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烫饭》作者:段兆宏_妈妈_习惯_食物

所谓烫饭,就是将剩饭剩菜加水熬制的一种食物。一般较稀。讲究一点的,快起锅时,用水面粉勾芡,另加青菜和佐料。烫饭有菜有饭有盐有油,省时省力,方便易做;干稀随意,风味自定;香味浓郁,老少咸宜。是生活困难时期的家常便饭,也是不浪费粮食过简朴日子

所谓烫饭,就是将剩饭剩菜加水熬制的一种食物。一般较稀。讲究一点的,快起锅时,用水面粉勾芡,另加青菜和佐料。烫饭有菜有饭有盐有油,省时省力,方便易做;干稀随意,风味自定;香味浓郁,老少咸宜。是生活困难时期的家常便饭,也是不浪费粮食过简朴日子的好办法。

我的老家在枣(阳)南山区农村。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烫饭伴随着我的童年,我习惯了吃烫饭,也爱上了烫饭——当然,这也是当时粮食紧缺的必然。在初中以后的八年住校期间,我与烫饭见面的机会少了,还时常想起它的味道——特别是妈妈做的烫饭。小家庭建立后,自己生火做饭,有时会有剩饭剩菜,不忍心浪费,就照着妈妈的办法做烫饭。开始,妻子女儿不太愿意,经我做思想工作和对烫饭做法的改进,并且自己带头吃,她们逐渐习惯了,也爱上了烫饭。现在,只要有剩菜剩饭,下一顿就该吃烫饭了。

我小时候,腊月二十九,是固定的煮腊肉的日子,当然,也是我们小娃随意挑选、吃肉解馋的时候。捞出煮好的腊肉后,妈妈会将事先切好的一大筲箕青萝卜片倒入锅中,加水至锅沿,待萝卜片九成熟的时候,盛入大陶盆中,这就为春节期间做烫饭备好了主料。腊月三十晚上,妈妈除做全年最丰盛的菜肴外,还必然做有十多斤大米的干饭(正月前几天不做新鲜米饭是老家的习俗,以示“有余”)。从正月初一开始的几天里,我家几乎每天都来客人。菜肴做好后,先端上桌,父亲陪客人喝酒。妈妈开始做饭了——将剩干饭和有萝卜片的肉汤混合起来,小火熬煮,最后加上青菜和佐料,滴点香油,就做好了烫饭。烫饭加上馏好的包子、炸馍等,就成了主食。多年来,老家男女老少都习惯了这种吃法,唇齿留香,沁人心脾。酒足饭饱后,主客就开始了抽烟喝茶叙家常,日子清苦,却也惬意。让我好生怀念。正月初五以后,剩干饭、萝卜肉汤吃完了,才做新年第一顿新鲜干饭。但凡有剩菜剩饭,我们下一顿就会与烫饭见面了。

我在县城工作生活快四十年了,开始十几年,我到城里亲戚朋友家吃饭,还经常吃到像老家一样的烫饭,十分亲切,很是习惯;后来,就逐渐见不到烫饭了。到餐馆吃饭,没有烫饭,可有它的升级版——粥,只不过食材多样而讲究,名字花哨洋气,价格也是很贵的——它已不是烫饭了,而是变着戏法让食客多掏钱的饭菜混合物。

我每年春节期间都会回老家走亲戚,二十多年前,就吃饭而言,大多保留着我童年时期的式样和味道,特别是主食为烫饭和馍馍。后来,虽然还是那些亲戚,和我同龄的人上了年纪,由他们的子女当家了,餐桌上很少再见到烫饭。我私下问:你们平时还吃烫饭么?他们的回答让我很是吃惊:现在粮食不稀罕了,很少再吃烫饭,剩饭剩菜基本上都喂鸡喂狗了,或者直接倒掉。我冷静地想了想,似乎这也正常。只是让我联想到父辈们在灾年荒年是如何度过的;联想到那些父母们在六七十年代是如何把五六个甚至八九个小娃拉扯大的;更让我联想到,中华民族几千年生生不息、庚续传承,在生产力极其低下的情况下,食物极其匮乏,一定是烫饭或类似于烫饭的食物立了大功,让人们不至于饿死。

食物的基本功能是果腹,稍高一点来讲是味道和习惯。我认为,烫饭二者兼而有之。为什么不再端上席面?为什么要白白倒掉剩饭剩菜?为什么偏要吃那变种而昂贵的“烫饭”——粥?是物质极其丰富了么?是烫饭缺少营养么?是人们从心底忘记了烫饭么?都不是。看来,是人们的思想意识和价值观改变了,是所谓的“面子”观念和虚荣心在作祟!毫不客气地讲,这是一些刚过上小康生活的人对过去的背叛,是思想的严重蜕化。

平时吃饭时,我常想到“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吃多少,盛多少,不浪费一粒粮食。这并不是自诩高尚,也不是矫情,更不是作秀。我爱吃烫饭,经常做烫饭,不是因为它是最好的食物,也不是因为我缺那几顿饭钱;而是因为它拯救了生活困难时期的无数民众,它的味道和我对它的情感,早已溶入了我的血液里,渗透进了我的灵魂,超越了果腹的本身,也超越了味蕾的追求。

2022年11月

作 者 简 介:段兆宏,男,湖北省枣阳市人,1963年8月生,中共党员,大学学历。公务员,先后履职枣阳市经委,枣阳市清潭镇政府,枣阳市社保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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