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蒙波伏娃西蒙·波伏娃的初恋

作者梯姆|来自《读书》1990年第11期 几年以前,我曾谈过让·保尔·萨特与西蒙·波伏娃间的罗曼蒂克关系,篇名是《重估萨特与波伏娃》,主题是说:波伏娃虽然是现代女权主义先锋,却还是屈服于萨特的大男子主义之下。她不但不抗议萨特对她不忠,甚至
原标题:西蒙·波伏娃的初恋作者梯姆|来自《读书》1990年第11期几年以前,我曾谈过让·保尔·萨特与西蒙·波伏娃间的罗曼蒂克关系,篇名是《重估萨特与波伏娃》,主题是说:波伏娃虽然是现代女权主义先锋,却还是屈服于萨特的大男子主义之下。她不但不抗议萨特对她不忠,甚至替他当媒婆。最近出版的一本《西蒙·波伏娃传记》又引起了我的兴趣。这本传记作者为狄德蕾·贝尔(DeirdreBair),曾于一九八一年著作《萨缪尔·贝克特传记》闻名。在这本新书中,作者将波伏娃一生的要点都详述出来:她与萨特和美国作家奈尔逊·亚尔格林间的三角关系;法国作家们参加大战时在巴黎的反纳粹地下活动(令人惊异的是某些作家包括波伏娃在内,当时只关心自己生活的安适);大战结束后法国存在主义哲学思想者之间的内争;波伏娃作品《第二性》所触发的现代女权运动,等等。在波伏娃逝世(一九八六年)前的五年期间内,贝尔女士曾向她作了多次访谈,此外,作者并引用波伏娃与萨特和亚尔格林的通信,因此这本长达七百一十八页的传记,内容极为丰富。它给我的最终印象是:我对她的作家身份很为敬重,但是我对她与她周围人物的傲慢自大态度并不喜欢。这本传记的中心当然是波伏娃与萨特间的关系。作者说他们一开始恋爱热情“主要是字语的(ver-bol)”。波伏娃临死前数星期曾向作者缅忆道:“也许那是我们间关系如此持久的原因。”书中也述到阿尔培·加缪。加缪的小说在国际声誉其实较萨特与波伏娃小说声誉更高。不过波伏娃对他的评价平平。她告贝尔说,“加缪与萨特间的不同是,萨特是位真正的哲学家,而加缪不过是个能够写作的新闻记者。”巴黎被占领时期,波伏娃为了要赚生活舒适的高薪,在一个受德军控制的法语广播电台工作。一九八五年时,她向贝尔解释战时生活中这个“污点”,说是她的工作只不过是搜集中世纪材料。贝尔写道:“她在回忆录中将这段生活略过,不愿别人来问她,一听到有学者或记者提到这点,她就非常光火。”奈尔逊·亚尔格林在她的生活中却占了一个重要的地位。她敬慕他描写美国下层生活的小说《金臂的人》(ManwiththeGoldenArm)。贝尔说,他们一在芝加哥相遇,几乎立即发生关系。波伏娃自称她“发现了男女间真正热爱的快感。”但是波伏娃拒绝留在美国与亚尔格林同居,终于回到在法国的萨特怀抱。她与萨特间的关系是永恒的,因此我觉得他们初恋的情景值得一述。一九二八年时,西蒙二十岁,非常聪敏,一入巴黎大学就出人头地,不过她装束不入时,并不引起男同学注意。男同学之一便是萨特。萨特领导了一个以智力自豪的小圈子,常坐在校中露天咖啡座上对女同学评头品足。他以善饮与机智闻名,虽然其貌不扬,却甚得女同学欢心。西蒙羡慕得很,极想加入他们的小圈子。而他们只知她是“那个装束不合时但有一对美丽蓝眼睛”的新学生,并不特别留意。到了第二年,西蒙的祖父逝世,她赴了葬礼后回校,穿了黑色素服,反而显得动人。萨特虽然予以注意,但从不与她交谈。那年五月底,西蒙通过首度考试,成绩奇佳。不久,萨特就找人介绍,要与她会面,邀她于周一早晨去萨特房中与那个小圈子的同学一同准备六月底的口试。西蒙多年后形容她的受宠若惊的心理道:“我十分紧张,那晚我不能入睡。我像准备考试一样地勤读,惟恐他们发现我只是一个不会思索的笨姑娘,并没有才华。”