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迦巴瓦峰惨案枪击只差半公分,他就成了南迦峰的另一具尸体

2013年7月30日节目《生死山峰》第一部分 南迦峰——这座冰川一片的喜马拉雅山西段八千米高峰,也是令国内著名登山者饶剑峰和杨春风止步于此的雪峰,它是俩人“大满贯”计划之中的最后一个重量级山峰,越过去以后,后面的都是坦途。 但也许,本来
原标题:只差半公分,他就成了南迦峰的另一具尸体2013年7月30日节目《生死山峰》第一部分南迦峰——这座冰川一片的喜马拉雅山西段八千米高峰,也是令国内著名登山者饶剑峰和杨春风止步于此的雪峰,它是俩人“大满贯”计划之中的最后一个重量级山峰,越过去以后,后面的都是坦途。但也许,本来就没有什么“坦途”可言。一个选择,三秒钟,自此生死两茫茫2016年6月23日,当天的新闻播报一片安详;万里之外巴基斯坦北部吉尔吉特地区的南迦峰登山大本营,枪声骤起。很快,一份遇难者名单传来——中国著名登山者杨春风、饶剑峰,美籍华人攀登者刘洪路以及一名俄罗斯人、五名乌克兰人、一名巴基斯坦当地向导的名字,赫然在目。随即便有两个组织宣布对此事负责——那些毫无人性的嘴脸肆无忌惮地放言:“人是我们杀的,这样的袭击不会停。”这被视为过去十年,巴基斯坦境内针对外国人最为严重的袭击之一。更令外界不可思议的是,一位名叫张京川的中国人竟逃过一劫,在枪弹之下成了唯一的幸存者。事发后不久,我们见到了这名幸存者。张京川22日晚上的南迦峰一如既往的静谧。张京川、杨春风和饶剑峰等十几名国际登山队员,在南迦峰大本营休息。当晚,张京川翻了一本电子书后早早地睡下,凌晨时分却被一阵嘈杂的叫嚷声吵醒了。迷糊之中,张京川看了一眼手表,11点多,这个数字无法解释地嵌在他日后的记忆里。随后,他的帐篷被人使劲踢打,一股火气往上冲的张京川回骂过去。正想不通什么状况的时候,帐篷瞬间就被劈开了,他头一伸,一支枪顶着脑门。太意外了!张京川本能地判断这也许是当地的军警,但由不得他拒绝“NONONO!”就被对方绑到了营前的那片空地上。此刻,光脚只穿了一件单衣的张京川才发现,他的队友杨春风和饶剑峰,以及其他几名外国队员早已被绑起来了。张京川忙不迭跟老杨打招呼,还骂了一句:“怎么不通知我一声!”当时队员们通通跪在地上,一心以为对方只是求财。张京川提出了逃跑的想法:“我的手已经解开了,我帮你们解开吧!”却被杨春风劝下了:“你不要乱动,先看看他们要搞什么,他们如果抢钱就让他们抢,不要惹怒他们。”全然不知正在发生的、等待他们的都是什么。时间在零下的稀薄空气之中一分一秒地滑过,营地里更多的袭击者手持冲锋枪,开始向他们索要护照和财物,并逐个将通讯设备击碎。最后拿出一台摄像机,将镜头对准他们——此时,张京川终于意识到,事态并不简单。他下意识地开始观察可行的逃跑路线,再一次提出逃跑,但无人响应。随后,四名中国人被单独提了出来,张京川内心仍在分析“这会不会是把我们当人质了?”没有任何预兆,不过几秒之内,武装分子将枪口对准了他们,子弹上膛,拉上枪栓,直接扫射。就在枪声响起的一霎间,张京川用手将身后的人击倒,疯了一样头也不回地,按照之前观察的路线撒腿就跑,子弹擦着他的头皮飞过,只差半公分,他就成了南迦峰的另一具尸体。劫后余生的漫长一夜曾是武警的张京川最后纵身一跃,跳进了距离营地不过30米的一处冰裂缝里,只裹了一件单衣的他,渐渐感到身体在失温。夜半时分,预感武装分子已经离开的张京川,从山的另一侧匍匐回到营地。仍是一片静谧的夜色,天地之间似乎都无从知晓,这片雪山上曾经发生了什么。然而头灯已经灭了,冷风凶狠地扯着已经破烂不堪的帐篷,那种“哒哒,哒哒”的声音至今仍在张京川的记忆里。他走近摸了摸三名队友的脉搏,“已经没有了生命迹象”。杨春风(左)张京川(右)张京川最终在杨春风的帐篷里,找到了一台未被发现的卫星电话,已经冻僵了的张京川颤抖着奔向高处寻找卫星信号,拨通了国内的电话——“都已经走了。”电话的另一头,全国轰动。等待救援的这个夜晚,可能是张京川这辈子最漫长的一夜,天色微亮的时候,他终于看到了巴基斯坦军方的直升飞机在营地上方盘旋。