时分配到一个部队,成为战友。前几日,傅征这批护航编队归港,迟宴的护航编队出发,临走前拜托他一件事。迟宴小学时就喜欢揪揪前座女生的小辫子,拉拉同桌女生的小手,所以初中会早恋,傅征一点也不意外。一路换女友换到高三,迟宴遇到了刚入学的苏小曦,从此栽在她手里。因为苏小曦一句想看海看星星,迟宴偷开了家里的摩托车带她去海边,被迟爸发现,没收手机关禁闭关了整整一个星期。就这样,他还天天溜到阳台叫住傅征,让他当两人的信使,互相传信。分手是因为迟宴想考军校,而苏小曦希望他能考南部理工大学,先去大学里等她。两人因为这件事多次争吵,迟宴年轻气盛,苏小曦也不愿服软,这分歧不可逆转,只能以分手告终。后来再复合是两年后,迟宴回了趟学校,苏小曦辗转打听到他的联系方式,渐渐恢复了联系。当傅征发现迟宴一有休息时间就抓紧玩手机的时候,才知道迟宴和苏小曦复合了。可惜旧情复燃的感情并不顺利。苏小曦是单亲家庭,父亲没什么正经工作还嗜赌如命。父母离异后,苏小曦跟着母亲过,因苏父时常骚扰,母女两人被迫搬过不少次家。大三那年寒假,迟宴和苏小曦复合没多久,迟宴就和傅征因为苏小曦父亲上门骚扰、勒索,去过苏小曦的家。此后苏小曦就像是个无底洞一样,拖曳着迟宴生活在她父亲的阴影里。“因她父亲的缘故,她休学过两年。”傅征顿了顿,“这次来,是想在南辰找地方落脚,我明天开始封闭式集训,顾不了。”燕绥坐办公室三年,八卦嗅觉培养得很灵敏。她把傅征的话从头到尾消化了一遍,问了几个关键的问题:“迟家是不是不同意他们在一起?苏小曦想在南辰落脚的意思应该不只是租个房这么简单吧,工作也想在这儿找,那她有没有工作经验?”傅征倒不意外她能猜到迟家并不同意迟宴和苏小曦交往,但这毕竟是迟宴自己的事,他避重就轻,只回答了她后半个问题:“她留在这儿,是打算和迟宴结婚的。”燕绥“哦”了声,没想法了。她这会儿倒觉得,傅征这个封闭式集训来得正是时候,要搁她这会儿正稀罕他的时候,看他一脚踩进这泥塘里为自己不省心的发小他女朋友忙前忙后,她醋劲大起来真怕吓死他。而且,她的直觉告诉她,这女人……可能是个绿茶婊啊。不过不管苏小曦是不是,她这会儿都欢迎她来,非常欢迎!她把手机递过去:“你把号码存上。”知道这是她答应了,傅征伸手接过,在拨号键盘上输入号码,拨过去。手机屏幕的背光亮度有些低,燕绥凑近了些勉强看清,他输一个数字她就记一个,等傅征把号码拨出去时,她已经背了下来。确认电话通了,傅征把手机递回给她,说:“晚点我把航班信息发给你。”燕绥接过,指尖故意挨着他手指,蹭了个便宜。她的指尖凉,有着女性才有的纤细柔软,几乎是触到傅征手指的瞬间,他倏然抬眼,目带警告地盯住她。燕绥占到便宜,笑眯眯的,一点也不怵他:“那就到时候再联系了,傅长官。”话落,她撑着窗沿跳下去,头也没回,扬起手挥了挥,径直从包厢走了出去。晚上十点,燕绥的手机收到一条航班信息。她刚从浴室出来,听到振动提示,手指还湿漉着,一手拎着围在胸前的浴巾一手滑开屏幕,查看短信。“苏小曦,东航MU8888,明天下午三点四十,南门六号出口,手机号码:1385168××××。”燕绥回:“收到。”隔日,燕绥到公司的第一件事,就是让辛芽往行程单上加上三点半到机场接苏小曦这一项。燕绥的生活圈很小,小到辛芽五根手指就把她的朋友点完。所以,她听到苏小曦这个完全陌生的名字时,顿了顿,问:“需要我安排酒店吗?”“安排一下吧。”燕绥用笔帽点了点文件,思索了几秒,“定盛远的,她一个人住。