萨特的住房零乱不堪,到处都是溢满香烟蒂的烟灰缸与书籍,床上被单肮脏不整,书桌满是纸张,墙上贴满他所作的漫画,房中只有一把破烂的椅子。在这种环境中,西蒙更觉紧张。不过她对萨特的智慧器重,开始的兴趣并不是罗曼蒂克的。她这么形容萨特给她的第一个印象:“我想他是室内三个男同学中最肮脏、最褴楼、最丑陋的。我记得某次曾在校中走廊见到他:他戴了一顶特大的帽子,大胆地向女同学调情……不过他有他的魅力,我一见到他,就不由自主地要发笑。”进了萨特的房间,她发现其他人都已到齐,萨特“穿了一件不十分干净的开领衬衫,脚穿拖鞋”,有礼貌地请她坐在房中唯一的破椅上。他们立刻就开始勤读,什么都很认真,没有开玩笑情事。西蒙当时所研读的是十七世纪德国首创理性主义的哲学家莱布尼兹。西蒙·波伏娃与萨特后来都通过六月底的口试,而且评分极佳。他是第一名,她是第二名。他二十四岁,她只二十一岁。他们在智力上的互相敬慕,终而演化为肉体上的爱情。不过这个过程还是缓慢的。考试完毕后,西蒙与萨特至少每隔一日会面一次。到了暑假后期,西蒙准备到乡下家中去歇夏,开始感到分离的痛苦。这几天内,他们间的关系从智力的讨论变化为肉体的吸引。西蒙后来道:“那个夏季,我好像被闪电所击。‘一见钟情’那句成语突然有了特别罗曼蒂克的意义。”不过他们尚未发生正式性关系,只是相互尽情抚摸热吻而已。在乡间的那个月里,西蒙极为苦恼。某天早晨,她正在用早餐,她的表妹玛特玲跑进厨房来,轻声告诉她有一个青年男子在田野中等待她。西蒙马上跑出去,果然那是萨特隔夜自巴黎前来找她。他俩就一起去躲在较远的田野间,躺在长草的地上,共度了一个上午。不过西蒙的父母无意邀她的朋友午餐,结果玛特玲当了中间人,携食物给萨特。萨特在田野间过了几个晚上。某天早晨,西蒙索性不顾父母警告,自己带了面包、乳酪、水果,前往田野与萨特幽会(慧田哲学公众号「zhexue-ht」编)。他们花了一整天在一起。那也是他们首次做爱的一天。她告诉父母,她与萨特是在一起写论文,准备回巴黎后发表。但是没有一个人相信她。这样过了几天。西蒙的父亲忍不住了,前来田野告知萨特,他女儿的名誉已受了损。他要萨特尊重乡间习俗,回巴黎去,不要这样放荡。西蒙在旁听了大为发火:“我的脸孔一面受窘发红,一面生气转白。我说:‘你怎敢这么对待我?’我母亲原在一旁默不作声,突发声尖叫。这真是太可怕,糟极了。”可是萨特态度泰然。他不理西蒙母亲的尖叫,以平静口吻答复她的父亲。他承认他与西蒙之间有亲密的关系,一回到巴黎,仍将恢复这种关系。但是现在他们在一起赶写论文,他一时不能离开西蒙。波伏娃与萨特和波伏娃的养女西尔维·勒·蓬在一起西蒙父母听了,顿时脸色惨白,一语不发地走开。那天晚上,西蒙若无其事的回家:“没有人说话。父亲不理我,母亲整天整晚在房中哭泣。表妹玛特玲认为我们的事件极为罗曼蒂克。我宽了心,一切已很明晰。我的父母已不能再控制我的生活。现在我真的要为自己负责,我可以随心所欲,他们不能再管制我了。”西蒙·波伏娃一生经受了多样性的感情生活,但是她的生活是自主的。她出生于一个保守的法国家庭,目的是做一个尽责的女儿。可是她的叛逆性格与智慧,令她成为世界文学史上一个最不正统的爱情主角。她与萨特的关系很不平凡。贝尔女士写道:“她……创造了当代的女权革命,在大部分世界改变了一半人类的生活。直到她临死前,她还在努力为女性的权利而斗争。”一九九0年四月七日于纽约责任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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