这一场灾难,将张京川原先的许多观念击碎。此前他一直对塔利班保留了不解的同情,深以为这不过是政治立场的问题,但眼看着他们将手无寸铁的生命随意剥夺,他知道“这个没有人性的政治肯定不会长久”过去他甚少对自己的中国国籍思考太多,但这次在营救的途中,他亲眼所见伊斯兰堡的装甲车如何前呼后拥,在医院里他如何被关切对待,甚至整个巴基斯坦对于此次事件的重视,这一切都让他对自己国家的强大有了重新认识。6月27日,巴基斯坦军人抬着杨春风和饶剑峰的灵柩走下飞机,将二人的遗体运至乌鲁木齐,两位已逝的登山者以一种特殊的方式,走进了公众的视野。2013年7月30日节目《生死山峰》第二部分他们卡在了终极任务的最后一关走的时候,杨春风只有45岁。这个国内有名的职业登山家,如无意外,他将会成为中国第一个完成全球14座海拔8000米以上高峰的人,而南迦峰则是这个计划中的第12座。同行的49岁深圳登山家饶剑峰紧随其后,已经完成了其中的10座——二十世纪以来,世界上享有“大满贯”殊荣的不过二十来人,他们已经站在梦想的边缘地带。南迦峰——这座他们止步于此的雪峰,已经是俩人“大满贯”计划之中的最后一个重量级山峰,越过去以后,后面的都是坦途——但也许,本来就没有什么“坦途”可言。张京川始终无法接受,杨春风和饶剑峰以这样的方式告别。“老杨就像是一个为登山而生的人”,早年他关掉了自己的中医诊所,每日过着苦行僧般的日子,不足一百斤的身体内能量爆炸,痴迷登山运动;饶剑峰的女儿饶子君始终相信,父亲并未因此后悔,她回忆父亲早年说过:“登山可能会死,但不让我登山我生不如死。”饶剑峰张京川回忆杨春风,最先想起的则是他的烟头。这个不拘小节的中年男人,生活没有规律。每回登山的时候,他的烟草都是张京川给准备的。以往备得少了,他抽完就犯瘾,禁不住像个叫花子一样满地找烟头,这次出发前,张京川还特意多备了一些。张京川是杨春风和饶剑峰的生前好友,起初他只是一名业余的登山爱好者,2000年登上了海拔5000多米的云南哈巴雪山以后,便一发不可收拾。后来他在慕士塔格峰的途中偶然认识了杨春风,二人一见如故。他们对于山的珍重,更像是一种君子之间的惺惺相惜——饶剑峰为了登山,九年前辞去了正是风口的房地产工作,抵押了两处房产,甚至把车也卖掉,最终与妻子离婚,却始终不愿接受一分赞助,在他看来那是“对山的态度不对”;张京川想起那些“山上的日子”,天刚亮,脚下的云朵既远又近,羽绒服上结了一层薄冰,在太阳底下闪闪发光,“每一个动作都很缓慢,就像天兵天将,有时候你看到那云,甚至想飞身投入它的怀里。”饶剑峰曾在接受媒体采访的时候,被问及:“登顶是怎样的感觉?”他抽着烟用手指了指珠峰说:“你能看到那个山顶吗?”记者回答:“能。”饶剑峰来了一句:“我摸过”二十世纪的“桃园结义”相识两年以后,杨春风与张京川相约挑战第一座8000米以上的高峰——珠穆朗玛峰。但就是这个约定,差点叫他们赔上了性命。90%的冲顶后死亡率摆在眼前,张京川知道很多登山者,往往是一坐就再也起不来了。当时他们在珠峰登顶以后分组下撤,和张京川一组的队员安少华突然体力不支,无力前行。安少华意识快撑不下去的时候,在没有任何保护措施的情况下滑落下来,两边都是万丈深渊,张京川用身体挡住了他,随后给了他两巴掌,冲他喊:“你要想跳你就跳下去,不想跳就好好地走!家里边的老婆儿子,都在等着你!”随后,安少华当场爆哭。夜里,另一名队友任子翔生命告急,安少华几乎没多想,就把氧气扣到了任子翔嘴边。随后,安少华也出现了严重的高原反应,甚至留下了遗言,最后陷入昏迷之中,张京川毫不犹豫将自己的氧气给安少华扣上,这个“在山上比黄金还珍贵”的氧气,救了老安一命,没几分钟他便安然入睡了。而把氧气让给了安少华以后,张京川不久也出现了严重的失温症状,但他始终强忍着颤抖和衰弱,看着安少华和任子翔熟睡。次日醒来,两人发现张京川就这么熬了一夜,眼圈瞬间红了,当即决定“桃园结义”,在漫山的雪地里,以一种最古老的方式结拜。对于登山者来说,有两句话他们已经非常熟悉了——“一起登过山的都是战友”以及“如果我出事了,不要救我,不要回头,往前走”,但张京川知道,他做不到抛弃”战友“。