还有……房屋中介的号码给我整理几个,等会儿发到我手机里,要是有靠谱的房东也行。”辛芽惊得下巴都掉了,“燕总,你要租房子住?”燕绥头也没抬,指了指门口,示意她麻溜地先出去。她这个助理哪儿都挺好,就是有点傻白甜……燕绥有时候是真的很想撬开她的脑子,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辛芽的办事效率高,到中午,除了整理好的房屋中介的号码,连租房都挑了好几户,打印了递给她。这回不糊涂了,大概是想明白附近没有比燕绥住的那个小区离公司更近的住宅楼。挑选的租房,不是户型稍大的合租屋就是价格实惠的单身公寓。燕绥没和苏小曦见过面,更不清楚她的喜好,在傻白甜助理满眼期待的目光下,不动声色地按下那几份租房图,“嗯”了声,然后欣赏辛芽耷拉着肩膀一副没被表扬无精打采的模样,慢腾腾挪出办公室。下午两点半,燕绥离开公司,前往机场。燕绥的方向感一般,跟导航抵达南门六号出口后,在路边临时送客区熄了火,去机场旅客到达区接人。三点四十,机场广播提示东航MU8888准时落地,燕绥调出傅征的短信,给苏小曦打了个电话,告知位置和穿着。十五分钟后,燕绥看着出现在旅客到达区,推着行李箱,身着浅蓝色束腰风衣,长发飘飘的苏小曦时,她按着墨镜鼻托往下拉,露出一双眼睛,噼里啪啦地给傅征发了条短信:“接到苏小曦了,完美完成任务,傅队请放心。”收起手机,她这才向正四处张望的苏小曦挥了挥手:“这里。”一天的训练结束,傅征回到宿舍。被塞在柜子里一天的手机嗡鸣着响起两声,他拉开柜子,屏幕亮起的瞬间,满屏都是同一个未知号码的短信。三点五十五分,1367666××××:“接到苏小曦了,完美完成任务,傅队请放心。”五点整,1367666××××:“在潮汕牛肉火锅和苏小曦友好进餐。”六点十分,1367666××××:“与苏小曦亲切交流了租房要求和工作选择等内容。”八点三十,1367666××××:“苏小曦已在盛远酒店下榻。”傅征有些头疼,他把号码存进通信录,看着那串号码在首页提示上统一换成“燕绥”后,觉得更糟心了。正犹豫着是回短信呢还是直接回电话时,手机振动了两声,又进来一条燕绥的短信,这次言简意赅:“可以给我打电话了。”傅征沉默了数秒,原本按在通话键上的手指缩回来,他刻意把手机扔在一边,起身去浴室洗澡。十五分钟后,傅征换上背心、家居裤,重新走回书桌前,给燕绥打电话。响了几秒,那端接起。燕绥嘬着小舅妈开好的椰子汁,把一晚上翻了一半的书倒扣在腰上,深深吸了口气,调侃:“傅长官,你的沐浴露好香。”傅征被她一句话诈得警觉性刚起,部队的熄灯号吹响,号声和手机那端重合。很快,又同时归于沉寂。装逼失败,燕绥咬着吸管,尴尬得没好意思出声。短暂的安静后,床板被压出吱响,傅征说:“还以为你有个狗鼻子。”哪有什么狗鼻子,燕绥的舅舅郎啸昨天公差刚回,顺路带了几箱椰子。小舅妈知道她喜欢,就叫她顺路来大院带一箱走。郎啸是这次封闭式集训的总教官,燕绥把苏小曦送到盛远酒店后顺路回了趟大院,郎誉林担心她晚上开车不安全,没得商量地让她留在院里住一晚。正巧郎啸回来,她借口关心郎其琛,没费什么工夫就套出了这次集训的时间安排。本还想着好好调戏下傅征,结果出师不利……椰汁喝完,吸管爆出咕噜声,燕绥回过神,琢磨着等会儿去厨房借把刀劈开椰壳吃椰肉。她不说话,傅征只能先开口。他倚着床头,微合了双目,声音也变得懒散:“你打算怎么安排?”燕绥戴上耳机,把手机塞裤子袋里,捧着椰子下楼去厨房。傅征听到她在踢踏的脚步声里,轻轻地嘟囔了句:“我等你电话可等了一个小时,能别上来就关心别的女人不?”燕绥对怎么刷存在感格外有心得,猜他应该是听见了,又清了清嗓子,正经起来:“苏小曦比我还大一岁,毕业两年了居然没有任何工作经验。她不是应届毕业生,在南辰可不好找工作……”原本燕绥打的算盘是,给苏小曦在公司里安排个职位。要是短期内没有合适的房源,还能暂时住在公司的员工宿舍。所以晚上吃饭时,燕绥就顺口问了问苏小曦的工作经验,寻思着给她安排个适合的岗位,也算给傅征有个交代了。不料,苏小曦不只毕业两年没有工作经验,她连简历都没有投过,一心想要随军当全职太太。听见燕绥问她工作问题时,还有些意外。燕绥从刀架上取了把结实的刀,对着椰子比画了下,一刀落下,哐当一声闷响,傅征睁开眼,问她:“大半夜的你磨刀?”“劈椰子。”话落,燕绥又一刀,就着第一道刀痕用力砍下去,虎口被震得发麻,她松了刀柄甩了甩手腕,继续刚才的话题,“工作难找就算了,她还不情愿工作,我就没说让她进我公司的事了。目前嘛……先替她租好房子,我又不是她妈,别的管不了。”傅征复又闭眼,低低地“嗯”了声。燕绥又哐哐地劈了两下,抬刀的空隙,忽听他指导:“找个薄弱处,刀尖凿进去,用腕劲按着刀背下压,试试。”燕绥照办,手上功夫利落,嘴也没闲着,调戏道:“傅长官是心疼刀还是心疼我啊。”傅征静了几秒,说:“是嫌你太吵。”多了苏小曦这个横空飞来的麻烦,燕绥本来就不够用的时间更加紧张了。下午约了合作公司续签合同,燕绥实在走不开,答应苏小曦陪她去看房的事只能交给辛芽。第一晚和苏小曦接触后,燕绥就不太喜欢她。辛芽临出发前,燕绥生怕自己这个傻白甜助理会错意太殷勤招待苏小曦,特意把她拎到办公室好好补了补课。辛芽一走,合作方也到了,燕沉来办公室叫她,不见辛芽,随口问道:“你助理呢?”燕绥正在补妆,粉饼轻轻扫过鼻尖,抬眼看他,半开玩笑半正经道:“你助理一个顶十个,你还惦记我的辛芽。”燕沉倚着门,好整以暇地看她用粉饼扫过眉黛,轻压眼角,最后涂上口红,用小拇指的指腹抹匀唇色。她的动作很快,可落在他的眼里,每一帧都像是静止的,所有的画面都像是后期处理过的明星画报,精致夺目。他的眸色微深,没来得及细想,一句话脱口而出:“晚上一起庆祝下吧。”燕绥最后看了眼镜子,确认没有问题,推开椅子起身,语气浅淡得听不出喜怒:“好啊,你定好叫我。”她答应得这么爽快,燕沉反而有些意外,但这种情绪只出现了短短几秒。很快,他隐藏起所有的情绪,目光迎向朝他走来的燕绥,微笑颔首,“走吧”。签完合同,燕绥送走合作方,盘算着下半年的巨额进账,心都要飞了,哪还有心思工作。燕总一高兴,就喜欢提前下班。十分钟后,公司某十人工作小群里冒出前台打了无数感叹号的一条消息:“燕总又双叒叕提前下班了。”回复的队列整齐划一:“有什么奇怪的?”“有什么奇怪的+1。”“有什么奇怪的+2。”“……”“有什么奇怪的+身份证。”前台曰:“和燕副总一起提前下班。”工作群顿时炸了。“真的假的?两总裁之间不是隔着争夺皇位的血海深仇吗?”“除了必要的会议,难得见两位同框啊。”“一个星期抛开工作交流说不上十句话的两个人一起下班,我是不是今天可以去买彩票了?”七嘴八舌的讨论中,前台又补充了一句:“还有说有笑的。”工作小群安静片刻后,再一次整齐回复:“活久见。”