对于张京川、杨春风和饶剑峰而言,攀登全球14座8000米以上的高峰这个目标,已经是一种长年的默契。但2010年杨春风遭遇了滑铁卢,他所带领的登山队在尼泊尔道拉吉利峰登顶下撤途中,三名队员不幸遇难,队友的呼喊声、舆论的责难声以及外界的质疑声都让他难以释怀。为了让杨春风走出低谷,2012年7月,张京川和饶剑峰等好友义无反顾地加入了杨春风组织的海外8000米登山队。他们的目标是拿下世界第二高峰——乔戈里峰,这座登顶死亡率高达30%的雪山,差点让杨春风失去了张京川。“死神”驻扎的乔戈里峰那年七月的最后一天,杨春风带着饶剑峰和张京川登上了乔戈里峰,他们成了近三年来唯一一支从南坡登顶的队伍。翻看旧时的录像,张京川面对着镜头狂喜地叫喊,甚至扯下了氧气:“杨春风!杨春风!杨春风!7月31日,9点48分,登顶K2(乔戈里峰)!”但谁也不知道,死神,已经在归途等待许久了。下撤途中,绳子最下方的夏尔巴不慎滑落。张京川被一股无法挣脱的力量往下拽,翻滚了将近三十来次以后,他的脑中几乎一片空白,随后砸进了一个冰裂缝里。起初他们死命地开始自救,最后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四个人噼里啪啦地全往下摔,瞬间消失在云雾之中。在这座此前从无滑坠生还先例的乔戈里峰,张京川的声音消失在对讲机里,就在队员已经绝望的时候,垂直下降了400多米的张京川等人掉入了一个冰裂缝,在8100高的万丈深渊边停了下来。凭着张京川手中唯一的一把冰镐,他们沿着坡度65度的山体,在异常缺氧的环境之中,生生地横向打通了一条雪路.花了整整两个小时,四人终于爬回原定下撤路线,和死神擦肩而过。饶剑峰抱着张京川痛哭,杨春风则想到了每年他都到张家吃饭,张京川的母亲一直跟他念叨:“不要再登山了,不要再带着我儿子登山了……”他甚至不敢设想如果张京川没有回来,他会怎么样。下山后,杨春风特意带着大家去了一趟乔戈里山脚下的一处墓地,那里埋葬着70多名登山遇难者的遗体,后来的登山者都会前来祭奠。悬崖之下的墓碑重叠在一起,每一面铜牌都刻着一个名字,都是一条性命。张京川至今想起,当天的一切仍是历历在目:“当时他指着俄罗斯队四个因为滑坠而丧命的四个队员坟墓说‘你差点就像他们一样了,如果你是这个,我就是那个……’”张京川明白他的意思,当年这几个队员滑坠以后,队长通过对讲机,喊了一句:“他们已经牺牲了,我也不会再回来。”张京川很是感动,笑着回他:“你迟早是要挂的,你挂了以后,我帮你做一个铜牌。”杨春风说:“一定要镀金。”一年以后,一语成谶。杨春风尾声在他们最后的生前录像中,杨春风一如平常地回话:“没有(吃早餐呢),刚睡醒。”张京川则回忆,饶剑峰当时的状态是前所未有的饱满,他说自己有两件喜事儿,一是夫人已经怀孕七个月了,二是女儿考上了中戏。五年后,饶子君面对媒体回忆父亲走的那一天,仿若昨天。那天下午她正和姐姐在上海一家咖啡馆聊天,看到了新闻,奔向机场的路上已经收到了父亲遇难的确切消息,当天航班延误,她面对着落地窗哭了一整晚。这五年来,张京川再拜访杨春风的家人时,突然觉得最痛苦的并不是挨了一枪的老杨,而且他剩下的家人。张京川的妻儿也用自己的方式,希望“留住”他:“我爱人每天对我千依百顺,她说感觉我是她捡回来的。”如今,他已经决定短期内不再登山。饶剑峰的女儿为了纪念父亲,前往雪山之上参与拍摄了电影《藏北秘岭》,她拜访了张京川后得知“子弹出膛那一刻,当他蜷缩着身体躲过子弹的时候,身旁的饶剑峰身子是直挺挺地立着的。”他的墓碑上,刻着所有攀登过的雪山。这一切,并没有因为谁的离去变成虚无,却因为谁曾经存在,让我们看到了那些几乎没有行径的雪山之上,有生死,有兄弟,有征服,有共存也有未抵的高峰。(文中部分信息参考《我们山上见》|作者:单子轩)2013年7月30日节目《生死山峰》第三部分晓推荐视频编导:赵丰微信编辑:贺雅雯好故事都在这里,将我们添加星标,再也不会错过!责任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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