两年前,燕戬病愈出国,他前脚刚上飞机,燕沉的母亲后脚带人逼进公司闯入会议室,打断了那天的工作组汇报会议。燕沉的母亲是燕氏的开国功臣之一,说话举重若轻。从燕戬病重决定让燕绥接班那日起,她就一直在反对,她的反对意见很简单——燕氏要留给真正的燕家人。可惜,燕氏的决定权在燕戬手里,没人能挑战他的权威,燕沉母亲的反对自然也毫无意义。此后,燕绥接手公司,燕戬从旁协助,帮她早日熟悉公司业务。然而一年后的那天,发生的一切都令燕绥猝不及防,她在燕沉母亲把事情闹得无法收拾前,遣散了工作组,清空了顶楼。她独自面对燕沉的母亲以及她雇用的几个打手,不卑不亢,不惊不惧。燕绥做事讲究效率,在燕沉的母亲蛮不讲理、无法沟通的情况下,她立刻选择了最有效的报警。燕沉得知消息穿越大半个南辰市回到公司时,只看见燕绥站在会议室门口目送他的母亲被警察带走。两家,在那天彻底交恶。八卦这种东西,是长着翅膀的。哪怕燕绥那天反应及时,及早隔断了消息的流传,燕沉母亲带人闯入会议室却有不少员工亲眼看见了。公司的小道八卦、未解之谜里,常年置顶的,始终是这件事。不清楚详情,也不清楚原委,更不清楚事情的真相,但并不妨碍她的员工们给想象力插上翅膀,天高任鸟飞。饭局吃多了山珍海味,燕绥私下反而更喜欢酒香不怕巷子深的饭馆。燕沉熟悉她的习惯,带她去的是一家私房饭馆。点了菜,又开了瓶红酒,既然是庆祝,自然无酒不欢。燕绥惦记着辛芽,匆匆填饱肚子就要离开。不料,她刚有这个念头,燕沉就似察觉了她的意图,先她开口道:“你最近有置办房产的计划?”燕绥挑眉:“你听谁嘴碎呢?”察觉她的不悦,燕沉看了她一眼,耐心解释:“没人跟我说,辛芽跟我助理要过房产中介的号码,我以为……”燕绥笑了,语气微微缓和:“我买房还需要中介?那么多房产商,随便打声招呼就有最好的房源,我犯得着亲力亲为吗?”燕沉不说话了,看她明显心不在焉的样子,知道自己强留不住,笑了笑,说:“你要有事就先走吧。”燕绥没跟他客气,拎了钥匙起身就走。走了没几步,帘子刚掀开,燕沉又叫住她:“小绥。”燕绥放下手,转身看他。隔断的包厢灯光昏暗,烛台上的烛火微微摇晃着,他的面容在一片烛光中柔和得像被虚化,看不真切。“两年前的事,虽然我说过不少次让你不要放在心上,你是不是还在介意?”燕绥最烦燕沉在感情上拖泥带水的性格,两年前的那件事的确让燕绥对燕沉心生芥蒂,但到底一起共事,她也不是不分场合就小心眼的人,该放下的事她自然不会再提起。不过燕沉此刻提出来,她不得不耐着性子回答:“你都说是两年前的事了,又不是你的主意,我跟你置什么气?倒是你,比我才大几岁啊,别跟我爸一样活得像个老学究。”她有意轻松气氛,笑眯眯的:“人生大事也抓紧点,娶了媳妇,你家那位老佛爷就没空每年来给我添堵了。”燕沉苦笑一声,没接话。珠帘轻响,燕沉再抬头,燕绥已经撩开帘子走了出去。没走远,还能听到她和老板说:“账记我堂哥账上啊。”燕沉晃着红酒,看着对面燕绥用过的那个酒杯上留下的口红浅影,烦闷地仰头一口灌下。代驾早就到了,正蹲在燕绥的大G旁闷头抽烟。看见燕绥从门口出来,碾了烟张口就抱怨:“燕总你太不够意思了啊,给我发的微信十万火急得我不立刻出现你就要暴尸荒野了一样。我在澡堂,刚抹上沐浴露,水都来不及冲,火急火燎地赶过来,这会儿浑身滑腻腻的,就快跟泥鳅没啥两样了。结果你倒好,让我在这凛冽寒风中等了足足半小时!”燕绥把车钥匙抛给他,对他的卖惨嗤之以鼻:“你当谁傻呢,边洗澡还能边‘推搭,弄死那残血’的?”代驾被揭穿也不见羞恼,催着她上车:“赶紧上车,你这是喝了多少酒,一身味。”燕绥斜了他一眼,拉开车门坐进副驾:“不回家,你给我往军区大院开。”代驾答应了声,车从小路汇进车流后,他悄悄打量了眼燕绥,问:“你跟那军官,和好了?”“没。”燕绥信口胡诌,“你说我哪点不好,他这么看不上我?”“不会吧。”代驾狐疑,“是不是外面有别的女人了?”燕绥没吭声,她把腿架上仪表台,放低了椅背,掩面深深地叹息了一声。这落在代驾眼里,赤裸裸就是一副被辜负的无助模样,他一时忘了燕总那股剽悍劲儿有多少男人都要胆怯,胸腔里燃起一股火,恶狠狠在心里骂了傅征一句:“人渣!”燕绥回大院,就是单纯地想去碰碰运气。喝了酒,躁得慌。浑身的精力没处发泄,她觉得自己不找个宣泄口,晚上会爆炸。大G没挂军牌,也没有通行证,门检处熟脸的岗哨不当值,燕绥被拦下来,光是门检就盘问了十多分钟。代驾那个包,得声音都发抖,苦口婆心地劝她:“燕总,咱别逞强了,那男人不值当,等会儿你被抓起来了我可救不了你……”燕绥本就一肚子火,狠狠瞪了他一眼,给他指了指路边那棵大树:“你去那儿等我。”话落,她推开车门,利落地跳下车,拿出手机打电话。代驾等了一会儿,实在扛不住岗哨那审视的眼神,一踩油门,溜了。燕绥打了几遍电话才打通,一听到那端低沉的男声,那股躁动仿佛轻易就被安抚了,她深吸了一口气,没皮没脸道:“傅长官,来门口领下人呗。”傅征接到燕绥电话的前一刻还在洗澡,封闭式集训进行了一周,晚上加操。趁队伍刚带回,所有人警惕心弱,队伍重新拉起,扛圆木负重涉水。仅一晚上,增长的淘汰率逼近临界值。明知这种选拔式的集训就是要百里挑一,挑选最优秀的海军战士,但傅征的情绪仍旧不高。直到听到手机振动时和桌面摩擦出的声音,他揿下淋浴的开关,推门出去。代驾把车开到行道树底下,隔着门检一百多米的距离后,他终于能正常呼吸。他降了车窗边观察门口的情况,边用手机上百度搜索:硬闯军部大院会有什么后果?没有相关的回答,连问题也没有,看来傻到硬闯的目前只有燕总一个人。代驾舔了舔唇,重新搜索:干扰部队岗哨执勤的后果?这次终于有参考答案了,代驾直接略过冗长的《内务条令》规定,拉到最后看结果——制服后扭送派出所。他松了口气,开始安心地等警车什么时候来。傅征来得很快,看见被拦在门口的燕绥后,先跟岗哨了解了下情况。岗亭里的岗哨向他敬了礼,压低声音颇有些为难地把始末说了一遍。傅征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头看了眼燕绥,招手,示意她过来,按规矩做个登记。看着她不情不愿地在册子上签了字,不疾不徐地问道:“怎么过来的?”燕绥指了指远在天边那辆只露出个车头的大G:“让代驾送我过来的。”她知道傅征是闻见了她身上的酒味,又规规矩矩地补充了句,“牢记长官的教训,不敢再犯。”傅征没接话,等岗哨登记完,领她进大院。没问她怎么不带通行证,也没问她为什么不给郎誉林打电话,她喝了酒,估计是不敢回去的。更何况,那辆车就停在大院外,怎么看也不像是今晚要住这儿的意思。九点半,已经熄了灯。前头战士的寝室黑黢黢的,家属院也只零星亮着灯,不远之外的南辰市市中心此时必定灯火通明,夜景璀璨。相比之下,这里就像是另一个世界,掩映在重重围墙之中。燕绥是想见傅征的,可这会儿见到他,又不知道要说什么。她在饭局上遇人说人话,遇鬼说鬼话,什么话题抛过来都接得顺手。就最尴尬的一次,那合作方也不知道是不是个傻子,把正宫和小蜜聚在了一张饭桌上。她什么事没有,两边光是眼神厮杀都快把饭桌给掀了,她手下那个经理就差点头哈腰伺候那俩祖宗了,生怕两边一言不合就打起来。燕绥最看不惯这种男人,一副自己御妻有方的嘚瑟样,左拥右抱,骨子里看轻女人。她都没挨到上主菜,凉菜上了七八道,她也不在乎会不会把人得罪了,直接让服务员撤了他们的碗具,把人请了出去。那场子,也是她主动,她说了算。可傅征这里不一样,他像是天生压她一头,专门来治她的。走了一段路,眼见着往下再走过个路口就能到郎家,傅征到花坛时就停了脚步,转身看了她一眼:“要回去的话我送你回去,不回就在这里坐一会儿。”“坐会儿吧,等酒醒了,我就走。”这大院燕绥跟着郎晴没少来过,后来出国,就每年过年时来院里给外公守岁拜年。后来郎晴去世,除了照顾燕戬那年回得少,她独居后,郎老爷子就没少招她回来。就是小舅妈做了顿好的,都新鲜得非得叫她回去。这还是头一回,她来这里,不是为了回家。来的路上,她还躁得想去操场跑圈。可这会儿跟着他在这里坐下来,她整颗心随之也静了。她手肘撑着石桌,单手托腮,就着路两旁笔直的路灯打量他:“你什么都没说就挂了电话,我还以为你不管我的死活了。”傅征倚着石桌正在看靶场方向,闻言,转头和她对视了一眼,说:“那在索马里岂不是白白救了你三回?”燕绥笑,想着离开之前,在摩加迪沙的酒店门口。她拆陆地巡洋舰,他就守在酒店门口,明明是临时起意,却默契得像是早就达成了协议。那时候燕绥就知道,傅征不会不管她,不是出于军装赋予他的责任,也不是什么个人英雄主义作祟。她换了一只手托腮,看着他笑眯眯的:“傅长官你也救了我三回了,不想跟我要点好处?”她竖起手指,一个个数:“你看我要钱有钱,要权有权,长得好看身材又好……”一直听着她胡说八道的人忽然偏头看她,眼神似带了几分打量,定定地锁住她。太过专注,燕绥被他看得不好意思,那些没皮没脸闭眼吹自己的话到底没好意思继续说下去,收了声。“你说你的。”他开口,视线却没收回,“随便什么。”他这么一说,燕绥反而不知道说什么,想了一会儿,才干巴巴的:“那给你说说苏小曦吧?”没得到回应,她清了清嗓子,随便起了个话头:“她这两天一直有跟我提起你,先是问你集训什么时候忙完,又问我是不是跟你有一腿……虽然我蛮想承认的,但没经过你同意,我不敢……”她悄悄觑了眼傅征,他听得倒是认真。“房子她想找离市中心近的,但除了我住的小区是这几年刚建的,其他小区都有些老旧了。我看着物业安保都不靠谱,她一娇滴滴的姑娘,在南辰又举目无亲的。男朋友这会儿不知道在哪片海上,就不说别的,光是换个灯泡、漏个水的她都找不到人帮忙。”傅征问她:“那你呢?”“我?”燕绥微微翘了唇角,一副突然被老师提问却答上来了的得意表情:“郎其琛每回来我家,都会检查,有问题及时排查。如果真的运气不好遇到突发事件,去酒店住一晚,第二天再解决。”“倒不是因为不会。”想了想,她又补充了一句,“就是赚的钱没时间花,遇事总想花钱解决。”傅征失笑,她不是坦诚,她是卖弄小聪明。她知道说什么话可以在某种场景里造成她想要的效果,她也知道自己的优势是什么,她年轻,漂亮,有能力,她不会刻意遮掩自己的锋芒,也不曾试图模糊她和他其实分属两个世界的界线。她每次面对他,脸上就差没写上“没什么不好承认的,我就是看上你了”。傅征是真没见过把所有企图刻在脸上,生怕对手不知道的人。燕绥是第一个,绝无仅有。酒劲过了有些冷,燕绥估算时间差不多了,正欲打道回府,忽听傅征问:“你是不是觉得我找你帮苏小曦,是又想让你知难而退?”那天迟来的老兵退伍宴,他不过是让她知道两个人的生活差异有多大,她就立刻给他来了个下马威。苏小曦是迟宴的女朋友,投靠迟宴来的南辰市,本该迟宴替苏小曦安排好的事却需要他找她帮忙,这几天又是因为租房的房源不合适,又是工作还没着落,连累她跟着焦头烂额。她应该知道,什么事到了他这边,不过是吩咐一声的事,可找了她,难免有再次让她知难而退的嫌疑。说燕绥没多想,傅征不信。燕绥还真的琢磨过,她不是愿意吃亏的人,对自己没利的事,她通常没什么兴趣。但苏小曦这事,她这么心甘情愿,显然是看明白了,傅征不只不是这个意思,他还想欠她这个人情。她想得有点久,傅征也没真要听她是怎么想的,俯身凑近了些,注视她的眼眸,那压低的声线就像是被月色拂过的清泉,问:“醒了还是醉着?醒了就听仔细了。”“我凡事喜欢求稳,尤其感情问题。”他的话少,即使是这种时候,也冷静得像是在谈公事一样,唯有那双始终凝视着燕绥的眼睛,细辨之下,隐隐有流光浮动。“我这人有点不好,认了人容易死心塌地。给你拦的路障是为你好,你要是想清楚了还打算往我心里走,我不会让你失了方向。”话落,生怕她没拐过弯来,又问了一遍,“听明白了,嗯?”燕绥满脑子炸烟花,这会儿根本分不清自己是不是在红酒的后劲里又醉回去了。她没出息得跟哑了一样,半天没答上来。她听明白了,她怎么没听明白?他都说得这么清楚了,她怎么可能听不懂。这么大一颗定心丸,跟定海神针差不多了……燕绥也不想跟个傻子一样问他说的是真的假的,他这样一个人,说出口的话必定都是一诺千金的,那可比燕绥放在银行保险箱里的金条值钱多了。没料到今晚有这么大收获……难不成她刚才在门口等他“认领”的时候太丧家犬了,让傅队长心生怜悯?不应该啊……她难道不是何时都是风度翩翩的吗?偶尔犯傻就犯傻吧,反正她都这么精明了。于是,燕绥思考了几秒后,没按捺住内心的蠢蠢欲动,问:“我是今天看着特别好看,还是哪里打动你了?”傅征顿了顿,反问:“岗哨让你打电话给家属提人的时候,你为什么打给我?”过去了半小时,代驾瞄了眼仪表上显示的时间,手指握着标有奔驰标志的方向盘努力凹造型,用力过猛,双下巴都挤了出来,这才终于拍出一张除了大G标志锃亮、背景虚化、手指修长、装逼装得十分内涵典雅的……游客照。他皱眉看了半晌,下车,调了小视频模式,视角从完整的大G侧身到他开门进入驾驶座,最后对准他,他露出个灿烂之极的笑容:“帅不帅?”录完,他看了一遍回放,满意至极,顺手发到朋友圈。正享受着朋友圈满屏“哎呦帅炸了”的恭维,一抬眼,瞥见燕绥和那军官一前一后从岗亭走出来,他“哧”了声,恨铁不成钢地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傅征送她出来,近到车前,跟汇报行程一样交代了一句:“明天拉练去营地,等集训结束才回来,十天。”燕绥“哦”了声:“是不是不能给你打电话了?”傅征颔首。燕绥藏都没藏她的失望之情,满眼可惜:“那你回来了给我个信啊。”她一副“失去了明天睁眼醒来的动力”的表情委实感人,代驾“呸”了声,脑子一热,脱口而出一句:“他外面都有别的女人了,还能把你当回事?想什么呢,我看着你不是那么天真的人啊!”他陡然出声,刷满了存在值。傅征转头看他,他的眼眸即使在日光强烈时也漆黑得像是个无底洞,不用衬着夜色时,那双眼就像深夜的大海,涌动的是无边的墨色的浪潮。代驾被他这一眼看得底子都虚了,眼神飘了飘,有些。但转念一想,他又没说错,该心虚的人怎么也不该是他。于是,又鼓了胆气,挺起胸板,壮胆似的吼了声:“我燕姐亲口说的,我难不成还冤枉你了?”“被亲口”的燕绥这会儿想把代驾那颗项上狗头拧下来的心都有了……她都没敢看傅征的脸色,怒瞪了代驾一眼,一掌把他探出来还欲辩个黑白的脑袋推回去,冷飕飕警告:“不想死就把窗给我关上。”安静了几秒。车窗飞快升起。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那也得先留着命不是?燕绥回过头,挠了挠下巴,有些尴尬,正想着怎么解释。傅征抬腕看了眼时间:“赶紧回去。”面无表情,语气正常……那应该是不计较了。燕绥松了口气,刚拉开后座的车门,听他不疾不徐地又补了一句:“回来再跟你算账。”燕绥背脊一凉,上车的动作更麻利了,关上车门,她这才降下小半截车窗,露出一双眼睛:“傅长官再见。”车在岗亭前的大片空地上掉了头,往来时的路回去。上了车道,再也看不见傅征,燕绥收回视线,一脚踹在椅背上,震得代驾吓了一跳,嘀咕:“车贵着呢,你踹它我心疼。”“你刚那行为算不算出卖我啊?”燕绥弯腰,长腿一迈,按着前排两侧座椅一个借力,坐回副驾。“哪算出卖啊,我这是帮你认清那渣……”男字还没出口,听她不悦地“啧”了声,代驾翻了个白眼把话吞回去,腹诽:没救了没救了,恋爱脑病入膏肓。“他算渣男这世界上估计就没好男人了。”这年头,男人对送上门的女人,不玩暧昧,不择备胎,不做中央空调。还生怕会辜负了她,就差给她盖个戳,发通行许可证了。像是终于良心发现,燕绥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长发,侧脸觑了眼还活在自己设定里的代驾,澄清:“他还不是我男朋友。”代驾目瞪口呆,不是男朋友不早说?!他他他他还以为……他他他他还……靠!他这会儿想起傅征刚才看他的那个眼神,心里还发毛。刚才那副侠肝义胆怒噎渣男的勇气瞬间还给了梁静茹,他牙齿上下打战,脸色发白,从兜里摸出手机强行塞给燕绥:“姐,你快给我查查,我刚才对他……那样,会不会被送进派出所去啊?”“你想得美!”她接稳手机,低头一看。已经解锁的屏幕上正播放着他刚发朋友圈的小视频,最后那句“帅不帅”说完,他还咬唇放电,看得燕绥一阵心里不适。她沉默了几秒,说:“没看出来你挺有做微商的潜力。”代驾“啊”了声,不解。燕绥好心地解释道:“你这视频拍得跟微商逛4S店,拍个照说自己今天赚了豪车房子明天赚了一座岛一样没有水准。”代驾内伤。燕绥顺便又补了一刀:“我记得4S店微商拍照要付钱吧,我不多收,下次再拍照一百一张收费,小视频按秒计时,一秒收五十。”代驾吐血,再开口时跟肾虚一样,提不起力气:“燕姐,你们当老板的,是不是一高兴就特别喜欢压榨底层民工……”他是真社会底层人员。燕绥指了指自己,问:“我高兴得有这么明显?”代驾点头:“就差放鞭炮庆祝下了。”公告栏参加昨天留言活动的获奖者,是微信昵称为“時柒゛”的朋友,请获奖者在本文之下留言你的邮寄信息(包括姓名、电话、地址),好寄小礼物给你!责任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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